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奇葩祖珽(1 / 1)

北齊帝業 拙眼 1492 字 2個月前

這世上總有人就是這麼神奇,堪稱矛盾集合體。祖就是這樣一個人,有才卻道德敗壞,反貪但自己就是大貪,家世顯赫卻盜竊上癮。這些矛盾集中在一個人身上怎麼看怎麼矛盾,這在一般來說是不可能的。但祖,把不可能變成了可能。祖,字孝征,範陽遒人,和祖衝之同宗。他出身書香世家,天性放縱,聰明過人,天資過人,無愧於天才的稱號,號稱什麼都精通什麼都會。在文學、音樂、語言、占卜、醫學等方麵都有很深的造詣!首先他文學素養高,寫一手好文章,文辭華麗,舉世聞名!曾經為芒山寺、定國寺書寫碑文,時人稱絕。詩文寫的很好,連家魏收也自愧不如。而且祖音樂水平也很高,擱在今天可以稱為音樂大家。祖抱琵琶奏樂,和士開跳胡舞,成為高湛宴樂上的一道獨特風景。他有語言天賦,天南地北的語言都難不倒他,鮮卑語說的賊溜。他通陰陽占卜,善於相人,當初通過骨相看出高湛是一支潛力股,於是拚命巴結,取得了不少政治地位。他還有一個愛好是給人看病,沒事翻翻醫書,給人紮上兩針,結果一不小心成了名醫。而且他還會一項技能,那就是煉丹!除了德,其餘的智、體、美、勞全麵發展!然而誰也不會想到,就是這麼一個樣樣通樣樣精的才子,卻有如此多不堪入目的一麵。貪財好色,貪汙受賄,風流放縱,道德敗壞。簡直就是壞的頭頂長瘡腳底流膿!他口味獨特,與一個老寡婦通奸,人前人後的公然肉麻地叫“娘子”。要是換成你,估計是早就受不了,想都不敢想那畫麵,但是祖愛得死去活來。祖平常所乘老馬,起名也很拉風,稱作“騮駒”。為此,時人湊成一聯絕對:“老馬十歲,猶號騮駒;一妻耳順,尚稱娘子。”祖“美名”滿鄴城皆知。他留戀舞榭歌台,妓門娼館,為了女人,常常不惜一擲千金。而且一肚子壞水。參軍元景獻的妻子出身高貴,他能有辦法去讓她給大家做三陪。他的名言是“丈夫一生不負身。”什麼意思呢?大丈夫活在世上就是要快意人生!他還有個愛好是當小偷,喜歡偷名人的東西,可惜技藝不行,不是正宗的空空門,他偷東西基本沒有成功過。據說他曾至參加膠州刺史司馬世雲家的宴會,看中了人家的銅迭,就順手牽了兩麵揣到懷裡,刺史大人著急上火了,全然不顧賓客們的顏麵,讓手下對客人們挨個進行了搜身,結果從祖先生懷裡取了出來。這樣的事不止一次,還有一次高歡宴請僚屬,飲酒用的金叵羅丟了,高歡的東西也敢偷,真是活膩了!為了找出這個人,將軍竇泰直接下令讓所有人都把帽子摘下來,結果那個東東就好端端的在祖的發髻上插著。後來,祖又利用提撥令史的機會,收受了十幾個人的賄賂。事情敗露後,被雙規了。祖這個人的才華還是很高的,很多時候他做出出格的事情都是彆人看在他確實有才的份上放過他。比方說高洋吧,高洋從來不把彆人的命放在心上,但祖是個例外,儘管他屢次做出這些令人不齒的事情挑戰高洋的極限,高洋還是放過了他,事實上倘若這些事要放彆人身上,早就被大卸八塊了!要知道高洋可是有大鋸活人的愛好。不久,高洋再一次啟用祖,而且安排的是起草詔書的工作,這個活一般隻有皇帝的親信才有福氣做。高洋也愛開玩笑,看見祖就“親切”的招呼“賊來了”。祖的確愛當小偷,可是祖也有自尊心呀,被高洋當眾這麼說,祖心裡也很不舒服。小人惹不起,因為他們會記仇。最終,祖報了仇。高洋作為北齊的開國君主,最初幾年文治武功,打柔然,破突厥,打的北周和陳朝老惦記著要遷都,但幾年後開始驕傲了,嗜酒如命,殺人如麻,奸淫宗室,荒唐不堪。祖知道高洋這個樣子是不會長久的,於是開始在高洋十幾個弟兄中中物色下一任的主子,他選擇了長廣王高湛。應該說這是個聰明的選擇。高湛有點藝術品味,祖發明的繪畫技法很合他口味。於是祖就這麼搭上了高湛那邊的關係。高洋死後,高洋的兒子高殷即位,沒多久孝昭帝高演篡位,又過了兩年,高演從馬背上摔下來死了,按照高演、高湛哥倆的協定,高湛接了班。