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第六十三章 爾虞我詐(三)(1 / 1)

步劍庭 意縹緲 1581 字 2個月前

洋洋灑灑三份血儘,陰九泉又被迫在血書留了名號,印了手印這才算作罷。應飛揚吹乾布帛上的血水,奚落道:“沒想到閣下看著粗莽,這字竟是不俗,筆意呼之欲出,仿若七殺星入了字,殺氣騰騰,字字帶恨,可見閣下對桑魅的一腔怨憎之情啊!”陰九泉乾笑兩聲,也隻得咬碎了牙往肚子裡咽,他字上是有憤恨之意沒錯,但那憤恨多半是衝著應飛揚來的。應飛揚隨後將血書分給血千秋、陰九泉和他自己各一份。血千秋接過血書時,心中冷笑道:“哼,這小子怕陰九泉倒向我這邊,才故意將血書一分為三,自己也留上一份,可惜仍是想得簡單了,雖是同樣的血書,但因持有者身份不同,也就有不同功效,我身為修羅道之人,可以以此書鉗製陰九泉,甚至日後逼反陰九泉,迫使陰九泉與我聯手對付桑魅。而他作為道門之人,雖同拿了血書,用處卻寥寥,且不說地獄道如今與道門勢不兩立,斷無聯手可能,他想將血書送到地獄道也不過自投羅網,就算送到了,也難以取信地獄道之人,這血書,怕是反會成他催命符。”而陰九泉接血書時,想法則截然不同,心中暗凜道:“這小子方才故意說什麼‘七殺星入了字’,分明是提醒我,我身上仍有他的七殺劍氣!是了,他已在我體內埋下劍氣,又何必多此一舉留什麼血書!他方才故意解我穴道,又作勢欲殺我,就是認出了門外來人是血千秋,為了在血千秋麵前隱藏我已被他製住的事實,這才故意出手。如今讓我立此血書,實則是讓我能潛伏血千秋身邊,取信於血千秋,若到關鍵之時,不管是為了解除劍氣,還是為了取回血千秋手上血書,我都不得不做出反戈一擊,替他對付血千秋!”相及此處,陰九泉是身子僵硬,冷汗連連,直到應飛揚催促道:“彆看了,是舍不得收起來麼?”才如夢初醒將血書塞入衣襟。三人各自收了血書,互視一眼,卻是各懷不同心思。血千秋方才將血萬戮倚放在牆邊,此時正欲將他扶起,忽而血萬戮悶哼一聲,銳風乍起,便見無數劍氣並著血霧自傷體內爆發而出,如雨繁密!原來血萬戮之前被越蒼穹擊傷,越蒼穹黃金劍芒霸道異常,一旦入體,極難拔除,血萬戮逃出之後便一直欲逼出劍氣,因全身氣力都用在驅除體內劍氣,所以才會如昏迷一般被他叔父血千秋帶著行動,如今劍氣噴湧,正是劍傷被引動的標誌。劍氣從他周身毛孔傾射而出,雖隻是如細絲,卻依舊威勢萬鈞,應飛揚等人皆或閃或退,不敢硬接,唯血千秋麵色大變,忙頂著劍氣向前,任肆虐劍氣破開他護體真氣,在身體上化出一道道劍痕,卻是一把抓住血萬戮脈門。劍氣如暴雨,肆虐過後,在牆壁上留下點點深坑,而血萬戮亦吐口血倒下,整個人如被血浸透一般,血千秋探視血萬戮情況後,麵上閃過一絲慌亂,隨後強作平靜道:“陰老弟,陰魍魎的藏藥之處在哪,勞請帶我過去!”陰九泉本有一絲幸災樂禍,此時聽了也隻得前頭引路,應飛揚和天女淩心也隨後跟上。看著密室是由一條通道連通三間石室的構造,三間石室各自放置丹藥,典籍和法寶,藥房便在左側一間,一入門,發現幾排架子林林總總放著諸多藥物。而房間內側還有一個藥池,此時還有張潤寧便在藥池旁,藥池內還泡著一個麵色蒼白,出氣多進氣少的老道,正是徐未央。徐未央先前自毀經脈拚死一搏,又被晏世元激得嘔出心血,所以先前正道撤退時眾人皆以為徐未央已死,便無人顧及到他,唯獨張潤寧秉持生要帶人,死要帶屍之心去尋徐未央,欲帶他同走,卻反與他一同被留在鬼界。隻是徐未央已奄奄一息,待張潤寧發現密室之後,便急將他丟入藥池之中療治,後驚動了在另一間內翻閱典籍功法的陰九泉,二人這才打起來,也就是應飛揚和天女淩心剛開始看到的那一幕。血千秋見還有二人在密室,麵色又是一變,而張潤寧見血千秋來此,亦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若不是仍在為徐未央療傷,早已衝上前去。血千秋環顧了下周遭,隨即對張潤寧道:“快把他帶出去!把這藥池讓與我!”見他言語霸道,張潤寧難抑心頭之火,怒道:“憑什麼!”