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書峰。正午時分,依舊是濃霧湧動,靈海如雲,輝煌的仙霓之光將最強烈的日光化解於無形。透過仙霓雲海而來的淡薄日光,折射出五蘊之光,照亮天書台周圍。使得初次來到這裡的人如身臨仙境,很難發現時辰的明顯變化。那是一種時光靜止的感覺!淩霜、火雲、乜風、尹浪四人圍坐在涼亭的石桌上,不敢亂跑,無話可說,百無聊賴之際,竟是昏昏欲睡,漸入夢鄉。小灰狗似乎亦是興味索然,卻又睡意全無,便站起來,閒庭信步地朝著走廊的西邊走去。好似一副狗爺巡山的架勢。乍一看,又似一個駝背的人在散步。走廊不過百丈長,不一會,小狗已走到走廊的西端入口。忽然,耷拉的兩隻耳朵豎起,雙眼中泛起碧綠色的詭異光圈,眉心間緩緩亮起一束血紅之光。“爺爺,‘梵武血眼’真的在這條小狗身上?”一個少女的驚訝聲音悠悠而來,“可是,我當時奉爺爺之令,放走了‘碧鴻仙子’。按理,她一定會帶走血眼……這是為什麼?”“因為碧鴻等到了守護梵武血眼的最佳人選!”清亮的男子聲音未止,已見一少女一青年男子並肩飄然而至,站在小灰狗麵前,青年男子開口道:“玲兒,真正的古武傳承,哪小子獲得八成,這小灰狗獲得一成,你與其他人共享一成。”青年人沉默片刻,道:“哪小子定是知道小狗的異常之處,可為什麼選擇聽之任之?莫非,太幽石已與他的心脈相連,開始與太蒼鏡產生碰撞了?”“絕不可能!”少女撇嘴道,“唯有傳說中的不朽之軀方可同時承受太蒼與太幽之力。現在的他……我親自查驗過,是一具標準的廢體。若不是太蒼鏡護體,他隨時會暴斃。”“不過……”少女眉頭微蹙,道:“這段時間來,我亦想不到是什麼幫他壓製太幽石之力。”“玲兒,既然他已經進入了仙院修行,我們便有機會查清楚他的一切。此事自然不急。”青年人淡笑道,“且看看他在仙院的表現,我們再做下一步計劃,完全不遲。”說罷,青年男子右手一翻,掌中多了一枚金色的五角星。但見他的右手輕輕一晃動,頓有萬重手影之浪形成。金色五角星隨之顫抖,緩慢旋轉,漸成萬重浪的核心,漸漸帶起一束黑洞之力。繼而,青年男子的左手捏訣,食指中指並攏,雙指尖射出一白一黑兩道光束,指向小灰狗的眉心。少頃,小灰狼的眉心仿佛被開啟了一個菱形通道,漸有血光泛起,越來越濃烈。於那血光中,緩緩遊動而出一顆血色的眼睛。待血色眼睛離開小狗的軀體後,青年男子的左手微微變向,黑白光束慢慢牽引向金色五角星所在的黑洞。看不到血色眼睛的掙紮跡象。小灰狗如同一堆爛泥,啪嗒一聲跌倒在地,雙眼迅速模糊起來。一小會後,血色眼睛已經接觸到了金色五角星的正中心凸起的位置,並在微微旋轉中與金色五角星相互融合。同時,血色眼睛與金色五角星開始反噬吞噬黑洞。“爺爺,您原來已經修成了!”旁邊的少女再也難掩喜悅,驚叫起來。“瞳仁是假的!”青年男子的臉色凝重到了極點,右手輕翻,掌心向下,任憑金色五角星與血眼睛消失在自己的掌心,一雙漸起冰寒的眼睛看向地上的小狗,“原來,哪小子已經得到了天地間最精純的‘陰陽血’。我怎麼沒有想到!”“陰陽血?”少女驚呼道,“他是祖龍最純正的血脈之一?”“也是最叛逆的血脈之一!”青年男子輕歎一聲,“他的遠古始祖為了擺脫龍族的血脈禁咒,遠離龍族腐朽的禁製,逆天改命,將祖龍神魂逆轉重塑為一頭嗜血之狼……那是一場眾生平等的天地浩劫。”青年男子說話時,不禁輕輕閉上雙眼,喃喃自語道:“高祖公,您又是何苦呢!”“爺爺!”少女見狀,輕喚一聲,青年男子緩緩睜開眼睛,淡然一笑,“玲兒,我們畢竟是庶支幼脈,不宜參與家族大事。”青年男子拿出一瓶白色靈液,俯身灌給小灰狗,再拿出一塊菱形狀的小石頭,輕輕按向小狗的眉心,笑道:“有了‘仙露’,你的靈智會開啟;有了‘天狗之石’,你會慢慢吸收天地靈氣,繼續進行血脈進階。或許,有朝一日,你能成為天地間最強悍的一條狗。隻是,但願不要變成曾經的那條惡狗。”青年男子站起身,道:“玲兒,我們走!”少女瞥了一眼小狗,欲言又止,跟隨著青年男子離去。小灰狗躺在地上,雙眼隻翻白。* * *話說,陳天鴻離開青雲碑,一臉疑惑地來到書係所在的大殿天書殿,領取新晉弟子的物品,用聲望兌換了許多靈材、靈丹。了解到,破解藍色題目的聲望獎勵是五千,紫色題目的是五萬,橙色題目的竟是達到了一百萬。從起初的震驚中清醒過來,倒也明白了那數百人的奇怪舉止。心中一默算,下一個難關是攻克橙色題目。