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刹,神魂劇烈震蕩,驚清醒了陳天鴻。但見雙手已被金色濃霧包裹,肉眼可見的至純至粹的金色靈力,順著經脈灌注於體內。內觀自視,巨闕、華蓋、商曲、章門、命門、鶴口、海底、湧泉、藏血九大穴位,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撐開,如竹中空,如空箱可儲物,好似一座座空蕩蕩的“靈氣府”。以此九大穴位為結點,全身經脈似被串連成了一張“九天星辰圖”。陳天鴻立即明白過來,至此,那滴血珠可行成的九天星辰圖,在自己體內潛伏了如此之久,終於被激活了。同時,自己的九五真訣第九重已修煉至大圓滿,巧合中與九天星辰圖相作用,從而成功開辟出了人體內的九大星府。對於生長於昆侖大陸的人來說,人體九星府早已是存在於傳說中。因為自九聖仙逝後,九星府的開辟法訣同時失傳,後繼傳人再無人能觸碰到修真界的九星府神話。唯有散落的九五真訣,曾給予了昆侖大陸的修真界一些想象,但隨著各種離奇故事的發生,亦漸漸被人們遺忘。是故,在封神殿眾長老確定陳天鴻得到了九五真訣後,當時引起的凡響是何等的波濤洶湧。陳天鴻早猜測到,這也是自己遭遇殺身之禍的原因。恰恰因此事,讓他對昆侖九聖的存在,有了一種全新的猜測。那麼,何謂修士的九星府呢?其實,就是人體中除丹田氣海外,開辟出的其它類似於丹田氣海的穴位,隻不過,前者的叫法是“開辟玉府”,後者的叫法是“開辟星府”,玉府與星府皆是蘊藏修真真息與靈力的空間所在。區彆是,玉府中有七星神盤,是修士結丹的根本所在,星府是玉府錦上添花的輔助。一位修士,如果同時擁有了玉府與星府,那麼所需要吞吐吸納的天地靈力,將成一個幾何指數的增長需求。因此,星府一道的失傳與消失,亦有自然因素在內,並非全是人為。眼下,陳天鴻不但開辟成功了星府,而且一舉開辟出了人體僅有的九大星府。若是不能讓九大星府與丹田玉府保持平衡,結果將是,修為不但不會更進一步,反而會因星府與玉府爭奪靈力,致使修為一點點消散。正所謂是:孤陰不生,孤陽不長,陰陽失衡天地亂。正在此時,穿透雙手,灌注於經絡中的金色靈力,順著一條條經絡緩緩流向了九大星府。隨著九大星府中的靈力漸漸充盈,其肉身漸有了金色光澤,似乎,那是一種正在承受血脈變異的新的肉身。大約承受了一個時辰的金色靈力後,陳天鴻終於緩過神來,可以自由地操`縱灌注於經絡中的金色靈力,使其不再完全注入九大星府,而是從九大星府開始,向全身鋪開的似星辰般的穴位網注入。使全身的靈力向平衡鋪展。享受著這種完全可操`縱自身靈力的快樂,陳天鴻自然而然的忘記了傷痛,任憑精粹的金色靈力洗滌經脈、煉化肉身、伐毛洗髓,任何靈力與肉身共同進精,達到極致的平衡。隨之,修為境界亦緩慢向神意境突破。到了夜裡子時,小鼎內的最後一絲金色濃霧消失在了陳天鴻的雙掌心,陳天鴻微微握住雙拳。須臾,雙拳上緩緩出現潔白無瑕的手套,投射出銳盈光澤,照亮黑暗。“這雙白手套,終於徹底修複了!”“九大星府開辟成功,與玉府、肉身達到極致的平衡,助我順利突破至神意境初階!”“老天終於還是沒有與我開玩笑到底啊!”