血千秋冷道:“藥池之內的水色碧澄,又帶木蘭之香,內中藥物正是六道之中的凝血蘭,此藥可療愈外傷,有凝傷誌血之效,但徐未央受得是內傷,而且是因情緒劇烈而至氣血淤結,你以凝血蘭未他療傷,不但無用,反而有害!”隨後手一虛抓,從藥架上取出兩罐藥,道:“祛瘀丹,和穩心丸,這兩項藥物才是他需要的,或許還能在延他幾日性命,聽懂了就快離開帶他去他處呆著,將藥池讓於我!”說罷將藥物擲出。張潤寧接過藥,卻不肯相信的道:“六道之人,有你這般好心?”血千秋不耐,化出戰戟道:“非是好心,你若不讓,我這便讓他斷氣,將藥池奪來,也無差彆!”自血萬戮血崩之後,血千秋情緒就似有失控傾向,眼看雙方又要打起來,天女淩心忍著腿傷走近藥池,攪了攪池中之水,又看了看徐未央的傷情,露出一抹黯然神色道:“張天師,他所言無錯,這藥池不可再呆,還是將徐道長挪到他處吧。”張潤寧聞言冷哼一聲,將徐未央從撈出藥池,大步邁向另一側的房間。應飛揚和天女也欲跟上,卻聽血千秋道:“天女,勞煩你留下,為我侄兒敷藥……”應飛揚一皺眉頭,暗道:“敷藥這事為何他不自己來?是了,定是怕敷藥時無人護法,被我們襲擊。”隨即上前道:“敷藥這種事情,我來便好!”說罷,就要攬著血萬戮的肩頭將他取下,卻見血千秋眼一厲,一戟劃出,鋒利月牙抹向應飛揚手腕,毫不留情,似要將他手截斷才甘休。應飛揚心頭一驚,快步向後躲過這突如其來,卻見血千秋麵露怒容,就好像心愛的玩具被彆人碰了一般,怒喝道:“滾開,不許你碰他!”,血千秋戰戟直指應飛揚,一身血氣賁張,如火熾烈,殺意竟是呼之欲出。應飛揚也大怒道:“你還要不要臉!天女淩心是一姑娘家,要他替你侄兒擦藥,這不是埋汰人麼?!”說罷,一拍劍鞘,星紀劍龍吟一聲,鏘然在握,便是撕破麵皮,舍棄算計,直接與血千秋翻臉。劍拔弩張,一觸即發之際,卻聽天女淡然聲音傳來,如空山靈雨,化儘緊張氛圍,“血副座,我需要止血、穩脈、強心的藥,內服外用各一份,還請你替我找來。”應飛揚急道:“可是男女有彆,你這樣……”天女淩心笑笑道:“皮箱而已,本無差彆,應公子你著相了。”血千秋見她答應才舒出口氣,迅速將所需藥物取來,之後致意道:“多謝天女願意援手,此情血某銘記,不過醜話還得說在前頭,你若趁機害我侄兒,血某定先除你,再率眾殺上優曇淨宗,必讓優曇淨宗血流成河!”麵對威脅話語,天女如若未聞道:“血副座不放心的話,在旁觀視便是,若真念我之情,還請減些戾氣,日後少造殺業。”血千秋默然不語,又見天女已動手要剝去血萬戮衣衫,急對應飛揚和陰九泉道:“你們都出去,莫影響我侄兒療傷!”應飛揚冷道:“你擔心天女加害你侄兒,我還怕留天女獨自在此,你們會趁機傷害天女呢!”血千秋哼道:“你若不信我,咱們就一起出去。”說罷,不由分說的將二人轟出,應飛揚見狀也沒了理由,半推半就的隨他出去。血千秋把房間石門閉合,之後如門神一般站在門前,不許應飛揚二人靠近。就在此時,門後突然傳來天女淩心的一聲輕呼!應飛揚心頭一緊,問道:“天女,出了什麼事?”血千秋則似早已預料到一般,隔著門道:“皆是皮相,本無差彆,天女,你也著相了!”沉默片刻,便聽天女語調恢複如初,道:“血副座教訓的是,確實是我著相了。”隨後又道:“應公子,我這裡施藥怕還需一段時間,便勞煩你去張天師那照料一番,莫讓……莫讓張天師衝動行事。”應飛揚思索一番,對徐未央的傷情也同樣擔憂,道:“那好吧,天女你諸事小心,若他們心生不軌,彆忘了拿血萬戮做人質!”血千秋聞言當即又眉毛倒豎,卻又壓下火氣冷道:“恩將仇報之事,非修羅道作風,應公子多慮了!”應飛揚又至隔壁,打開石門,卻見張潤寧跪伏在徐未央之前,懇切求道:“師叔,求你便將這藥服下吧!”徐未央麵色紅潤了許多,但應飛揚看起來,卻像是回光返照,此時盤膝坐著,輕搖頭道:“不必了,貧道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如今已是油儘燈枯,便是服下藥,也不過,再苟延幾日性命罷了。”ps:這月字數沒寫夠,明天又得萬字爆發了……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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