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世因心中疑惑。師父下了命令以後,魔天閣的弟子基本不會外出。太虛學宮和衡渠劍派兩大宗門的屏障被破以後,各大宗門休養生息。這個時候,怎麼還會有人來魔天閣?“小師妹,自己一邊練,師兄有事。”明世因說道。“哦。”海螺竟乖巧聽話轉身離開。明世因看向那名女弟子說道:“我去看看。”……明世因正覺得無聊煩悶,連忙躥了山。來到山麓,便看到一個身著宮內衣著的太監,立於屏障外。那太監便是太後的貼身公公李雲召。“四先生,好久不見,咱家有禮了。”李雲召見禮道。“是你?”明世因疑惑道,“你膽子不小,還敢來魔天閣?”李雲召麵露難色,歎息道:“咱家也不想來,奈何各為其主,不得不來。”“有事直接說,我可沒那麼功夫陪你嘮。”明世因說道。李雲召說道:“咱家可否與閣主一見?”“不見。”“……”李雲召繼續舔著臉說道,“咱家有非常重要的事,隻有當著閣主的麵兒,才……”見他沒說正事。明世因轉身踏入屏障。磨磨唧唧的,懶得理他。“彆彆彆……”李雲召連忙說道,“太上皇想要與閣主一見。”太上皇?這老家夥不是早就駕崩了嗎?明世因忽然轉身,健步如飛,渾身爆發出罡氣,朝著李雲召進攻而去。砰砰砰!李雲召沒想到明世因會突然間進攻,抬手不算格擋,手掌上綻放著金色的掌印,將明世因的一連串進攻一一擋下,一邊退一邊道:“四先生誤會了!太上皇一直都活著,此前宣布駕崩,實乃宮中的無奈之舉……“砰!雙方最後一掌,碰撞在一起,同時後退三步。李雲召暗暗吃驚,好歹他也是大內高手,太後身邊一等一七葉修為。竟被明世因壓著後退了三步。明世因穩住身形……心道,這死太監還真強。“永壽皇帝還活著?”明世因問道。“正是。”李雲召連忙解釋道,“早年尊師與太上皇私交甚厚,如今年事已高,臨終一彆,想要和閣主見個麵。”“家師沒空。”這倒是實話。李雲召麵色頓了頓,說道:“太上皇說了,若是閣主沒事,他便親自登門拜訪。”明世因一怔,說道:“說了家師沒空,你聽不懂人話?”李雲召也是無奈,左右看了看,沒有其他人在場,便朝著明世因招了招手。明世因會意,走了上去。李雲召附耳低語了幾句,聽得明世因臉色微變。“真的?”明世因不敢相信。“當真。”李雲召躬身道,“咱家乃是太後身邊的人,念及往日恩情才說的這些話,四先生就當沒聽到。”“你倒是個明白人。”明世因說道。“話已送到,彆的與咱家無關。四先生,咱家有一個請求。”李雲召說道。“乾什麼?”“請四先生打咱家一掌,回去也好交代。”李雲召說道。明世因撓撓頭說道:“那怎麼能行,我這人跟家師一樣,很講道理的,不能無緣無故打人。”“還望四先生出手,太上皇親自過問,咱家隻能出此下策。”李雲召懇請道。“不不不……”明世因雙手連擺,“我不是那種人,這個忙,我幫不了。要是我那姓日的朋友在,興許還行。”李雲召露出惋惜之色,躬身道:“也罷,四先生果真是正人君子,日姓朋友就不必了,他出手也沒什麼用。四先生畢竟是魔天閣的人,今後要和這種小人劃清界限,言儘於此,咱家告辭。”“等等。”李雲召停下腳步,剛轉過身來,正疑惑間。明世因迎麵便是一拳打了過來。砰!離得太近了,觸手可及的距離。李雲召倒飛了出去,順著地麵滾了起來。“哎呦,咱家的臉。”“我突然覺得,這幫得幫……不疼吧?”明世因收起拳頭。李雲召沒想到明世因說動手就動手,幫就幫,何必出這麼重的手……哎呦。明世因沒再看他,哼著小曲,飛回了魔天閣。……回到魔天閣,明世因便開始發愁了起來。