陳天鴻發出喜悅的驚歎聲,展開雙拳,右手握住不朽權杖,杖首的金色圓環、九星紫珠與杖尾的血珠完全恢複,杖身依舊是烏黑,杖身內的那縷血柱消失了,杖身成了完全鑄實的狀態。催動意念,注入神念,權杖頓有一種騰空而起的力量出現,似欲衝破蒼穹的束縛,進入那浩瀚的星辰宇宙。隻不過,陳天鴻無法確定不朽權杖恢複到了何境地,但有了這樣的能量,隻要不刻意求死,權杖足夠保護自己周全。就在拿出權杖時,陳天鴻一愣,突然想起了還有誅神劍之陽劍聖魂與損魔神鞭。立即看向小鼎內部,隻見兩件神兵被壓縮在小鼎底部,那方空間似是另一片虛無空間。陳天鴻沒有猶豫,伸手取出兩件神兵,突聽小鼎上發出奇怪的嗡鳴。須臾,小鼎所擁有的須彌空間,竟然神奇般地消失,令小鼎看上去完全是一個小煉丹爐的模樣。陳天鴻嘗試著將靈力注入小鼎,沒有任何反應,但憑感覺,小鼎似乎有了一種說不出來的變化。更多的價值,需要慢慢挖掘了。他快速眨巴著眼睛,尋找著這其中的奧秘所在,但顯然是徒勞無功之舉。良久,甩了甩腦袋,不再去想,將聖魂與損魔神鞭放在小背蔞的空間裡,從三品靈晶堆中挑出一粒粒似丹丸的東西,如吃糖豆似的吃了下去。隻覺得一股股精純的靈力,散於玉府與星府,進一步穩固著修為境界。正在此時,小狗出現在了青石上,便與它分享草木精華提煉而成的靈丹。吃完後,精力充沛至極,但他還是選擇盤膝打坐,回憶過去幾天內發生的事情,把一切重新消化參悟一遍。畢竟,看似短暫的時間裡發生的事,其實是千年乃至數千年很難一遇的諸多事情同時發生了。如小背蔞的空間變化,先前是無法承載神兵聖魂,現在卻可以,等等。一夜無事。天亮後,陳天鴻收拾妥當,帶著小狗走出竹林,準備前往天書殿。對於竹林由枯到榮的變化,他實在是沒有興趣去探個究竟了。豈料,竹林外早有一人等候,正是天書殿櫃台的哪位主事長老。“大本拜見誅神師兄!”長老一發現陳天鴻走出竹林,立即笑著迎了上來,朗聲道:“遵本脈仙尊令,老夫將是本脈金印弟子誅神的左右侍從,替誅神師兄前後跑腿,還乞師兄收納。”陳天鴻微一愣神後,隨即明白過來這其中的問題所在,想來,這是金印弟子的特`權之一,卻也正常。可初來乍到的自己,怎麼能輕易的做大尾巴狼呢?像大本這樣的長老,另外一個叫法是“仙院行走”,即任職一些殿堂主事,或類似的職務,替仙院辦事。這樣的一群人,是不會錄入仙院冊籍,可視年齡與資曆,與擁有仙院冊籍的弟子論輩分。大本是有一定的資曆與地位,可與金印弟子陳天鴻以師兄師弟相稱。“晚輩不敢!”不卑不亢的說道,“晚輩正有無數疑問,希望能得到前輩多多解疑。”“誅神師兄初入仙院,連奪千年造化,實屬仙院發展的曆史長河中少有的精彩絕豔的天才弟子。師弟我料來,師兄對整個仙院的遊戲規則等等,定是欠缺了解。老夫願為師兄效勞。”“多謝大本前輩!”“師兄,我且帶你暢遊一番仙院仙景,熟悉仙院各大係與支係的分布,再將仙院的運行機製詳細說予師兄聽。”陳天鴻點了點頭。二人先後禦空朝西邊而行。大本長老侃侃而談。天書峰的位置在仙院的最東邊,西邊緊鄰天術峰,依次旋轉,分彆是神獸峰、萬仙峰、丹峰、法兵峰、至尊峰、戰武峰、五行峰,分彆對應獸係、陣係、丹係、器係、寶係、戰武係、五行係,每一係有一片絕對主宰區域,用來靈材培育、弟子修行等。隻不過,隨著九大係的發展,強弱變化無定,一些相鄰區域的占有,當然是強者說了算。