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葉在一側默默吃瓜。“五殿下,需不需要我提供十殿下的下落?”看青衣女子一副準備乾仗的樣子,不打一場很難收場啊。“不用,讓老十自己找過來。”裴葉揶揄:“五殿下不躲著十殿下了?”“躲著又如何?見了又如何?老十這廝到處抓人好甩掉爛攤子,但能接手的又不止我一個,不是還有其他人?我若不願意,他有那能耐,強行讓我做什麼?”她現在就算想離開,一時半會兒也走不開。她走了,江昭怎麼辦?指望老七或者老十仗義出手?嗬嗬,還不如指望妖皇,至少妖皇比這倆都靠譜一些。“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看似是一樁麻煩,或許另有機遇,五殿下,看開一些。”青衣女子沒裴葉這麼樂觀,甚至覺得什麼人樂觀都不稀奇,唯獨裴葉樂觀讓她稀罕——妖皇可是上了天道重點關注名單,好的不靈壞的靈,亂說話還會被打雷警告——要說倒黴,誰能比她更倒黴?如此倒黴的人,居然還能安慰自己……這簡直是……青衣女子忍不住老調重談:“你真不考慮甩了老七嗎?”裴葉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自己哪裡又戳中這位主兒的點,怎麼總想著挖兄弟牆角?“五殿下……”“儘管我的家底不能跟老十那隻老狐狸比,但是……跟老七相比還是有信心的。”裴葉木著臉將青衣女子微微推開,衝著江昭的方向努了努嘴,示意這位大爺看看周遭環境再開嗆,與其操心她不如多關心關心自家後院倒塌的葡萄架。沒看到江昭這小子眼睛已經睜得老圓,左眼寫著“震驚”,右眼寫著“受傷”?“多謝五殿下厚愛,不過我作為新時代下的前任妖皇,理當為眾妖起個帶頭作用,獨立自主、自力更生,杜絕一切軟飯和嗟來之食。”即便是動物園的國寶,人家也是靠賣萌為生的。再說一句,天道這一家子真是病得不輕。裴葉可沒忘記正事:“方才五殿下說‘修複自身’……那‘天道意識’受損很嚴重?”“對。”“怎麼傷的?”青衣女子道:“這就要問老十了。”畢竟這是老十的活兒,如果裴葉真好奇,她回頭去問問老大他們。裴葉更加好奇:“利用江昭的神魂便能修複嗎?”“能,因為他的神魂很特殊。”“特殊?”特殊在何處?青衣女子道:“尋常魂魄,若無特殊機緣境遇——例如轉世之後有仙緣或者行善積德——一般情況下,魂魄轉世一次便會衰弱一分。魂魄轉世次數與生靈肉【身】壽數一樣,都是有極限的。”裴葉瞬間回過味來:“轉世次數極限?可是五殿下先前說過……尋常凡人一世光陰,夠背負詛咒的他輪回千千萬萬次……”而江昭前世生活的年代還在妖皇執夷之前。根本不能想象,從那個年代到現在,這廝究竟輪回了幾遭,還回回都是飛鳥走獸、花草魚蟲,更多時候,一天一夜便是一世。奇怪的是,江昭魂魄依舊很有活力,也沒衰竭的跡象……這都是因為他的特殊?或者說,他的魂魄修複能力極強,轉世多少次都不會衰弱?裴葉凝重著臉色,腦中忍不住做了最壞打算:“那個‘天道意識’若是利用江昭的神魂恢複全盛狀態……五殿下,您和七殿下十殿下能解決它嗎?”她倒是想幫忙,但總覺得自己插不進去。青衣女子:“???”那張精致卻沒丁點兒波瀾的臉此時掛滿問號。“你在說什麼?”她問。裴葉認真重複一遍:“我說——總要做好最壞的準備。”半晌,青衣女子那雙剔透的紅眸隱隱閃過笑意:“你這個最壞準備……未免過了些……”裴葉:“???”“妖皇殿下,你誤會了。”青衣女子好笑道,“雖說不是每個聖君都擅長武力,但即便是武力最弱的,對付這麼個玩意兒也輕輕鬆鬆。難度從來不在於它有多強,而在於它有多能跑多能躲。即便抓住,也很難徹底消滅。”單純論武力值,彆說他們三個,即便是江昭前世也能摁著欺負。即便是修複,也隻是讓它躲得更隱蔽、逃得更快,被抓難度越大而已。裴葉:“……”腦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哢嚓一聲裂開了。“雖說如此……但一直抓不住,豈不是隻能看著它到處作亂?”裴葉眉頭緊皺,腦中閃過一幕幕往事——那些遊戲世界,幾乎每一個都有“天道意識”的影子,還將那些小世界攪和得天翻地覆,裴葉可不想自己的退休生涯,不是在收拾爛攤子就是在收拾爛攤子的路上,“這玩意兒還挺作弊……”抓不到,抓到了搞不死。聽著就覺得惡心。不止裴葉覺得惡心,青衣女子也覺得惡心,不過她了解內情比裴葉多。老十那隻老狐狸一向不吃虧。雖是老幺,心眼卻不少。要說他暗地裡沒算計什麼,她是不信的,如今又加入一個被天道幽禁多年,麵對妖皇正常,麵對其他人瘋批的老七……老七和老十,這倆湊到一起,青衣女子總覺得他們在暗搓搓謀算什麼。直覺告訴她,這個謀算估計還不小,絕對不隻是搞一個“天道意識”那麼簡單。怕就怕這倆天不怕地不怕的,把天道也搞了……嘖嘖嘖——還被說,青衣女子感覺這個猜測有些帶勁兒,甚至樂見其成。興許——真有可能。老十不在此間小世界,老七總該在。以他對妖皇的態度,為什麼現在也不出現?不出現也就罷了,但她有意查找也找不到老七的氣息,這就有些怪了……青衣女子嘴上說道:“我聽消息說,也不是沒法子對付這縷意識……”“什麼法子?”裴葉知道五殿下消息靈通,準備聽更多內容,結果人家說完那句就不肯繼續說了。青衣女子:“這就要問老十了。”裴葉:“……”驀地,她想到十殿下也曾去過人類聯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