而橙色題目總有六道。稍一設想,其難度不言而喻。便又花費了五百聲望,申請進入天書殿閱覽寶典古籍,繼續豐富自己的知識。一不小心,讀書讀到了酉時,書殿外響起了鐘聲,才愛不釋手的放下書中竹簡,快速走出大殿,禦空前往天書台,與尹浪等人彙合。他前腳剛走,後腳有三道身影飄然而至他剛才所在的書台。來人是三位仙風道骨的老者,一人頭戴仙鶴冠,一人頭戴仙鹿冠,一人頭戴仙鴿冠。“近三個時辰,閱卷過萬。若不是親眼所見,老朽真不願意相信一個自修的人,能有如此成就。”頭戴仙鶴冠的老人說道,“說說吧,我們該怎麼辦?是放任其野蠻生長,還是稍加抑製?”“他是二師伯的親傳弟子。大師伯與我師尊仙逝的時候,可是有著重托。”頭戴仙鴿冠的老人道,“我們這一脈絕不會再節外生枝,分裂天書一脈。”“清臣,彆裝好人!”仙鹿冠的老人笑道,“依我看,此子雖是聰明,但終究是自學自悟,究竟掌握了幾成二師叔的傳承,不得而知。縱使他天資過人,想憑借一人之力,破解浩瀚的宇宙之謎,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所以,我建議既不打壓,亦不助長,任其自由發育。”“我亦是這個意思。”仙鶴冠老人點點頭,臉色突然一變,笑道:“二位師弟,賭一把?”“死性不改!”“說吧,賭什麼?”“此子會用多久,破解六道橙色題目!”仙鶴冠老人笑道,“我坐莊,一個月內一賠一萬,三個月內一賠九千,……,這個……人多了好玩,我們去找其他人,好好謀劃下!”三位老人於笑罵中化作三道虛影,消失在大殿上。* * *再次來到天書台時,這裡依舊空蕩蕩。陳天鴻心想,同一係的那些前輩師兄,最小的也有一百多歲了,定是沒有什麼毅力鬨著玩。所以,他站在青雲碑前,仔細觀看六道橙色題目。這一看,又是一刻鐘。若不是天色突暗,他仍難罷休。他定了定神,立即禦空來到走廊,卻不見了火雲四人。放眼四顧,很快發現走廊的西邊有人再說話,立即趕了過去。隻見四位小姑娘圍著一條小灰狗說話。四人見陳天鴻到來,立即站起來,快步跑過來。乜風道:“師父,小狗快要餓死了!”陳天鴻抬手微一示意,緩步走到小狗身邊,沒有緣由的踹了一腳小狗。驚得火雲四人隻摸鼻子。隻是,他沒有停頓的意思,一腳踹下去,再接著一腳。起初,小狗翻著白眼,一動不動。可踢的多了,小狗耳朵豎起,眼睛慢慢圓睜,瞪向了陳天鴻。“瞪什麼瞪?再瞪,你也是一條狗!”陳天鴻毫不猶豫的又一腳踹了下去。小狗的耳朵一耷拉,雙眼微眯。“有完沒完?人家都這樣子了,你們人類怎麼能這麼沒有同情心?”“不幫就算了,還不停地踢人家,難道你是驢轉世的啊!”火雲她們四人嘴巴張的老大,雙眼珠快要迸出眼眶。陳天鴻哈哈大笑,道:“我早料到你有這一天!說罷,是誰取走了你體內的那個神秘之物?”小狗傲嬌的哼了聲,雙眼一閉,“懶得理你!”當陳天鴻的一腳飛起時,小狗突然睜開眼睛,吼道:“住腳!”“遇上你,算我倒黴!”小狗臉露苦笑,“你要問的人,是你的家族來人。”“哦?”“信不信由你!”小狗沉聲道,“我快餓死了,也渴的要命。”“關我屁事?”“彆見死不救啊!”小狗道,“我是一條苦命狗。若不是遇上你,早成了路邊枯骨。”陳天鴻俯身一探手,從狗尾巴上倒著提起小狗,走到臨近的一個亭子,將小狗隨意丟在地上,從背蔞中取出一個紅色瓷瓶,道:“這是‘天鷹獸’的血,便宜了你這條狗。”說時,朝火雲四人招了招手。很快,將一瓶血一分為五,道:“火雲,淩霜,乜風,尹浪,你們四人喝了它,會極大程度的擴展你們的經脈,有助於修煉。”四人一一接過,於猶豫中喝下。陳天鴻親自給小狗喂了一份。“這血水勉強湊合。老弟,夠意思……”小狗話沒說完,陳天鴻狠狠地一巴掌打在狗臉上,沉聲道:“他`媽的,敢跟我稱兄道弟?還記得是誰救了你,是誰給你起的名字不?信不信我削死你!”說時,陳天鴻又揚起了巴掌。“好,好,好!弟子拜見師父!”小狗忙道,一雙狗眼瞄向火雲四人,道:“師父,我應該是她們四人的大師兄,對吧?”小狗這麼一說,火雲四人再也忍不住,放聲大笑,天真爛漫的少女笑聲充滿了走廊。陳天鴻取出許多精美的妖獸肉,分給一人四狗。待大家吃完後,才帶著他們禦空離開走廊。乜風膽子大,有意靠在小狗身邊,仔細觀察這條會說人話的狗。小狗好似有點不好意思,右前爪輕輕一抹鼻子,“小師妹,大師兄古武我很帥氣,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