裴葉抱著張瀟瀟閃現離開這片廢墟。抵達安全地方,後者仍是一副驚魂未定、神遊天外的可憐柔弱表情。“你叫張瀟瀟是吧?素日星張家的大小姐?”看著瑟瑟發抖的張瀟瀟,鋼精直女如裴葉也不由得放柔聲音,溫聲細語地安撫,“你現在已經脫離危險。有我在,那些蟲子來了也不用怕。”恍惚間聽到自己的名字,張瀟瀟詫異之餘,理智回歸了三分。她試圖抬頭看向裴葉。“你怎麼知道我的?你是誰?”奈何異蟲毒液的影響還沒過去,張瀟瀟動兩下手指都覺得無比吃力,最後還是沒看清救命恩人長什麼樣,隻能虛軟無力地蜷縮在滿是清爽洗衣液幽香的懷抱,恍惚以為回到母親懷抱。“我是來救你的人。”她準備彎腰蹲身將人放下,讓小姑娘靠牆歇歇腳、壓壓驚。“不要!”後者受驚般猛地抬手環住裴葉脖子,雙手死死扒著不肯撒開。“不要放開我!”裴葉無奈,隻能維持半蹲下來的姿勢。“我不會丟下你不管。”她多解釋一句,以為張瀟瀟是怕被丟下,結果小姑娘仍固執不肯撒手。裴葉無奈道:“行吧,我不放開手。”幸好張瀟瀟體重不重,她臂力也尚可,不然蹲著公主抱是真的累。得到保障的張瀟瀟長長舒了口氣,深呼吸,嗅兩口救命恩人身上的清香,還無意識用腦袋蹭蹭裴葉的胸口,喉間發出小動物舒服時的咕嚕咕嚕聲。明明是普通的洗衣液香味,此時卻比天價香水還讓她上頭。這人的懷抱也好溫暖好柔軟好舒服……裴葉:“……”原主“筱藍”這具身體發育是挺不錯的。該瘦的地方瘦,該有肉的地方有肉。凹凸有致,香香軟軟。摸著良心說,誰不喜歡在漂亮姐姐懷裡打個滾兒呢?但被打滾兒對象是自己的話,總有種自己被小流氓占了便宜的既視感。過了好一會兒,張瀟瀟從那種詭異的迷醉情緒中醒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臉頰微微泛紅。她尷尬僵硬又不舍的鬆開雙手,裴葉也暗暗鬆了口氣,終於能放下這隻大娃娃了。或許是為了挽尊,張瀟瀟故作冷淡警惕的表情。“你說是你來救我的人?誰讓你來的?”她眯了眯眼睛,忍著腦袋的昏沉,勉強看清裴葉的模樣。誠然這張臉很好看,但她似乎沒什麼印象?搖了搖腦袋讓自己冷靜下來,內心卻是疑竇叢生。莫名被人殺死又莫名在【生死之隙】複活,還被投到一個極其陌生危險的場景世界,一連串的打擊,求生欲穩穩壓過了驕縱的大小姐脾氣,讓張瀟瀟心性在短時間內成熟穩重起來。縱使裴葉救了她,但沒有弄清始末前,張瀟瀟也不敢托付信任。裴葉開口:“你先按照我的要求對我說一句話,我就回答你的問題。”張瀟瀟不解鎖眉:“說什麼話?”“我剛才是在危急關頭將你從鬼門關拉回來對吧?這點肯定沒毛病。我帥氣溫柔又好說話,高富帥最少占了兩點。這樣的我……”裴葉一臉的正義凜,張瀟瀟越聽越迷糊,直到下一句平地驚雷一般將她理智炸回來,她說,“你對我說句‘小女子無以為報,隻能以身相許’不過分吧?”張瀟瀟愕然睜圓眼睛。用不知道該什麼詞彙形容的表情看著裴葉。張瀟瀟張嘴,紅唇翕動半晌,“你你你”了好一會兒。千言萬語最後化成了一句。“死流氓!”裴葉蹲在張瀟瀟跟前,雙手一攤手,無奈聳肩:“我就想聽你說這句話而已,又不圖彆的。”論耍流氓,剛才是張瀟瀟在她懷裡吃豆腐吧?張瀟瀟氣得撇過臉,兩頰隱隱有紅暈飄飛。“你做夢!”裴葉啞然。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罵是流氓。摸著僅剩的良心說,這世上有她這麼正直的流氓嗎?“姐妹,你這樣不對啊。”