高湛沒忘了祖,祖迎來了宦海生涯的又一次**,覺得自己引來了人生新的巔峰總要乾出一番大事來才對。不久他就做了自己引以為傲的兩件大事,那就是改文宣諡號和傳位東宮。高洋統治時期,對這些弟弟們非打即罵,說殺就殺,給心靈脆弱的高湛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高洋死後諡號為文宣,祖就引經據典地按照諡號的含義對高湛說:“文宣帝性情粗暴,怎麼能稱‘文’?又沒有開創基業,怎麼能稱‘祖’?”。祖的話簡直說到了高湛的心坎裡,不久高洋就變成了威宗景烈皇帝。平心而論,對高洋而言,諡號景烈是恰當的。作為開國皇帝,稱祖卻並無不當。當時太子是高緯,而高儼更加強勢,眼看高緯太子地位不保。祖一看,他的機會又來了,一個靠山那裡夠?扶持好這一個主子,巴結好下一個主子才可以放心享受人生!碰巧天象有變,彗星出,太史報告說是“除舊布新”的征兆。祖一看機會難得,於是串通和士開上書:“陛下雖貴為天子,卻非極貴。宜傳位東宮,令君臣之分早定,且以上應天道。”有了好基友和士開的鋪墊,高湛很容易就采納了祖的意見。高緯即位,祖拜秘書監,加儀同三司。祖是一個上進的人,被兩代皇帝寵愛,祖又想進步了。開始覺得和士開這個曾經的好戰友礙眼了,他要更進一步,就要搬開和士開!於是祖在高湛麵前大聲彈劾和士開,高湛怎麼能夠坐視呢?於是大聲質問祖。祖也厲聲道:“和士開對我有提拔之恩,本來不該說他,但陛下既然問,我也不敢不實話實話。和士開、趙彥深等人專弄威權,控製朝廷,賣官鬻獄,政以賄成,陛下不以為意,臣恐大齊要亡了。”高湛氣的半死,問他是不是誹謗他了,結果祖大聲說:“沒有誹謗,臣說的是事實!聽說陛下將一個女子弄進宮了,可有此事?”高湛的回答也真是秀,“當時她在大街上麵如菜色,楚楚可憐,朕隻是好心收留她而已!”祖充分發揮了不怕死的精神,翻白眼道:“人家餓成這個樣子,你想的不是開倉放糧,而是把人家接進宮?”高湛惱羞成怒,拿刀環搗祖的嘴,命左右鞭杖齊下,要立馬宰了他。祖一看不好,十分機智的說道:“不殺臣,陛下得好名;殺了臣,臣得好名。陛下若想得好名,就不要殺臣,我可以給陛下煉金丹。”高湛想想,的確是這麼一回事,於是放過了他。可是這人啊,一旦要作死真是擋都擋不住!祖剛剛撈回一條命,居然還沒長記性,嘟囔了一句:“陛下有一範增卻不能用。”皇帝聞言火又上來了:“你以範增自詡,以為我是項羽嗎!”高湛瞧不上功敗垂成的項羽,聽見祖這麼打比方很生氣。祖掰扯著手指頭跟高湛數,道:“項羽一介布衣,五年而成霸業。陛下您不過藉父兄資,臣以項羽未易可輕。至於臣自比範增也算不了什麼,縱然是張良也不一定比得過我呢!張良作為太子師傅,請出來四個德高望重的老人才保下了太子!臣位非宰相,但憑一片忠心,勸陛下禪位,使陛下尊為太上皇,保全了兩代君主!張良怎麼跟我比?!”好嘛,高湛看不起項羽,現在高湛連項羽都不如了。祖在抬高自己的時候還不忘踩高湛幾腳。這下高湛更加憤怒了,讓左右抓一把土塞到祖的口裡,祖邊吐邊喊,一幅忠肝義膽、不怕死的架勢。高湛打了他兩百鞭之後還覺得不解氣(這貨真抗打),挖了個深坑坐地牢,披枷帶鎖,晚上用蕪菁子燭熏眼,祖的眼睛就這麼壞的。不看祖的動機,光看祖的行徑,所有人都會覺得這哪裡像是個佞臣啊,簡直就是天底下最正值的臣子!然而他這一番壯舉卻是為了搶班奪權,這就讓人苦笑不得,恨不得在他臉上踩上兩腳!那麼現在問題來了,這個人有才,人品卻低劣到不行,高緯是要用還是直接砍了呢?如果殺了吧,未免太可惜,畢竟這家夥據說是真有才!可是不殺吧,高緯又莫名的手癢,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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