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嘶——我這是在哪裡?”顧朝顏和顧寒霜是在一陣陣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劇痛中醒來的。一醒來,腦子就嗡嗡嗡得亂響。那種感覺像是被人用大鐵錘迎麵砸了七八下。她都不敢抬手去摸頭顱,生怕自己稍微一摸能摸到細碎柔軟的天靈蓋骨頭。過了許久,才從這陣劇痛緩過來。費勁兒睜開雙眼,眼前景色從模糊緩慢轉為清晰。還未真正看清,一股熟悉而陌生的強烈危機感帶來的冷意從腳底板直衝大腦,使得顧朝顏不顧一切,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她麵色慘白環顧四周,看清之後,隻見她緊繃的咬合肌微微一抽,目光深處添了幾分駭人凶戾。一旁的顧寒霜也醒了過來。他雙手捂著腦袋,忍著頭顱殘留的疼痛,勉強從座位上起身。腳下“地麵”突然傳來劇烈顛簸,兄妹二人一個踉蹌差點兒沒站穩。這陣動靜也讓他們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做夢。他們居然從原始森林落到一輛急速行駛的大卡車上!車廂擁擠且狹窄,濕熱空氣飄散著古怪酸臭味,顧寒霜猝不及防聞了一口就惡心得皺眉,第二口差點兒將他送上西天,急忙捂住口鼻才稍稍好受點。狐狸作為犬科動物,嗅覺甚至比受過專業訓練的狗更加敏銳,車廂內的氣味實在嚇人,普通人的鼻子捏著還能忍一忍,擱在顧寒霜這邊,破壞威力堪比生化武器!二人又在車廂角落看到一道熟悉身影。是“筱藍老師”!——————“呦,不錯哦,終於有兩個新人醒來了。”哢呲一聲,有個男人開了打火機,那一簇火苗在昏暗的車廂顯得格外注目。“我看你們大概是這一批新人中間身體素質最好的,隻昏迷幾秒鐘就醒來……”男人是笑著說的,但聲音卻冰冷得讓人不適。顧朝顏聽到這話心下一顫。最糟糕的猜測被證實了。這裡……是【生死之隙】的試煉場景!男人點燃一根煙,叼在嘴邊,表情享受地猛吸了一口,又緩緩吐出煙圈。這味道跟車廂原先的怪味糅雜一起,簡直是嗅覺敏銳者的噩夢。顧朝顏按捺住狂跳的心臟,佯裝成新人口吻詢問:“這裡是什麼地方?”男人的回答不出她所料。“這裡?這裡是‘生死之隙’的試煉場景。你們靜下心在腦子裡找找,應該會知道。”兄妹二人互相對視一眼,彼此臉色都非常難看。其中又以顧朝顏最暴躁。若非她很清醒,恐怕會誤認為自己根本沒離開【生死之隙】,重生、打臉假千金顧暮雪、奪回屬於她的一切、成為旁人眼中天之嬌女……都隻是她的夢,但她知道這些是真實發生過的。可明明已經離開【生死之隙】的她,為何又回來了?想到這一層,她冷不丁響起昏迷之前遭遇的偷襲。難道說——她被那隻異獸殺了?因為死了,所以又幸運來到了【生死之隙】以試煉者身份活下來?就在兄妹倆心思各異的時候,躺在角落的裴葉捂著胸口爬起來,一臉的迷茫和驚慌失措。“我……我這是在哪裡……我怎麼了?”明明胸口好好的,為何她會覺得這裡好疼?她用力晃晃頭,勉強收攏回理智。看到兩道熟悉的身影,麵上泛起肉眼可見的欣喜。“你們兩個怎麼也在這裡?這裡是哪裡?”一連串的問題如機關槍一般噠噠噠問出來,顧朝顏扯了扯嘴角,麵如土色。看裴葉的表現,顧朝顏幾乎能確定自己是死了。但她沒想到自己、顧寒霜和“筱藍”三人都被主神投入試煉場景。電光石火間,她跟顧寒霜默契選擇隱瞞襲殺“筱藍”的事。顧寒霜道:“有異獸偷襲我們營地,我跟朝顏都……”顧朝顏也低落地應和:“……我好像也是……”“你們這個意思……我也死了?”裴葉懵逼地指了指自己,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得到肯定的回答,她又表情放空,不知出神想什麼。這時,大卡車又一次劇烈顛簸,將她震回了神。她定了定神,故作堅強地拿出老師的譜來“穩定人心”。“先不談這些……我們先弄清楚這裡是哪裡吧……”探聽消息也不難,車廂除了幾個疲累睡覺的普通人,其他幾個都是試煉者。據試煉者所說,眾人身處一個末日喪屍題材的試煉場景。“末日?”“喪屍?”顧朝顏臉色一沉。作為曾經攀至巔峰的試煉者,她當然知道這種試煉場景對新人十分的不友好。若試煉任務是什麼擊殺喪屍王,基本就是有來無回了。據試煉者所說,此次試煉場景脫胎於一本他曾經看過的男頻喪屍類。在中,不僅有喪屍還有各種來自其他位麵的黑暗魔法生物。目前時間線是災難發生第一個月,藍星全境淪陷,人類組建一個個幸存者基地勉強苟存。他們正在一輛搜救卡車上。“那我們的任務是……”“協助男主守住s市1號人類幸存者基地。”說完,這個知道劇情的試煉者臉色變得格外凝重,光從這點也看得出來這次任務難度非常大。他重重吸了一口煙,煩躁道,“在劇情中,這次搜救行動隻有主角所在的三輛卡車順利回到幸存者基地,其他卡車上的幸存者都成了喪屍和黑暗生物的盤中餐……全都等死吧!”顧朝顏咬牙:“彆小瞧了我們。”試煉者沒將她的話當一回事。他們兄妹外加裴葉,三個人看著年紀都不大,根本就是沒出象牙塔的大學生。沒有嘰裡呱啦亂叫拖他們後腿就不錯了,哪裡能指望他們做出什麼貢獻。這時,車廂外傳來密集槍聲,其中還夾雜著幸存者驚恐的尖叫和其他陌生動物的嘶吼。抽煙的試煉者將煙頭擲在地上,火速起身,握緊隨身攜帶的槍。“啊啊啊——”猝不及防,卡車猛地一個緊急刹車。連撞兩輛車後,翻車砸在公路上。咚!一聲巨響,緊閉的車廂大門猛地紮進來一隻黑峻峻的,酷似螳螂的前臂。那隻巨大前臂輕輕鬆鬆一劃,撕開緊閉的門。車外的腥臭順著口子瘋狂灌進來,還有一隻冰冷的昆蟲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