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符號在腦海中來回跳躍,編織成一句口訣,彙聚成海。陸州感受到了書冊中的世界裡,蘊含著澎湃的力量,如點點星辰,徐徐上升,穿過山川河流,穿過宇宙星空,離開了書冊,落在了他的身上。陸州不斷地默念參悟那句口訣,參悟的過程非常順利和熟練,就像是重複過成千上萬次似的流暢。他保持著這個姿勢,足足持續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書冊主動合上,變成普普通通的書籍。陸州睜開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無量推演神通?”這次是提前知道神通是什麼了,那麼推演的是能力,預知嗎?“觀天之化,推演萬事之類……推移演變。也就是說,推演並非預知,但推演到極致,和預知有相通之處。”這些不過是陸州自己想的,還得實操驗證才行。試試看。陸州的目光落在了合上的書冊上。先從這本書冊開始。陸州默念神通口訣,金光閃閃的字符飄然而出,形成天相之力,落在了書冊上,可惜沒有反應。“死物不能推演?”陸州疑惑。可能是新的神通,還處於初級階段。陸州選擇對自己進行推演,依舊沒有反應。“徒弟?”天眼神通,就是僅限於對自己人也就是徒弟的觀測,難道推演也是如此?陸州選擇了最小的徒弟,海螺,也就是來自未知之地的洛時音。再三默念天書神通——天相之力湧現,順著奇經八脈附著於雙眼之內。眼前果然出現了海螺的畫麵。海螺手摁九弦琴,懸浮於高空之中。四周昏暗無光,像是夜幕降臨前的場景。畫麵隻有一瞬,消失了。天相之力也在這時中斷。“消耗如此之快?”陸州感到不可思議。本以為升級為天相之力以後,續航能力得到了大大的提高,即便是天眼神通,也可以觀看很長時間。為了控製天相之力,陸州剛才所調動的天相之力並不多,連十分之一都不到。再來。陸州默念口訣,天相之力將畫麵再現。這一次的畫麵又有所不同? 海螺端坐在房間內,不斷彈著九弦琴。畫麵變幻的速度比之前快得多。全都是海螺彈琴的場景。陸州想要加大天相之力,推動畫麵演變的時候? 卻發現,畫麵定格了。陸州不得不收起神通。這推演出什麼了?推演? 顧名思義是推論演變。不是預知。也就是 剛才看到的畫麵,都隻是一種可能……可能的事情? 沒有意義。早上喝了水,下午還有可能撒尿? 也可能不撒尿? 這種推論沒有意義。“雞肋。”後續再慢慢摸索它的能力,現在可以用到它的地方少之又少。且這神通極其消耗天相之力,如今身處青蓮? 還是謹慎為妙? 不要輕易將天相之力全部浪費。陸州正要準備催動紫琉璃恢複天相之力,這才想起紫琉璃處於冷卻的狀態。隻得祭出鎮壽樁。“範圍不宜過大。”掌心向下一壓。砰!鎮壽樁輕鬆洞穿地板? 鑽入地麵。好在陸州已經過二命關? 實力已今非昔比。他將鎮壽樁的速度調整到二十倍流速左右,範圍僅覆蓋他所在的房間。這樣一來? 原本需要七天左右才能恢複的天相之力? 隻需要四個時辰左右就能重新飽和。況且他的天相之力沒有用儘。恢複時間更短。做完這些? 陸州打開麵板看了看剩餘壽命,這個速度完全沒必要擔心壽命的問題。抽個獎吧。“抽獎。”【叮? 消耗50點功德,獲得鉤刃之法‘搗練子’。】“……”鉤刃之法?除了老四,恐怕也不會有彆人適合了。陸州令人備了筆墨紙硯,將搗練子的鉤刃之法一一寫下,又令人送給了明世因。然後繼續抽獎,接下來連續十次,都是謝謝惠顧。陸州放棄了抽獎。這時,他注意到任務欄之中,有了新的提示:【隱藏的秘密,請調查金牌之中的秘密。】