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白花花部落,臨近幾個部落也有動靜。”信的神情看著並不凝重。白花花部落派人來砸場之前,信跟金獅都擔心裴葉守不住——若是被其他部落獲得這兩隻珍貴的雌性獸人,臨近幾個部落要麼互相征伐獨占,要麼共享好處——反正沒啥好下場。而作為第一個跟兩隻雌性接觸吃“獨食”的部落,他木木部落也會被牽連波及。誰知道裴葉比他想象中還要難啃,愣是將白花花部落找茬的乾翻了。金獅慶幸地瞥一眼吊在樹上的倒黴鬼。這麼看來,裴葉對他們還算客氣,之前被她俘虜也沒吊樹上吊一晚。“什麼部落?白花花?”裴葉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她知道獸人大陸非常不講究,平均文化水平也就幼兒園,但這個取名也太隨意了。他木木、白花花……怎麼聽怎麼像是幼兒園班級的花名。信點頭:“嗯,白花花。”作為一個擁有五六百人口的獸人部落,白花花部落可不好對付,占據著附近最大一塊狩獵領地,其他部落又羨慕又嫉妒又防備。但這不意味著白花花部落就能高枕無憂。他們部落大齡未成年雄性獸人的數量比他木木部落隻多不少。這部分族人無法轉化成部落戰鬥力,能為部落做出的貢獻非常有限,形同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偶然得知他木木部落冷不丁多出幾十個成年的雄性獸人,而在不久之前,還都是無法化形的未成年雄性獸人!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木木部落掌握了一項秘密武器!白花花部落自然眼紅。好東西一向是強者才配擁有,他木木部落算個啥?於是查到裴葉這邊。派遣幾十個雄性獸人精銳過來奪寶。本以為萬無一失,誰知道一哄而上還被人打得抱頭鼠竄,找不到北。白花花部落更加想不到,他們不僅沒有占到便宜,還會有人上門獅子大開口。“信,你下午有事?”信道:“無事。”“那你幫我算一下白花花部落造成的損失,我明天照著單子去討債。”“嗯。”金獅在一旁聽了感覺怪怪的。信明明是他木木部落的二把手,怎麼能被外人使喚?不過,看看吊在樹上晃來晃去的“繭”,那點兒不滿頃刻煙消雲散。獸人世界,誰拳頭大聽誰說話。不知道白花花部落是運氣太好還是運氣太差,他們踐踏的幾畝地都是剛剛開荒結束,施了腐化枯葉以及草木灰的新田,其中幾塊還撒了獸人大陸冬天也能生長的野生果子的種子。裴葉還指望冬天能收一波釀點果子酒呢。想到這裡,氣不打一處來。“翻倍!賠償非得翻倍才行!”信跟在裴葉身後,默默用木炭在木板上寫寫畫畫,臉上浮現對白花花部落的同情。太慘了,真的。這種野果子的種子他也認得,味道酸酸甜甜的,不少幼獸一到季節就撒歡兒出去挖,常常滾一身泥回來,是不少獸人的童年回憶。價格低廉,比草席便宜不了多少。應季一抓一大把,爛在地裡無人問津,卻被眼前的雌性獸人標出天價。這不是要求合理賠償,根本就是搶劫。裴葉作為“受害者”,越看越生氣,越生氣越想將樹上那一夥獸人放下來再暴打一頓。信忙碌到夕陽西斜才離開,留下一堆寫著天價罰款的木牌子。——————安妲香抱著雙膝坐在門口發呆。看到裴葉過來才醒過神上前,看到救星般喜極而泣。“橙姐。”“怎麼了?這才半天不見,這麼想我?”裴葉放下背上的背簍,裡邊兒放著一些野果子、野菜、河魚以及幾隻暈過去的野兔。安妲香狗腿著殷勤接過。“我可太想你了!”剛想說什麼,餘光看到屋內走出來那名開著修仙掛的青年,下意識抖了抖,想說的話硬生生咽回了肚子。她尷尬訕笑:“突然忘了要說什麼——對了,麻煩解決了?”“敵人抓了,明天去要贖金。”裴葉突然從背簍底部掏出半個蜂巢。安妲香看到嚇退半步。沒瞧見蜜蜂影子才鬆了口氣。“這是?”什麼時候去掏的蜂巢?“你之前不是說要蜂巢做蠟燭?我路過看到打了半個下來。”安妲香一怔。沒想到裴葉連她隨口一言都記得,不由得心下微暖,更加堅定對談蘇嚴防死守的決心。她繞著裴葉寸步不離,看似隨意地八卦了句。“橙姐,你跟你老相好認識多久了?”試探一下裴葉的口風和態度。要是感情不深,拆起來也方便。“忘了,反正時間不短。”安妲香剛想說什麼,屋內傳來刺眼明亮的白光,讓人恍惚以為木屋裝了白熾燈。推門一看,才發現光源是一團嬰兒拳頭大的瑩白光球,光球懸浮在客廳天花板正中央,將室內角落照得清清楚楚。安妲香嘴角抽了抽,談蘇端著餐盤從廚房走出,桌上已經擺好了幾個熱氣騰騰、香味四溢的菜,中間還有一盆栗子燉魚湯。安妲香不爭氣地咽了咽口水。“這是……燈?”先不說燈泡了,獸人世界有電線這玩意兒?看向談蘇,隻見他手心張開,一個呼吸功夫,同樣大小的瑩白光球凝聚出來。安妲香:“……”她覺得沒必要折騰蠟燭了。修仙掛真TM不講科學!不過——節能環保這點,還是挺香的。安妲香默默坐下,看著談蘇給橙姐夾菜。她突然覺得碗裡的菜也不香了,還沒扒拉兩口就感覺飽了。這兩人明明不發一語,偶有眼神交流,全程隻有筷子跟餐盤接觸的動靜,但總給人一種他們好似交流了很多話的錯覺。難不成——還真是老夫老妻?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受了談蘇的好處,安妲香對他的戒備和敵意也淡了不少。有了修仙版掛提供的“燈”,安妲香終於不用天一黑就睡覺。她預備在木屋附近散散步、消消食,隱約看到遠處走來一道高挑的人影。人影徑直往木屋走去。看身形,隱約是個身姿綽約的青衣女子,頭戴皂色帷帽,背上似乎背著什麼東西。“這背影,看著就正點。”安妲香低聲喃喃。開門的是談蘇。看到來人,麵無表情地甩手關上。動靜之大連安妲香這邊都聽到了。她好奇湊近,便聽女子說:“七弟,好大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