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愧為是聖武掌教的閉門弟子。獨自闖蕩一整夜巨龍山脈,還能毫發無傷。”站在路上的人,是一位青年人,長的異常俊美。說話時,潔白牙齒上似有星光閃爍。“我們應該不認識!”陳天鴻嘴上如是說,但心裡已經猜到,此人應該是慕容寶。“不認識,也應該能猜到。”慕容寶甜甜一笑,道:“我想問問你,我爹是怎麼死的?我家的南侯與北侯,又是怎麼死的?”“你怎麼不問你姐慕容盈,是怎麼死的呢?”“這是我家的家醜,也是你家的家醜。用不到互相傷害。”慕容寶笑道,“據我追查,我爹應該是死於‘血蹄衛’之手。而南侯與北侯一定是死在了你的手上。”“不知道!”“你能告訴我南侯與北侯各是什麼身份嗎?”“不知道!”陳天鴻心想:知道了,也不能告訴你。“那麼……”慕容寶微一沉吟,“我想要龍門鎮一半的地盤。”“三年前,你乾什麼去了?三年後,你不是應該去找段家要嗎?”陳天鴻邁步向前,讓過慕容寶,沉聲道:“如果你要爭龍門鎮,我隨時恭候大駕。”“你這是要逼著我去‘永安鎮’。”慕容寶嗬嗬一笑,“看來,與段錦譽的一戰,是難以避免了。”慕容寶緩緩收起笑容,看著遠去的陳天鴻,神情漸漸凝重。稍後,邁步走向黑龍岡,來到塌陷的山峰前。“三年前,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呢?為何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出!”* * *陳天鴻回到家,正好趕上五哥醒來,嚷嚷著要吃的。下一刻,陳天鴻好似變戲法一般,在院落中堆出一座妖獸山。更神奇的是,這些妖獸還活著,隻是像丟了魂一樣,動彈不得。陳天鴻隨手挑了一頭大灰熊,正欲用舍得利刃開剝時,陳天磊呼的一聲上前,搶過舍得匕首。自個兒開始動手,嘴中嘟噥道:“小七,這把小刀送給我玩,好不好!”陳天鴻點頭道:“嗯!”陳天鑫輕聲道:“老七,你那個戒指中的那個爐子,是乾什麼的?”陳天鴻一怔,在須彌芥中翻找一回,拿出一個青色丹爐,想了想,道:“這應該是白雲堂方師兄送我的煉丹爐。不過,我沒有那個天分。所以,丟在須彌芥中,沒管過了。”陳天鑫眉頭微皺,陳天鴻看出他的意思,道:“六哥,給你了。”又翻找了一會,拿出五頁紙,道:“這應該是五個丹方。我用不著。方師兄給我的,應該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一並給你了。”陳天鑫微微一笑,接過丹爐與丹方,愛不釋手的翻看著。陳天鴻輕出一口氣,來到隆伯近前。隆伯正伏安書寫。隆伯給自己準備了一個厚厚的、嶄新的白紙賬簿。“現在,陳家總共有二十一人。家仆占十二人。我估摸著,還得仔細挑選二十人左右。這筆開銷不小。然後,最重要的招兵買馬一事,大概需要一大筆錢。然後是幫助其他人家重建家園。我粗略估算,所有費用加起來,得三萬兩銀子起步。後續,這個數額可能會成倍增長。原本以為你得準備好久。但看你一夜的收入,所有的事可以同時進行。”隆伯頓了頓,道:“招收家兵,是一件天大的事。練兵,是組建貪狼衛能否成功的核心。這兩件事,你要多想想。很多東西,得你決定、拿主意。”陳天鴻知道,招兵的話,第一次就得給兵丁足夠的家資。表麵是讓入伍的人無後顧之憂,實際是“賣命與買命”的一樁交易。所以,這筆費用從來很高。闊氣的世家,往往人均能出到五兩銀子。練兵,得請被稱之為“兵王”的教頭們。這些人多數是家傳底蘊,個個是狠角色,目空一切。身價更是一口價的高,從無商量餘地。“入伍家資,按二十兩銀子發放。人數,暫時不限。等請到教頭練兵後,淘汰後能剩多少是多少。年紀,不得小於十三歲,不得大於二十歲。”陳天鴻微微一頓,“隆伯,關於教頭,你有沒有知道的人選?這方麵,我是真的一無所知!”