任務欄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像樣的任務了,這次突然出現,陸州有點意外。“金牌?”金牌中的東西已經取了出來,這裡麵有什麼秘密?其實陸州並不想在青蓮插手太多的事情,他雖然不是什麼大善之人,卻也不想因為自己的問題,而給金蓮招惹禍端。青蓮的整體實力,遠遠高於金蓮。如果秦帝是一個窮凶極惡之人,一個不明是非的暴君,對於金蓮來說,是一件極為不妙的事。失衡現象還在繼續,人類之間很容易發生碰撞和摩擦。但現在……還真得跟秦帝打打交道了。……翌日上午。四十九劍離開以後,範仲也沒有在趙府逗留太久也一同離開了。趙昱來到陸州所在的彆苑,躬身道:“老先生,宮中傳旨,陛下宣您進宮。”“不見。”陸州傳音。“晚輩已經回絕了。”趙昱說道。吱呀。陸州走了出來,負手看了看趙昱,說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何事?”趙昱嘿嘿一笑:“我娘的臉色好像好很多了,我想請老先生再去看看。”“你娘的病,好好調養即可。”趙昱大喜道:“如果我娘能醒,我立馬給老先生磕三個響頭……哦不,現在就磕!”跪了下去,作勢要磕頭。還沒開始,顏真洛便從遠處掠來,落在彆苑中,道:“閣主,秦帝來了。”陸州揮袖道:“不見。”說完,拂袖進屋,房門緊閉。“……”顏真洛和趙昱麵麵相覷。這個時候,大琴的龍輦,士兵,修行者隊伍,已經來到了趙府不遠處。街頭的百姓們,不敢露頭,隻能遠處觀望,議論紛紛。許多人猜想,秦帝的到來,和那天死去兩百多的禁軍有關。趙昱清了清嗓子,爬了起來說道:“老先生說不見,那就不見。”顏真洛說道:“這次來的是秦帝。”“我知道。”“是你爹!”“我知道!”是就是,為什麼這話聽起來像是在罵人?趙昱補充道:“我一個人去就行了,其實,趙府的事,本來就跟你們無關。”“也罷。”顏真洛點了下頭。虎毒不食子,也許趙昱不需要魔天閣的幫助。就看他怎麼抉擇了。……哪怕是新招進來的下人,也沒有膽子阻攔秦帝。秦帝下了龍輦時,趙府的台階之下,已經跪滿了下人。智文子和智武子相互攙扶著,老老實實站在一旁。秦帝回頭看了一眼,見二人已經長出新的手臂,便輕點了下頭,看向趙府的大門。他輕歎了一聲,說道:“說起來,朕已經很久沒有來這裡了。”“陛下日理萬機,哪有時間,相信趙公子和戚夫人會體諒陛下的。”一旁的太監立馬上前,攙扶著秦帝。秦帝的目光掃過那些下人,說道:“趙昱何在?”話音剛落。趙昱從府中疾步走了出來,隻有他一人。他的表情異常嚴肅。走出趙府,便托起長袍,恭恭敬敬下了台階,目光始終保持向下的角度,跪地見禮道:“臣,恭迎陛下。”秦帝的表情如常,就像是正常的父親一樣,露出笑容,說道:“幾日不見,你長大了。”趙昱沒有抬頭,始終保持著跪地的姿態,看著地麵,糾正道:“陛下,這世上沒有人能在幾日長大。”秦帝聞言,稍稍一怔,但又笑道:“特殊的修行者可以做到。”“臣不是特殊的修行者。”“……”這剛一見麵,就有點鬥雞的意味,一旁的太監可不敢插嘴這種父子場麵。秦帝並不生氣,而是長歎一聲:“朕對你們母子,的確是疏忽了。”“臣不敢。”趙昱說道。“聽說,趙府來了一位高人,朕好奇得很,想來見一見……他人呢?”秦帝說道。“他老人家正在休息,不方便見客。”趙昱說道。“他沒有理由不見朕。”秦帝說道。“老先生原話隻有兩個字:不見。”趙昱說道。這次秦帝沒有理會趙昱,而是拂袖,朝著台階上走去。趙昱站了起來,跟了上去。他知道阻攔不了。數名修行者,迅速控製了趙府的大門,以及通往主彆苑的活動區域。秦帝一路暢通無阻,無一人阻攔。