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域。夜晚,某一偏僻的臭水溝旁,兩道身影倒影在臭水中,像是兩頭猙獰的野獸。“郎中,那小子是怎麼識破你親自煉製的毒甲的?這事,還真是邪門了!他那種臭文`盲,還能通曉‘毒道’不成?”“他隻是簡單的不相信彆人,又不畏毒的一種嘗試罷了。比毒藥更可怕的是,他的那顆漸漸冰冷的心。他不再是那個愛哭的瞎小孩了。”“那這事該如何收場?那邊對此事很不滿意,希望我們能補救一二!”“貪得無厭,貪心不足!必招滅門之禍!你去告訴他們,我‘毒郎中’分文不取。此次合作,徹底結束。希望大家不要再互相糾纏。”“‘毒郎中’,你好大的膽子。”忽然,空中有人斷喝一聲,聲至人現,一柄利劍已抵在了一人的喉嚨,“敢跟我作對,你這‘毒郎中’的名頭,怕是也到了儘頭。還好,我留了一手,另派人前往處理此事。”“元公子,你怕是連陳天鴻的一根小腳趾都抵不上。嘿嘿~”嗤~利劍穿透咽喉,輕輕一揮,一顆人頭掉進了臭水溝。另一人剛要說話,隻見劍光一閃,第二顆人頭掉進了臭水溝。須臾,空中飛來一人,輕聲道:“四少爺,‘釋景’回來了。”“把他帶到這裡來。我要確定他是否將事辦好。”“是!”那人打了聲呼哨,少頃,空中劍芒微閃,轉眼即到。豈料,劍芒尚未落地,地上升起一道更明亮的劍芒。劍芒劃過夜空,一顆人頭與身體分離,掉向臭水溝。緊接著,劍芒順勢劃落,第四顆人頭落入臭水溝。“一群該死的奴才。難道不知道,隻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這個道理嗎!”那人用手帕仔細拭掉劍上的鮮血。正欲走時,忽見一具屍體的胸前閃爍出一束金色光芒,很是耀眼。那人探劍一挑,劍尖上多了一顆明亮的金珠,大約有小指肚大小,珠內有三道夔紋。“金蛹卵?”那人既驚且喜,喃喃道:“這些豬狗不如的畜生,怎麼會有這麼好的東西。正是死不足惜。”那人滿意的收起劍,刻意在四具屍體上搜索了一會,才滿意的拿著金蛹卵離開。* * *元家。醜時末,正在修煉的家主元昊,被家人叫醒。“何事?”“啟稟掌家,俊傑少爺身中奇毒。二老爺請家主過去一趟。”元昊大驚,稍稍整理一番,直接禦劍出門,來到一座大殿。隻見二弟元旻團團亂轉,健柏等人侍立一旁。幾位聖手名醫圍在一張床前,施針服藥,忙的不亦樂乎。“二弟,怎麼回事?”“兄長,我的傑兒怕是保不住了。”元旻哭道,“不知是那個殺千刀的狗賊,竟然暗算我兒。我要是知道了,非點了他的天燈不可。”忽然,大殿外飄來一縷紫芒,透過人逢,將床上少年的右臂斬去。那縷紫芒在傷口緩緩幻化成一朵紫色玫瑰花,頓時,少年身上霧氣蒸騰。元氏兄弟失聲道:“娘!”健柏四人亦是恭恭敬敬的侍立一旁。須臾,四位少女肩抬大紅轎,淩空飄落至大殿正中央。大紅轎頂綻放著一朵紫金玫瑰,顏色豔豔,懾人心魂。“兒拜見娘!”“拜見老祖母!”不多時,幾位婦人湧至。有一人很是悲傷,卻不敢悲傷。跟著眾人一起參拜。“啪~”猛地,元旻的臉上被狠狠抽了一巴掌。可所有人都沒看到是誰抽的。“你這個畜生。毀去青雲碑不算,還想將你爹的關門弟子殺死,才甘心?”轎子內,一道溫和又嚴厲的聲音說道,“你究竟是將元家子弟的性命當兒戲,還是將彆人的性命當兒戲?嗯?你說!”元旻撲通一起跪下,泣聲道:“娘……”“俊傑,還不起來跟奶奶說話?”床上少年聞聲,趕緊翻起身,與元旻一起跪在地上。傷口斷臂上的玫瑰仍然綻放。“俊傑,一晚上連殺四條人命,好玩嗎?”“奶奶,我……”“是奶奶親自斷了你的手臂,你是不是也要忌恨奶奶,欲殺之而後快?”“孫兒萬死不敢……”“是誰教唆你做那種下做之事?元家門人已經淪陷到如此卑鄙無恥的境地?元昊,你這個家主當的是越來越好了,是不是?”轎子內的聲音,始終是質問的語氣,沒有任何怒意摻雜。足見其人的修為之高。元昊跟著跪下,其他人亦隨之跪在地上。唯有浦和等四人仍然是站著。所有的人屏住呼吸,恭敬聆聽。“元昊,你說這些事該如何善後?”“孩兒聽娘的安排!”元昊恭敬的說道。他知道,這事驚動了六十年未現身的娘,那肯定是徹底觸怒了老人家。