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作為朋友?不給他暖場?為什麼這麼說?不對, 竇信然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啊?葉千盈和竇信然麵麵相覷, 眼看著自己的同桌抿起的嘴角寫滿了緊張,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臉色都隱隱有點發白了。看起來,他似乎是真的挺擔心那件還沒有發生的事啊……葉千盈在心裡悠悠地歎了口氣, 默默地呼叫係統,覺得自己此時簡直是個大寫的問號。“你幫我琢磨一下,係統,同桌他這莫非是……要和我絕交?”不能吧?不像吧?竇信然怎麼想都不是這種人啊?係統:“……”係統很想告訴自己的宿主, 您的同桌,確實是想要跟您斷絕朋友關係。隻不過他斷絕朋友關係的目的, 是想要跟你開展另一段全新的、不同的關係就是了。葉千盈看著竇信然。竇信然看著葉千盈。葉千盈眼睜睜地見到,竇信然呆呆地凝視著自己, 不知道想到什麼, 一時之間,連嘴唇都開始失去血色。突然之間, 葉千盈心裡就湧動出來一股煩悶的情緒。“你在擔心什麼啊。”一句話直衝衝地脫口而出,話音落地的瞬間, 葉千盈自己都為其中蘊藏的□□味感到詫異。不過,這還真是……氣死她了。“彆說我未來找不找男朋友,就是算我真的找了一個男朋友和他結婚,難道你和沈瀚音就為此不是我的朋友了嗎?我怎麼可能因為這種事就不管你們……”此時此刻,葉千盈心裡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但說到底,她還是沒舍得和竇信然說重話, 也就沒問候竇信然是不是突然腦殼缺氧。葉千盈隻是繃著臉,把手裡的杯子頓在桌上:“你這個想法來的……莫名其妙!”竇信然一臉木然地看著葉千盈,從神態上看,他顯然已經麻了。葉千盈瞥他一眼,又端起冰果汁喝了兩口,稍稍壓下了胸膛的鬱氣,又感覺一股暗火湧了上來。“你今天怎麼奇奇怪怪的,突然就提到那麼遠?有女朋友了?有人給你保媒拉纖了?還是你現在就想到咱們三個都有小家庭的事,覺得以後關係肯定保不住了?“……”竇信然一言不發,然而從他的目光來看,此刻他簡直有千言萬語要說。……如果可能,係統也有千言萬語想要替竇信然說。不過在眼下這個時間段上,一人一統隻能隔著葉千盈的腦子,對著葉千盈這個天下間最大的直女無言沉默。竇信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深深地吸了一口。他要是現在跟葉千盈說,自己不是覺得大家有家庭後就會疏遠,自己是看上葉千盈了,氣氛會不會變得更加僵硬尷尬?算了吧,現在這個環境,不是說開的好時候。萬般無奈地歎了口氣,竇信然發自內心地對葉千盈坦誠:“是我考慮不周,說錯話了。”既然已經決定要打直球,那他還玩什麼圓月彎刀啊!就該直接對著球門一腳轟啊!竇信然痛心疾首,竇信然悔不當初。竇信然決定了,再有下次,自己絕對一擊致命,萬萬不能再搞出來像今天這樣的烏龍事件。葉千盈緩緩地眨了眨眼睛,不知道為什麼,她聽著竇信然的聲音,總感覺他似乎在暗中刺啦刺啦地磨後槽牙。係統:“……”不論如何,葉千盈還是鬆了口氣。“謝天謝地,不要嚇我。”她的手指插.進發根之間,隨手撥弄了兩下自己的頭發:“你再說這種和我們斷交的猜測,我可真要生氣了。”“……好的。”竇信然一字一頓地答應道。因為這個令人意外的話題,這頓午餐結束得有點匆忙。葉千盈拿起包問竇信然要不要和自己一起走。竇信然用一種相當莫測的眼神凝視著葉千盈,良久才緩緩地搖了搖頭。“不了,你先走吧。我想一個人坐一會兒。”今天的竇信然真的很不對勁兒。再三確認了他的意願以後,葉千盈隻好十分擔心地獨自離開。她走出幾步,依舊不放心,回身望向竇信然的方向,發現他正在臉色猙獰地咬著一隻玻璃杯。葉千盈:“……”她覺得她剛剛應該摸摸竇信然額頭的溫度。“那他就爆了,宿主。”係統終於看不下去了:“看在竇信然是您唯一同桌的份兒上,您至少給他留一點活路吧。”葉千盈:“???”