裴葉決定跟張瀟瀟扯掰扯掰,事關副本完美完成度評價呢,於是擺事實講道理,“彆人給你送快遞,各方麵服務周到細致,你總得給人打個好評吧?你上網網購收到超出預期的產品,賣家服務得體有禮貌,售後讓你賓至如歸,你也得打個好評吧?”張瀟瀟道:“這跟你有什麼關係?”裴葉一臉的理所當然:“我救了你的命,殺了那隻異蟲,解決了你的後顧之憂,服務售後都算完美。於情於理,你不也該給個好評嗎?救命之恩,難道還抵不上一句甜甜的感謝?”一句話都吝嗇,隻能說這是個沒有浪漫的時代。張瀟瀟:“……”她看著裴葉,良久憋出一句。“你這個邏輯真的是‘無懈可擊’呢。”裴葉道:“如果你不願意說,我有權終止剩下的售後服務,你也彆想知道我為什麼來救你,是誰讓我來救你。你也彆怪我沒有好心提醒你——剛才那些隻是戰場落單的異蟲,十八線的三流戰鬥力,蟲族主力還在前線焦灼。如果沒了我,你掂量掂量吧,想想自己能撐多久。”張瀟瀟腦中走馬觀燈般閃現一幕幕新人陸續慘死的畫麵,剛有血色的臉又白了下來。隨著呼吸的急促,睫毛也隨之輕顫。“好,我說。”生死麵前,她選擇識時務者為俊傑,明明是被裴葉“威逼利誘”,但張瀟瀟一想到那句話便有種說不出的羞意,但又傲嬌不想在裴葉麵前表現出來,閉上眼睛,語速飛快地道,“小女子無以為報,隻能以身相許!我說完了,你彆不要臉以為我這話是發自真心的。”裴葉低頭看了一眼通知欄。【讓花骨朵張瀟瀟對你說‘小女子無以為報,隻能以身相許’(已完成)】任務是完成了,但也收到了一張黃牌警告。本應該是讓張瀟瀟發自內心主動對她說出這句話,裴葉“威逼利誘”屬於投機取巧,念在遊戲沒有提前說明,這次就算她通過了。但僅此一次,下不為例。裴葉暗暗嗤笑。還下不為例呢……之後的任務還是這樣,她就跳起來暴打遊戲策劃的狗頭。張瀟瀟悄悄睜開一條眼縫兒,見裴葉沒有過分舉動,不由得心下納悶。難道是自己誤會了嗎?為了挽尊,她生硬地轉移話題。“我也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你現在該回答我的問題了吧?”裴葉道:“我叫‘筱藍’。”張瀟瀟隱約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但她是眼睛長頭頂的張家大小姐,同階層的大人物或者同階層的同齡人才有資格被她記住,其他都隻是貼著標簽的路人。“筱藍”這樣普通又俗氣的名字,一聽就不是多有文化。估計也不是啥值得去記住的重要人物。張瀟瀟道:“沒印象。”裴葉道:“沒印象就對了,這就是我來找你的原因。”張瀟瀟黑人問號臉:“???”眼前這個女人的話怎麼不按常理出牌?因為張瀟瀟對“筱藍”沒有印象,所以“筱藍”來救她?“這之間有必然邏輯和因果?”“我是你的體育老師‘筱藍’,也是新上任的班主任。”裴葉抬手一抖,調出一張課程表,手指指著課程表的字,理直氣壯,“你翹了我的體育課知道不,誰給你的勇氣?嗯?”張瀟瀟懵逼地眨眨眼睛。“我……”看看裴葉的臉又看看她指著的熟悉的課程表。張嘴半晌沒憋出一句話,俏臉上的粉紅扭曲成白中帶青的顏色。“你什麼你?你翹課是事實!”裴葉湊近她耳邊,課程表幾乎要貼她光亮腦門上,聲音縹緲地像是地獄傳來的。“學生最要緊的就是學習,而不是翹課來參加這種野雞夏令營。”張瀟瀟:“……”一時間不知道該解釋體育課就是來翹課的,還是解釋自己沒參加野雞夏令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