大炎皇帝永壽劉戈,要親臨魔天閣,適逢幽冥教要打皇室,這個時候來,能有什麼好事?思忖片刻,明世因決定先問問師父。畢竟是大炎地位最高的人,以前和師父有過交情。左右看了看無人,便朝著密室走去,不多時來到密室前,跪下道:“徒兒拜見師父。”密室中沒有回音,也沒有動靜。明世因有些不放心,再次道:“徒兒拜見師父。”這次提高了點聲音。吃一塹長一智,他隻是老老實實趴地上等待回應,絕不敢靠近密室的大門。密室中,依舊沒有任何回應。明世因歎息搖頭,還是自己想辦法吧……克製,穩住,彆作死趴牆縫裡。連忙轉身離開。密室中,陸州處於混沌的意識中,喝出一句訓斥諸洪共的話之後,他便再次沉浸其中,五感封閉。自然也聽不到明世因的聲音。轉眼三天過去。上午,魔天閣,日出東方。一座灰色的小型飛輦,從神都出發,朝著魔天閣飛去。飛輦上。禁軍八大統帥之二古一然和蘇聖恭恭敬敬立於永壽皇帝身後。兩人本就是永壽皇帝的舊部,看著尚活在人世的劉戈,二人的心情久久沒有平複。“爾等害怕?”劉戈看了兩人一眼。兩人躬身:“臣隻是有些激動。”劉戈看著東方升起的日光,飛輦穿過雲層,在雲海中前進。“想當初,你二人隨孤征戰天下,萬族無不臣服。多年過去,你們……也老了。”劉戈歎息。古一然和蘇聖亦是多了不少白發。歲月不饒人。“生老病死,人間至理。”蘇聖說道。看著曾經的舊部,劉戈微微頷首,說道:“這些年,輔佐焸兒,辛苦了。”“這些都是臣的本分,隻要能保大炎江山,臣願上刀山下火海。”蘇聖說道。劉戈的目光在二人身上審視片刻。然後突然問道:“你二人沒想過斬蓮,衝擊九葉?”此言一出,二人同時下跪,臉上露出虛汗。能問出斬蓮的事,可見劉戈已經從側麵了解了不少當前外界的信息。“臣,一向忠心耿耿,日月可鑒。”“大炎九州,幽冥教作亂,臣豈能視而不見!”先皇下過的旨意,他們豈敢輕易違抗?劉戈滿意點頭,說道:“起來說話。”兩人站了起來。“孤本想和焸兒見上一見……既然他在閉關,那孤就做主,令你二人隨孤走一趟。”他畢竟是退位了,禁軍直屬當今皇帝。蘇聖說道:“陛下隻管吩咐。”“好。”劉戈淡然道,“開道魔天閣。”“……”蘇聖和古一然心中一驚,突生一股不詳的預感,幾個呼吸的功夫,他們的脊背已被冷汗打濕。日中之時。飛輦緩緩落在金庭山腳下。“陛……陛下,到了。”蘇聖抬頭看了一眼金庭山,咽了下口水。“你很緊張?”劉戈察覺到兩大將軍的臉色,似乎都不太好看。說實話,古一然和蘇聖已經有點後悔,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先皇陛下要來的地方就是金庭山魔天閣,這是當今修行界最不能招惹的地方啊!然而,表過了忠心,立下了誓言,也隻能硬著頭皮來了。“臣不是緊張,隻是有些擔心。”“無需擔心……孤與姬天道乃是故友,此行前來,隻為敘舊。”劉戈說道。侍衛們也從飛輦上跳了下來。搬著幾個箱子來到了屏障外。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從半山腰飄了下來。懸空俯瞰道:“來者可是永壽皇帝陛下?”永壽皇帝劉戈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那懸空之人說道:“你認得孤?”“瞎猜的,等你們很久了。我這人不習慣下跪,你不介意吧?”明世因說道。“無妨。”劉戈道。“家師閉關已三月,恐怕沒有時間和陛下相見。”明世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