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雲飛輦在魔天閣的上方稍稍停頓……沒有機會上飛輦的女修們,不由得抬起頭,看向天空。這樣看過去,就像是發光的小舟似的。明世因忽然覺得,在最前方掌舵,似乎感覺還不錯。整座金庭山儘收眼底。“走嘍。”明世因提醒一聲。飛輦在空中向前移動。“湯子鎮距離不遠……速度調到最慢。”陸州吩咐道。“徒兒遵命。”速度緩和下來,眾人紛紛站在飛輦邊上,俯瞰大地,山川,樹林,河流。一些特殊的飛禽凶獸穿梭在雲間,陽光透過雲層,落在飛輦上。景致宜人。陸州說道:“花長老……請。”花無道受寵若驚,也連忙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讓陸州先行。二人並肩來到了飛輦前方,站在最好的位置上,欣賞景色。“雲宗有兩座飛輦,一座宗主使用,一座宗主之女使用。與穿雲飛輦相比,雲宗的那兩座加起來,依舊相差甚遠。”花無道由衷地道。陸州緩聲說道:“不過是代步工具而已,不值一提。”“代步工具?閣主這個說法,還真是令人耳目一新。”花無道點點頭。穿雲飛輦前進了片刻。花無道想了想,還是說道:“範修文不過是階下囚,修為已被封住。我們既然是去找十巫後人討個說法,為何要帶他們?”“範修文乃黑騎之首,修為高深,卻願意為了莫離向本座下跪。”陸州說道。“閣主的意思是說,也許莫離會因為範修文,作出讓步?”“未必。”陸州撫須繼續道,“以範修文的見聞和脾氣,什麼樣的女人可以讓他甘願低頭,做牛做馬?甚至不懼生死?”範修文怎麼看也不像是癡情種。花無道無奈搖頭:“巫術?”“差不多。”“果然如此……”花無道露出驚訝之色,“我本以為,這種邪惡的馭下手段,早就消失,沒想到至今還在。”“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陸州說道。飛輦掠過天際。在靠近湯子鎮的時候……一些低空掠過的修行者看到了這一幕。“飛輦,是飛輦!”“又是哪個大門派的飛輦?”“看不清旗幟……也沒有刻名號。”年輕一輩的修行者,自然不認得穿雲飛輦。老一些的修行者,看到穿雲之時,瞪大了眼睛,激動地提醒道:“這是魔天閣姬天道的穿雲飛輦!”“魔天閣的飛輦?”修行者們落地,有些害怕地看著緩速飛行的穿雲飛輦,一些膽子實在小的,連忙逃竄!“當年姬天道縱橫天下之時……乘坐的便是這飛輦。”“不是說,姬天道大限將至,現在守在金庭山,安度晚年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彆忘了,上一次十大高手圍攻金庭山,最終慘敗收場。”湯子鎮附近的修行者們,無不抬頭仰望。提及魔天閣的祖師爺,無不談之色變。沒過多久。穿雲飛輦掠過山川,將要抵達湯子鎮。潘重俯瞰大地,眉頭一皺,說道:“閣主請看,下麵氤氳霧氣升騰,有點怪異。”“還真是這樣……這大晴天的,太陽這麼好,怎麼可能會有氤氳霧氣?”周紀峰疑惑道。“巫術大陣?”小鳶兒說道。畢竟她和陸州去過度天江邊,這彌漫地表的霧氣,除了顏色不是淡紫色,其他的都和那巫術大陣一樣。“看著陣勢,不像是七天就能布下這種程度的大陣……”潘重皺著眉頭道。明世因回頭看了一眼,說道:“很簡單的道理……這說明,他們上魔天閣之前,就已經在這裡布了很久的大陣。”眾人皆驚。花無道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陸州……陸州麵色平靜,並沒有什麼特彆的波動。“看來……宮裡的那位,從頭到尾,都沒有求和的打算。”花無道說道。“預料之中。”陸州沒有感到意外。