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葉一行人等了兩天才等到兩界城門開啟。果真如小紙人探聽到的消息,兩界城門許進不許出。若是誰想要硬闖,魔兵便一擁而上,讓膽敢犯禁的倒黴鬼血濺當場。“停下!兩界城門封鎖,暫時不予通行!不想死的就回去!”魔兵舉著黑色長叉子衝著陽景。見陽景沒有跟其他人一樣識趣離開,暗中召集其他魔兵圍了過來,陽景真君抬高鬥笠,露出一張沒有易容的豔麗麵龐,在一眾魔兵倒抽氣的聲音中開口:“不想死的,全部退下!”魔兵氣笑了。“嘿,小娘們兒還挺辣。你想讓哥們兒幾個怎麼死呢?”幾個呼吸功夫過後,陽景真君揮舞鞭子給幾匹魔馬都來了一下,馬車跑得飛快,越過兩界城門,進入了人界範圍。飛沙飄揚,沒多會兒便將倒了一地魔兵的城門遠遠甩在身後。回到人界,陽景真君目標明確。徑直找上淩極宗在邊境的駐紮堂口。他道:“我們不方便帶著這幾個普通人,將他們交給堂口駐守弟子,由他們護送至涅槃村。”裴葉問:“護送至涅槃村安置?”陽景道:“嗯,涅槃村本來就是安置這些人的。”他們在魔界受了太多折磨,無法重新融入正常社會,在寧靜山村安靜隱居也不失為好歸宿。若不是事情緊急,他倒是想親自護送。他頓了頓,又道:“我們將此次魔界之行的收獲送回宗門,再一同去一趟涅槃村。”上回的信息量太大。陽景必須搞清楚裡邊兒的真相。陽華跟已故師尊的關係……他們當真是父子嗎?若非父子,前任掌門師尊為何對陽華如此縱容——還有,陽矅師兄隱瞞了什麼……倘若陽華這廝真的捅過師尊一劍,遺體應該留下傷口,那為何幫師尊收殮的陽矅師兄什麼都沒有說?是根本沒有這道致命傷口,還是陽矅師兄撒謊?他又為何撒謊?為陽華遮掩,還是答應掌門師尊替陽華遮掩?“寶師兄”說陽華繪過涅槃村的圖,每年都去涅槃村上香祭拜,陽華祭拜的人又是誰?他跟涅槃村究竟有什麼淵源?這一切的謎團,估計去了就能獲得解答。裴葉道:“去就去。”將普通人交給堂口弟子,裴葉他們趕路速度就能直線提升了。原先是準備陽景禦劍,裴葉駕馭機關扇帶著三個“女徒弟”,誰知陽景怎麼也不答應。“你在魔界元神消耗太大。”裴葉在他眼前轉了兩圈:“但我現在已經好了。”陽景手指一勾,掛在裴葉腰間的機關扇毫不留戀地飛到他懷中。“那也不行,我帶著你們。”裴葉:“……”(╯‵□′)╯︵┻━┻器靈天工這廝還能不能有點節操了?見到個【胸】大腰細的禦姐就果斷投懷送抱,拋棄她這個主人。裴葉表麵上沒什麼反應,內心已經氣得翻白眼。係統幽幽道:【你就不覺得哪裡不對勁嗎?】裴葉挑眉:【哪裡不對勁?】係統提醒她道:【天工是武器,還是一把隨時會背叛你的武器,你用著心裡舒坦麼?它這麼沒節操,若你的敵人是陽景,誰知道它會不會在關鍵時刻反水捅你一刀?你為何不氣?】裴葉張了張嘴:【……】是啊,為什麼她一點都不生氣?仿佛這一幕是理所當然,器靈天工對陽景溫順更是天經地義。但這不合邏輯!器靈天工這般不忠誠的武器,有哪個主人能容忍?裴葉收斂多餘心緒:【這是我的事情,你少挑撥離間,我能不能容忍是我的事情。】係統:【……】它有一萬句素質十八連想丟給裴葉。明明是好心點撥她,擱在她嘴裡反而是自己不懷好意?嗬嗬,友儘了!係統無奈道:【你為什麼不多想想?也許陽景就是器靈天工真正的主人呢?還有,你已經懷疑自己記憶有損了吧?怎麼不懷疑你沒有失去記憶之前,跟天工、陽景有什麼關係?】裴葉坐在機關扇麵上,看著前方專心駕馭機關扇的陽景,在內心給係統翻白眼。【你以為我傻嗎?當然會懷疑,但我能肯定我跟他們關係不是敵對。不是敵人就是朋友,既然是朋友……我裴葉交朋友,必然是誠心相交,真誠相待。交朋友跟用人一樣,不是嗎?】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交朋友也一樣。係統:【……】好吧,小醜竟是它自己。【誠心相交,真誠相待……那你會反手捅你朋友兩肋嗎?】裴葉從乾坤袋掏出抱枕想睡一會兒,腦中突然響起係統的詢問。她側頭看著扇麵下方的金燦雲海:【我不敢保證。但我能保證,隻要那位朋友沒有先背叛我,我肯定不會先動手。】正因為如此,她的朋友圈規模才會那麼大。係統那邊沒回應,裴葉感覺莫名其妙,緩緩沉入不算安穩的夢鄉。機關扇麵另一側。胥少女冷淡道:“他不是陽華,你再怎麼看也看不出一朵花的。”費少女斜眼一睨。胥少女又道:“我們倆要不要互相做個介紹,了解彼此。”他感覺哪裡不太對勁。前世跟這一世不一樣的地方太多。多得讓他懷疑前世今生並非一個世界。費少女道:“有什麼好認識的?我與你不熟。”胥少女彈指布下一個隔音結界,徑自道:“我叫胥承彥,師承淩極宗問劍峰陽景真君門下,我有一個很好的師兄,他拜師淩極宗叩仙峰陽華真君門下,為首席大弟子,姓朗,名青禾。”費少女眉頭抽了抽。胥少女又笑著說了一些他曾參與的大事情。末了道:“我很好奇,這位‘新師妹’真實身份是哪一位?”費少女睜眼與他直視,半晌道:“費中陽,淩極宗叩仙峰陽華真君門下首席大弟子。”說完,兩位少女麵麵相覷。有幸縮在隔音結界內的顧少女悄悄舉手。他耿直反駁兩位:“陽華真君門下首席大弟子不是方墨清嗎?”說完,三位少女麵麵相覷。看了許久也不知道誰在撒謊。或者說,他們三個都說了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