他就像是知道陸州所在的位置似的,穿過了一座座彆苑,後麵跟著的貼身護衛,宮女太監,排成了長龍。直至了他停了下來,所有人跟著站定。“智文子。”秦帝淡淡道。“是。”智文子腳尖輕點,掠入空中。元氣籠罩全身,鼻子聳動……四麵八方的一舉一動,儘收耳中。他指了指其中一個方向,道:“陛下,在那邊。”秦帝負手前行,直逼那那座彆苑。路上依舊無人阻攔。不多時,秦帝來到了彆苑外。一位青袍劍客,出現在彆苑上空,抱劍而立,淡然掃視眾人,說道:“家師說過,今日恕不見客,各位請回吧。”智文子來到秦帝身邊,低聲細語,說了幾句。秦帝點了下頭說道:“你就是那個,一劍斬殺三名飛騎的劍道高手?”虞上戎說道:“正是在下。”“你殺朕的人,朕來治你的罪,是否合理?”秦帝說道。虞上戎聞言,點了下頭:“合理。”秦帝露出笑容:“有趣。”兩個字說完。秦帝的身影原地消失了。所有人都像是出現了錯覺似的。在修行界而言,速度達到極致,也可以造成這種效果,但總歸會留下明顯的元氣波動。秦帝的消失卻完全沒有任何動靜。下一秒,秦帝來到虞上戎的麵前。僅隔半米之遙!虞上戎的表情中隻閃過了一絲絲驚訝,但很快又平靜了下去,保持淡淡的微笑。秦帝露出讚許的表情,說道:“膽識過人。”秦帝今日著了一身龍袍,那龍袍紅黑刺繡加金線縫製而成,渾然一體,日光下刺眼奪目。虞上戎知道,今天遇到高手了。一位真正的高手。“過獎。”虞上戎道。“很少有人能入朕的眼睛。”秦帝笑著道,“你可相信,朕方才有一萬次取你性命的機會?”虞上戎輕輕搖頭。下麵傳來聲音:“老夫有一萬種取你性命的機會,你可相信?”“……”智文子和智武子咽了咽口水,本能地後退了一步。這時,趙昱跑了進來,道:“老先生……我,我實在攔不住。”攔?秦帝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表情略微失望。終究是養了一個白眼狼。智文子說的時候,他還不信,現在親眼所見,不得不信。秦帝身居高位多年,早已喜怒不形於色,淡淡道:“一萬種?”“你想試試?”吱呀——門開了。一身灰袍的陸州,負手走了出來。沒有修行者誇張的速度,虛影,驚天地泣鬼神的手段,就這麼普普通通地走了出來。彆苑外的所有人,同時後退。秦帝目光一垂,身形再次消失。隻不過這次消失,在陸州的眼中卻是正常的下落。天相之力,可以幫助他洞察道之力量。秦帝能使用道之力量,那麼他的修為,果然在真人級彆以上。落地後,二人對峙。互相觀察對方。氣息,容貌,元氣波動……良久,秦帝開口道:“朕,相信。”智文子和智武子:“……”他們屬實不知道陛下葫蘆裡賣得是什麼藥。這是慫了嗎?陸州說道:“老夫本以為你會沉住氣。”“朕的禁軍和將軍出了事,做主子的,豈能坐視不管?”秦帝揮了下手。兩名太監將早已備好得古藤木椅搬了過來,放在清幽彆致的庭院中。一左一右,相隔卻是十多米。秦帝這次沒有動用修為,而是走了過去,抬手道:“請坐。”陸州落座。秦帝浮現笑容,道:“朕,竟看不穿你。”陸州並不理會這個話題,而是說道:“老夫說過,今日不見客,你執意如此,隻怕今日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秦帝說道:“智文子已經將所有的事,向朕說了。你以為朕,是來尋仇?”陸州保持沉默。秦帝哈哈笑了起來,說道:“身為一國之君,能容天下人,天下事。”ps:傍晚才回來的,寫到現在,求票!又得熬夜寫了,爭取明天早點更。謝了。票彆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