看到那些氤氳霧氣的濃度,便知道,這大陣不是一般的大陣,而且準備的時間很長。穿雲飛輦帶對了。“明世因。”“徒兒在。”“繞行金庭山一周。”“得令!”明世因換了個詞,整個人顯得意氣風發。花無道點頭:“閣主高見。”“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陸州說道。穿雲飛輦的速度猛然加快。幾乎是之前的數倍。地表上的建築和風景,急速後退,一掠而過。潘重很認真地觀察著地表上的異動。魔天閣一直被世人害怕和敬畏,所以金庭山方圓數十裡地,除了湯子鎮,沒有其他人居住,也很少出現修行者。飛輦掠過的地表,很多地方都呈現出氤氳霧氣升騰的怪異景象。而且,那些升騰霧氣,正在緩慢朝著金庭山方向移動,一部分已經接觸到了屏障!不懂陣法的人隻是覺得這是很正常的自然現象。穿雲飛輦的速度提了上來。在明世因掌舵之下,昭月,潘重,周紀峰元氣灌入加大。閃爍著光芒的長尾效果出現了。金庭山本就很大,繞行一圈的距離不短……但對於穿雲飛輦而言,這不算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明世因高聲道:“湯子鎮又快到了。”他故意加了個“又”。這意味著穿雲飛輦將要繞行一周。潘重說道:“閣主,已經看清楚了……隻有距離金庭山以南三裡地半圓全部布置了陣法,其他地方沒有。”陸州點點頭說道:“十巫後人始終不是十巫,無法做到十巫的手段。”花無道讚同道:“十巫乃是巫術的修行大成者……不過,十巫後人能布下三裡地的大陣,已經很不簡單。”穿雲飛輦速度漸漸平緩。光芒的效果也消失大半。與此同時。在湯子鎮附近布置大陣的紅袍修行者們,紛紛停下了動作,抬頭仰望天空。巨大的穿雲飛輦,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三十名紅袍修行者很快彙聚在一起,站成三排。巫生和巫關看了過去。“是魔天閣的飛輦。”“他們,始終還是沒能認主。”巫關的平靜的表情下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魔刹宗答應與我們聯合,不知何時能到?”另外一名紅袍修行者說道。還沒說清楚。嗡——天際傳來穿雲飛輦的聲音。穿雲飛輦減速,甚至在下降高度。元氣撤銷之時……穿雲飛輦全身的光芒,也消退了下去,沒了光芒環繞,更像是一葉扁舟,漂浮天際。飛輦降到了樹木的平齊高度,靜止不動。巫生和巫關看得眼皮子跳了幾下。飛輦之上。陸州和花無道,站在最前方,居高臨下。紅袍修行者沒有離開,而是朝著飛輦的方向飛去。飛到了和穿雲飛輦同樣的高度,同時躬身。“巫生見過姬老前輩。”紅袍修行者,同時躬身。陸州負手,目光掃過三十名紅袍修行者。“大陣,布得如何?”開門見山,直中要害。巫生心頭一顫,顯然,魔天閣已經知道了他們布陣的事情。如此機密的事,到底是誰透露?“閣主說笑了……我等奉命行事,碰巧在湯子鎮小住幾日。”巫生說道。這種對話,除了浪費時間,毫無意義。陸州再次道:“莫離何在?”“莫大人……遠在神都。不知閣主有什麼事?我可以代為轉達。”巫生再次道。陸州目光淡漠地看著眼前的這幫紅袍修行者,他們不僅不害怕,偷偷摸摸覬覦魔天閣,偷取屏障之力,還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著實虛偽。陸州淡然道:“勇氣可嘉。”紅袍修行者一怔,有點不太懂陸州的意思。明世因冷聲喝道:“敢打金庭山的主意……活膩了?趕緊毀了這些陣法,怪怪跪下束手就擒,家師興許一時高興,饒你們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