葉千盈迷惑地朝空氣遞去一個眼神。她單手插在包裡,腳步不停。從臉上的表情來看,彆人很難看出她究竟在想什麼。過了好一小會兒,葉千盈才慢慢地對係統說:“也許,是我一直都沒注意到。他已經不僅僅是我印象中那個樣子了。”不僅僅是那個有點可愛,有點狡猾,卻也熱情而帶著無聲溫柔的男孩。竇信然已經是一個有足夠野心和考慮的男人。所以他會渴望財富、渴望婚姻,以及……渴望愛情。葉千盈和沈瀚音一路想著夢想的方向疾奔而去,竇信然也是一樣。三人的命運就此駛入岔路口,總有一天,每個人都要分道而行,對著自己的理想揚鑣而去。擰了擰自己領口的扣子,葉千盈終於忍不住歎了口氣。“是因為沈瀚音不會離開數學界的原因嗎?我想到要和沈瀚音走進不同的岔路口,心裡就沒有這麼不舒服。”實際上,不舒服已經算是委婉的說法。一想到竇信然有一天會擺出生疏的模樣,在自己麵前架起那副客套而商業化的假笑,葉千盈便感覺自己心裡隱隱有種無名的暗火升騰而起,那是一種不知從何處而發的焦躁。“我最近有點激素失調了吧。”葉千盈自言自語地說著:“說起來今天幾號?臨近那幾天我總會有點不舒服……”係統默默地縮成一團,獨自一統呆在葉千盈的腦海深處,覺得自己現在最好一句話都不要說。……今天發生的事,有一件算一件,以後想起來,全都是這兩個人的黑曆史啊!——————————————沒等葉千盈回去找到自己的止痛片預備不測,她就收到了來自孔老的新消息。這個消息迅速驅趕走了葉千盈身上可能有的,或者將要有的一切不適。孔老:葉丫頭,在嗎?孔老:國家技術發明獎的名單已經定下來了,你是二等獎。葉千盈:“!!!”雖然早有預料,但是在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葉千盈還是忍不住嘴角上揚。她第一時間回複孔老,感謝對方對自己的關照和偏愛。孔老:哈哈哈,小丫頭客氣什麼。名單也不是我選的,我隻是提前知道了消息,告訴你一聲而已。直到現在為止,想想被華科院那邊截胡的葉千盈,孔老心裡依舊覺得有些遺憾。最天才的那一波兒總是往航天方向走,所以軍備這邊一直都缺人。好不容易發掘出一塊璞玉,可惜一開始就長在人家的山巒裡,所以想挖都沒成功。為此,孔老還是很歎惋的。但作為一個親眼見證了華國科技從低迷到騰飛,並且親自為軍工付出了無數汗水和歲月的老人,有一個觀點孔老從心裡認同——無論是選擇哪一項工作,最後的結果都是會為了國家好的。所以,對於葉千盈這個他十分欣賞的小輩,孔老也不吝提點。“雖然拿了獎,但也不能張狂、不能驕傲啊。”這句話被孔老說得十分平常,卻又意味深長:“你要學的東西還多,要做的事還多,這個獎是你第一個國家級的獎項,你可不能讓它變成你最後一個國家級的獎啊。”葉千盈無疑從中感受到了孔老的關照之意,對於老人家的一片好心,她當然全盤領受。各種反應看多了,孔老自然能夠分辨哪些話是真,哪些話是假。像是葉千盈這樣的,就是發自內心的謙虛淡定,壓得住陣腳,遇上獎勵也不會飄。孔老就喜歡這種性格的年輕孩子——沉穩,定得住,就是做出了什麼大事,也不張揚。隻有這樣穩當的年輕人,才能放心想象以後把未來交到他們的手上。看到葉千盈的表現,孔老心裡高興。一高興起來,他就忍不住要問葉千盈有沒有什麼新驚喜。這個丫頭是個屬豆渣的,一擰就榨出點油來,再一壓又榨出新油。孔老人老成精,因此總忍不住要“壓榨壓榨”她。葉千盈想了想,給出了一個謹慎的說法:“在研究磁懸浮導軌結構模型。”剛剛看到這個答案的時候,孔老並沒有往深處想。他隻是簡單地“哦”了一聲,問葉千盈是不是新研究打算轉民用方向了。葉千盈停頓了一下,又慢慢地透露出來一點。“重點研究了液壓製動往複車拖索式的彈射模型。”“……”孔老頓了頓,這回覺得有點不對了。他回話的時候明顯有些遲疑:“你在研究導.彈發射嗎?”葉千盈含含糊糊地回答:“差不多吧。”……不,差很多。孔老以其多年來活動在科研第一線的敏銳程度發覺了真相:“液壓製動是蒸汽彈射……你還在研究磁懸浮……”“你在研究電磁彈射器?!”
125、第一百二十五章(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