“青雲碑一事,自有人來處理。一萬隻噬天鼠之事,是元家與陳家之間的事。這筆買賣算是公平交易,但元家丟不起那麼下作的羞先人之事。元昊,你親自前往龍門鎮,用‘天露’化解奇毒,並向人家道歉。”“浦和、哲彥,你們兩個老頭子,是不是故意等我元家出醜,丟儘先人臉麵?”浦和與哲彥一對眼,二人心想:你們元家的人,我們能管得著麼!“老姐姐,話不能這麼說。”浦和瞄了一眼轎子,道:“青雲碑一事,我們來不及阻止。交易這事,我們不知道啊。”他施眼色給哲彥,嘴巴微動。哲彥忙道:“大嫂……”“哼!兩隻老狐狸!”話音未落,轎中飛出一個玉瓶,落到元昊的眼前。少頃,四位少女輕輕淩空,扶轎飄然離去。“二弟,這是怎麼回事?竟然驚動了娘親!說明事情做的太過分!”元昊緩緩站起身,手托天露,漸有怒意,沉聲道:“娘親煉製這一瓶‘天露’,至少得十年時間。就因為你的愚蠢行動,要送人家。”元旻耷拉個腦袋,一臉無賴狀。目光掃過那條斷臂,臉形劇烈扭曲,雙目似有火焰噴出。* * *龍門鎮。清晨,陳天鴻如常回家。不過,今天,與他一起的還有另一人。是一位醫師模樣的中年人。二人進莊園,直奔庫房。“毒郎中,你這狗賊!”突然,兵營方向傳來一聲咆哮。一柄鐵扇打向醫師。醫師不慌不忙,手中突然多了一枚手指粗的鋼釘,直接朝鐵扇戳去。鐵扇一旋轉,擦過鋼釘,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飛去。“蠢書丐,你還有臉罵人?”呼啦,一下子圍過來三人。可是,四道眼光看向了龍婆婆。“看什麼看?老娘也曾年輕過!”鐵丐嘟噥道:“多少恢複了一點‘瓏丐’的風采!”書丐沒有鬥嘴的心情,他一直瞪著毒郎中,良久,道:“莫非,是你那個該死的同門師兄,用易容術來騙我?那個臭瘋子,為了錢,真的是喪心病狂!”陳天鴻淡淡一笑,讓過幾人,率先走進庫房。毒郎中第二走進來,他看到一件件鎧甲時,雙眼放光。“天鴻當家的真是厲害。用蛇山的鵝腸草處理鎧甲,讓鎧甲在最合適的時間,保住了進階的氣脈。使普通鎧甲直接進階至‘千斤甲’,同時保住了進一步進階的底蘊。”“前輩,你看看,如何淬煉,方可讓這批鎧甲順利進階至‘青銅鎧’?”“‘噬天鼠’,‘天蛇乾’,‘地彗草’,‘犀牛角’,‘豬鬃’,……,‘金蛹殼’。若是能聚齊這十三種靈材,待我配製成靈液,將這些鎧甲、兵器、馬鞍等浸潤九九八十一遍。‘青銅’級彆自不用說,那怕是‘白銀’級彆也不是不可能。”毒郎中興奮中有些惋惜,搖頭道:“若是再有一滴‘天露’,最差也能保證是‘白銀’級彆的了。可惜啊!”“這十三種靈材,晚輩即刻差人去準備!”陳天鴻沒有提“天露”。因為這事他多少知道一些,當今世上,唯有自己的師娘“天露仙子”能煉製出“天露”。師娘又從來不是宗門中人,所以,這事無從談起。“隻差噬天鼠與飛蛇乾!其餘的,我自備了!”“萬事俱備!”陳天鴻雙手一攤,笑道:“還是書上說的對,‘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你們看看,這次是天助我也。”四人笑著走出庫房。龍婆婆道:“喂!臭小子,能不能把你的那酒給婆婆我裝一葫蘆?彆找我要錢,我可沒錢!”說時,把頭擰到一邊。毒郎中亦道:“我也想看看,你究竟煉製出了什麼神酒,把家裡的人一個個變得有了些許仙氣。很久以前,這裡可隻有濃濃的死人氣。”“四位前輩,請!”陳天鴻頭前帶路,朝自己的房間走去。卻見隆伯抱著個玉瓶,正在門前徘徊。一見陳天鴻走過來,直接迎向前幾步。“少主,元家家主剛剛來過,說鎧甲之事是元家之過。這瓶‘天露’權當作是賠禮道歉。”“啊~”鐵丐四人同時驚訝的喊出聲來。陳天磊打開門,從門縫中探出個大腦袋,眯眼張望。陳天鴻也是一臉驚訝,心想:自己的那位師娘,應該是有一甲子年沒露麵了吧!陳天鴻接過玉瓶,走進自己的房間,提出一大缸酒。輕輕打開泥封,滴上一滴“天露”。頓時,沁人心脾的香氣飄然而出,薰的人有些醉意。漸漸圍過來的人,個個流著哈喇子,嘴都合不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