“沒有!不過,你可以問問她!或許,她那裡有答案!”隆伯停下手中的筆,肅然道:“你能定下二十兩這個數,應該是心中有數。而這個數,以段家的家底,都無法支撐。所以,你應該再想想。”陳天鴻嗬嗬一笑,指著那堆妖獸,道:“這些收入,除了大家的口糧外,應該足夠招三萬人了。何況,以後,我會每天前往巨龍山脈打獵。這筆開銷,沒什麼問題。”隆伯點頭道:“你是一家之主,你做的決定我隻會忠實的去執行。既然如此,我明天便掛招兵牌。”“另外,修建兵營時,分成三塊區域。”“為什麼?你真的要幫他重建?”“不錯!”陳天鴻解釋道,“三塊區域,貪狼八將的後人占一塊,我新建的貪狼衛占一塊,另一塊交由老八。這事,就這麼定了。”“好吧!但願,不會有讓你後悔的事發生!”陳天鴻慢慢離開,來到坐在竹椅上曬太陽的龍婆婆身前,道:“前輩!”“你要打聽練兵教頭,是嗎?”龍婆婆半閉著眼,開口道:“如果你想練一支虎狼兵,就花一百兩金子,請‘鐵丐’出山。如果你想隨便玩玩,上街打聽去,多的是。”“一百兩金子?”陳天鴻聽到龍婆婆漫不經心的這個數字,感覺太不可思議。一百兩金子,意味著什麼,是個人都有一個概念與認識。“是的!”龍婆婆擺了擺手,道:“話我說完了。彆打擾我曬太陽。”“在那裡可以找到此人?”“青樓!”“這……”“真囉嗦!”龍婆婆微一側身,閉緊雙眼,繼續享受他的日光浴。陳天鴻轉身走開,心中思忖著,如果真是如此,那自己積攢的金銀,極大可能連一年都支撐不下來。這還不算打造兵器鎧甲,積蓄戰馬糧草,等等。還有其它未料到的額外開銷。這個壓力,著實太大了。可是,開弓沒有回箭。這條路,無論充滿多少艱難險阻,都得堅強的走下去。歎息道:要是醜鐵匠還活著,至少打造兵器鎧甲一事,用不著太過發愁。* * *在整理妖獸時,五枚五階妖丹,兄弟四人各一個,隆伯分得一個。四階妖丹,給三個小孩各一個外,其餘的皆被陳天鴻收起。其它的妖獸肉,一分為二,一份預留為吃的,一份交由隆伯變現。當天傍晚,陳天鴻與白馬早早離開家門,朝巨龍山脈進發。一人一馬,順著那條已經探索開辟過的道路,小心前進。天色漸漸黑暗下來。巨龍山脈間刮起的大風,山呼海嘯,如刀似箭。陳天鴻非常清楚,自己不是藝高人膽大,而是仗著身邊這匹神馬。也清楚,昨夜之事,肯定有運氣成分。要是這種運氣日日相伴,可就不太符合自然規律了。穿過五十裡山林,十分平靜。這倒沒什麼。畢竟,剛被清理過一遍,不大可能很快會被其它妖獸偵知,占據這段地盤。行走間,白馬猛地仰首,雙耳豎起,一副高度警戒狀。陳天鴻本是全神貫注,很快發現地麵下有異常。下一瞬,掄開巨劍,朝地麵砸去。砰~吱~巨劍的沉悶聲中夾雜著一道淒厲的鼠叫聲。“快跑!”陳天鴻下意識的吼了聲,可在回頭的刹那,整個人呆住。回來的路上,早已布滿了密密麻麻的一種銀鼠。這種銀鼠群,是類似疊羅漢一般,一層層疊起來。全身如細針的毛發尖上閃爍著熒光。乍一看,像是一個巨大的發光的“毛球”。噬天鼠,神州大陸上人人皆知的一個名字。它們的品階最高不過三階,卻能令一頭洪荒遺種聞風而逃的存在。它們每百隻的藥用食用價值,能令一頭七階妖獸“流淚”。原因在於這種鼠類是群體動物,每一個群體由一隻鼠王統禦。一隻鼠王的子民,最少的有百萬。這還是人族修士證實了的一個數字。真正的噬天鼠群,究竟有多麼誇張,人族並沒有確切描述與記載了。陳天鴻僅憑故事中的信息,便可判斷到,現在堵住回路的鼠群,隻是極小的一部分。故事中,被稱之為“開路鼠”。要想衝破這些鼠群的圍攻,有白馬相助,應該不難。可是,這些鼠群亦會跟蹤不放。一旦讓這個噬天鼠小分隊闖進龍門鎮,那後果將不堪設想。陳天鴻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再看看白馬有什麼反應。然而,白馬十分平靜。正在此時,右手緊握的黑杖上傳來灼熱感。陳天鴻內心一驚,當看向黑杖的刹那,一束血光激射而出,射進了眉心。