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妲香眨眨眼。“哦，我昨天晚上做夢夢到的，剛剛突然想起來就問問。”裴葉無語：“你自己做的夢，我怎麼會知道？”安妲香選擇將這個尷尬話題跳過去，生硬轉移話題。“橙姐手藝真好，我發現好像沒你不會的……你以前學過？”裴葉點頭嗯了一聲。“跟誰學的？”裴葉仔細想了想。這問題可把她難住了，答案要追溯到妖皇年幼時期。沒有師門沒有長輩沒有親友，孑然一身的幼熊隻能滿大陸流浪，走到哪裡算哪裡，為了生存隻能東學一點、西學一點，拚拚湊湊，撿撿破爛，勉強讓自己過得好些。具體跟誰學，還真不記得。“記不太清楚了……看彆人怎麼做自己就怎麼做唄。”隻要活得足夠久，總有一兩門手藝的。妖皇大半輩子都在撿破爛，修修補補的手藝怎麼可能差？安妲香不知道腦補了什麼東西，望向裴葉的眼神多了幾分心疼。裴葉：“……”忙碌起來，見國寶沒追問“混元形意太極拳掌門人”，安妲香鬆了口氣。她伸脖子看看天上的太陽，感覺太陽快到頭頂正中央，於是起身去燒水準備午飯。擇菜切肉，菜是野菜，大城市買要三四十一斤，肉是緊實又新鮮的牛肉，擱在菜市場也不便宜。沒多會兒，空中飄起了肉香，鍋中咕嘟咕嘟地冒著泡。白濃濃的湯汁兒勾她的饞蟲。她試了試味道，還是很淡。“什麼時候能吃上鹽啊……醬油還有醋……辣椒，哦，還得有辣椒醬……”一想到辣椒的味道，涎水分泌加速。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吃到。安妲香一邊給土灶加木柴，一邊托腮發呆。懷念手機、懷念電腦。懷念倔強了幾年的青銅賬號，懷念她氪金好幾萬的遊戲女兒大衣櫃，懷念每天能刷狗血電視劇的日子，懷念隨叫隨到的外賣，懷念三天兩頭的快遞……獸人世界要什麼沒什麼……真tm不知道那些獸人文的女主是怎麼熬過來的……她長長歎了口氣。彆說一輩子，她三五天都待不下去。但現實是殘酷的，她或許真要待在這裡一輩子。“還是得乾點兒什麼記一記，免得忘了……”安妲香咕噥，回頭問問國寶能不能做點紙，她好拿來寫寫日記什麼的。“話說……紙怎麼做來著？”托腮回想幾個dy博主的短視頻，好幾次刷到如何做紙……安妲香懊悔莫及? 早知道會穿越到獸人世界? 她就該將那些視頻來來回回研究透了。現在可好，抓耳撓腮也隻想得起大致程序。除了做紙，還能製墨? 製毛筆……她掰著手指頭? 胡思亂想起來。另一廂，信也回去跟金獅小聲商量。金獅揣著手不說話? 身後的粗大獅子尾巴左搖右擺。看得出來，他心裡很猶豫：“你怎麼看？”信道：“我的意思是答應她。”金獅挑眉：“答應？為什麼？雖然我們部落無法跟大部落比，但——”總不能被個雌性獸人搓揉捏扁、聽之任之啊，雄性獸人的尊嚴蕩然無存。信在一旁提醒金獅：“因為那個雌性獸人的特殊是瞞不住的。”金獅的腦子哪裡拐得過來? 聽得半懂不懂。信隻能說得詳細一些。“這隻雌性獸人引來覬覦是不可避免的? 先不談我們能不能從那隻未成年雌性獸人手中將她搶走，即便能搶——我們能守得住嗎？幾乎不可能，最後還會被其他獸人部落聯合針對。我們不如趁著消息散開前，儘可能增加部落成年雄性獸人數量。”金獅點點頭，懂了。他們可以跟裴葉達成合作? 答應用勞力換取讓未成年獸人化形的機會，但要先化形。勞動力兌現需要時間的，這段時間足夠消息傳入其他獸人部落耳中。獸人部落來搶雌性，不管搶贏還是搶輸，他木木部落都不吃虧。搶贏了，他木木部落不用兌現合作，還白得幾十個成年雄性獸人；搶輸了，部落也沒損失，反正都是要兌現的。金獅想通這些，算盤打得劈裡啪啦響。不過——“要是她不同意先化形再兌現勞力呢？”信道：“可以稍微讓點好處。”金獅點點頭，算是同意。“那這件事情就讓你去做吧。”信帶著回答去找裴葉，二人針對此次交易“友好”商談一番，達成了合作。他木木部落要給裴葉乾的活增長至原來的六倍，每天派過來的打工人曾至四十個。作為交換，裴葉隻允許他木木每天派來兩個未成年獸人，直到部落剩餘高齡未成年雄性獸人全部化形成年為止。條件不算太苛刻，尚在信的接受範圍，於是一口答應下來。裴葉指著那棵“許願樹”。“那棵樹看到了吧？”信循著看了過去：“嗯。”“明天那兩個獸人過來，讓他們乖乖待在樹下，不許離開籬笆範圍。”信點頭。裴葉又道：“等你們部落差不多都成年了，你們可以跟臨近部落宣傳宣傳，拉拉生意。相信要不了多久，將會有無數的獸人過來參觀這棵樹，人多了，我的獸人城自然會繁華起來。”信：“？？？”“不過他們要是來的話，價格就沒這麼好商量了，得雙倍。”信嘴角動了動。“……那、那是當然。”他發現眼前這隻雌性獸人，從頭到尾都沒擔心過外人暴力掠奪。是不知者無畏……還是人家根本不怵？乾活的人多了，一些沒有技術的體力活就能丟給他們乾，例如伐木搬石劈柴。裴葉稍微清閒下來，坐在屋頂上遠眺。儘管現在的獸人城還隻有一座木屋，但她心裡已經有了整個藍圖。“下次獸人集市再去淘換點東西……”“……等荒田全部開墾好，穀種差不多能種下……”不知道是受妖皇記憶影響，還是收破爛這件事情本身就很有吸引力，裴葉對此有些上癮。看著手上經營的東西一點點增多，仿佛找回記憶中妖皇修建道場的感覺。不過——她比妖皇有節操。至少她是誠信經營，公平交易，人類聯邦的好公民。妖皇更喜歡“無本買賣”和“強買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