仙院之所以允許獲得資格的弟子帶人進入仙院,正是因為仙院需要大量的人手來維護仙院的運轉,如靈材培育、守護法陣、狩獵於各大險境,等等。大本其人,正是被人帶進來的。隻是,帶進來他的那位書係弟子,於一百三十年前死在了一片神秘廢墟。多虧大本自己有些資質,摸打滾爬下混到了現在的這個身份。真正的仙院弟子,待六個月的見習期滿後,通過考核的弟子,將被送往一個叫“靈源鄉”的秘境,隨時承接諸位仙尊頒布的任務,去完成所謂的“修行課業”。實質上是協助各大仙尊,破解難以言明的神秘奧義,時間可從太古說起,空間可從浩瀚宇宙說起,無所不包。大本簡要說到這裡,陳天鴻確實解開了一個謎題,心想:原來,我破解的青雲碑,僅僅是見習期的一些簡易任務。當然,關於靈源鄉的事,大本知道的非常少,所說內容基本是人人皆知的部分。到是對於仙院各脈之間的鬥`爭與恩怨,大本是非常清楚。“與我們天書一脈有最大仇恨的乃是丹係一脈。此事源於五千年前,仙院內發生的一場轟轟烈烈的道侶之爭。那時,我天書一脈乃是當仁不讓的九脈之首,統領仙院。但是,自從那次書丹之爭後,天書一脈的絕世人物‘知白仙尊’攜丹係的‘碧瑤仙子’離開仙院後,天書一脈便是江河日下。從三千年前開始,便被丹係一脈牢牢壓製,欺負至今。”大本不禁長歎一聲,“一宗一脈之盛,當真是源於一人,逝於一人。”“哪位知白仙尊,可是我天書一脈書魔道祖的傳人?”陳天鴻已經聯想到了東坡金仙、昆侖大陸的書祖樂天,但這事確實不知從何說起,隻好順著大本的說法順勢而問。“對。知白仙尊乃是書魔道祖的唯一傳人,與當今的少逸、清臣等諸位仙尊是同一輩分。知白仙尊為人光明磊落,風流瀟灑,離去之時,尚未正式收納入室弟子,悉心傳道。所以,書魔道祖一脈已是絕了五千年之久。”“像這樣臨近仙祖級彆的人物,縱使過了五千年,怕是不會生死道消。或許,知白仙尊尚在宇宙空間的某一地方清修,也說不定了。”陳天鴻如是應付,心道:東坡金仙一直處於畫畫狀態,或許,這一秘密我能在天商仙院得到答案。“哪是自然!”大本忽然咦了聲,莫名地看向陳天鴻,道:“我記得神墓師兄好像說過,誅神師兄正是源自於書魔道祖一脈?”“可能是吧。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不過,我從十二歲開始,確實在懵懂中闖入了書道的傳承修行中。之於傳承淵源,卻是有些難以闡述了。”陳天鴻真真假假,隱去了很多。大本突然停下來,低頭沉思。陳天鴻亦跟著停下,看向他,心道:大本知道的事情,十分有限。不知他又想到了什麼。良久,大本道:“我曾聽本脈的誠懸仙尊提及,知白仙尊將自己的一半傳承封印於靈源鄉的某一空間,靜待有緣人前來。既然誅神師兄乃是書魔道祖一脈,可否對此事有所了解?”陳天鴻肯定地搖了搖頭。大本有些不解,又是思忖片刻,笑道:“是老夫疏忽,過於心急了。老夫之所以如此問……”“此事與碧瑤仙子有關,丹係一脈定會找我的麻煩,對嗎?”大本愕然,隨即點頭肯定。陳天鴻向前看去,道:“前麵人聲喧嘩,那應該是丹峰了吧?”順勢轉移話題後,心道:紫微仙峰下的那位掃地老人,會不會也與這裡的人與事有關?那條荒火龍的來曆,會不會在這裡得到答案?“正是丹峰!”大本長歎一聲,“神墓太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