瞬間,雙目隻能看到一個倒立的“血色漏鬥”。“血色漏鬥”早已乾涸,白、紅、綠三點比上一次更暗淡。然而,就在此時,右臂上持續傳來灼熱的力量,緩慢滲進漏鬥。然後,漏鬥在這股力量的錘煉下,一點點的被蒸發。一陣接一陣的眩暈感傳來。陳天鴻隻感覺天旋地轉,自己也跟著旋轉起來。周圍的天地萬物,仿佛亦跟著旋轉起來,慢慢融合為一體。須臾,黑杖杖尾的血珠上緩慢散發出黑色煙霧,慢慢籠裹了陳天鴻。黑色煙霧一旦形成,便急速旋轉起來,加速向山野間擴散。但凡被黑霧籠罩的生靈與靈力之物,悉數被融進了黑霧中,隨著黑霧旋轉。但是,這種黑霧始終不能靠近白馬。所以,白馬十分安靜的站在山道上。黑霧中的陳天鴻,沒有其它發現。隻是覺得自己旋轉的越來越快。同時,雙目所見的血之漏鬥,正在加快消失。與此同時,白、紅、綠三點光芒逐漸靠近,逐漸變大一倍。大約一個時辰後,血之漏鬥完全消失。白、紅、綠三點光芒聚攏在了一起,三點中間的空間漸漸閃爍出明亮的光芒。這束光芒持續擴散,重新占據了漏鬥底部的位置。隨後,明亮的光芒繼續聚集、凝實。慢慢的將那個平麵充實成一麵平放的鏡子。鏡子上漸漸生出風意,微微吹拂。陳天鴻的奇經八脈與十二正經脈,漸有春風化雨、金風玉露的感覺。鏡子正中央的三色光芒,持續內斂,直至不外放一點。那一刻,陳天鴻突然覺得天地靜止了。可一看,自己仍然站在原地,白馬仍然站在旁邊。當環顧四視時,驚呆了。不知何時,周圍早已是熒光的世界。熒光中有一束最鮮亮的光芒,那赫然是一隻金須的銀鼠。不過,很快,陳天鴻發現,那隻大老鼠旁,還有一道人形虛影。“這些噬天鼠,是你自己降服的,老朽一隻也不要。”果然,有人說話了,“你一人承受了‘魔璣珠’、‘天冥珠’、‘天梵珠’,而且因原始秘境中的機緣,使得三珠發生了相互感應與融合。這是異常凶險的事。要知道,你的始祖‘滿公’,隻是傳承了‘魔璣珠’,便已無敵於天下。然而,你的始祖仍然沒有逃脫死亡之劫。其根本原因在於,無論傳承三珠中的任一一顆‘異珠’,都得擁有一幅‘不朽之軀’,方可承載‘逆天神力’。”“亦即是說,我家沒落,亦緣於此原因?”“不錯!三顆‘異珠’,皆乃逆天違道之物。一旦沒人能壓製與懾伏,會極大反噬前一主人的氣運與傳承。”“我家老宅,是大凶之宅,亦緣於此原因?”“不錯!如今,你憑借你手中那根權杖吸納數百萬隻噬天鼠精魂之合力,安全渡過了第一重天劫。接下來,將是你修煉不朽身軀最最關鍵的階段。這一切的根基,在於你能否進一步參悟‘九五真訣’。另外,倘若能找到一株‘三珠樹’,或許能有極大的助益於你,讓你的修煉時間縮短百年。”“三珠樹?”“不錯!你的始祖曾得到過一株三珠樹,但他將此物送人了。現在所有的人族典籍中記載,大概隻有神山之巔,才可能有一株三珠樹。另據揣測記錄所記,妖族與蠻族的祖庭中,可能也各供奉著一株。”“前輩為何對貪狼衛的過往,如此清楚與明白?”“馳騁天地間的貪狼衛,可不隻是有一狼神領袖與貪狼八大狂將。以後,我會傾力輔助於你。不過,我們能否見麵,卻要看緣份了。”說罷,那道人形虛影悄然消失。陳天鴻沉默了片刻,緩緩舉起手中的黑杖。隻見黑杖中心的那條血柱,變粗三倍餘,已經分裂,一根根似毛細血管的細微血絲從其上衍生而出,向四周蔓延。黑杖的其它部分,沒有任何變化。陳天鴻輕輕搖了搖頭,收起黑杖,趕時間收拾噬天鼠。這筆財富,讓他有些暈乎。此時,他才發現,小背蔞的空間再一次擴大,竟是擴大了約有百倍之餘。這不僅能讓他輕鬆帶走數量極多的噬天鼠,還給了他一個可移動的大倉庫。此刻,他覺得他的運氣還算過的去。可是,轉念間,“三珠樹”三個字開始占據主導地位。他在稍稍思考後,便趁著未亮透的天色下山,回家了。然而,剛走到黑龍岡,隻見龍門鎮上塵土彌漫。似乎,有一群馬隊奔騰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