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色下,淮河之畔,一名宛若天仙下凡一般的女子略帶焦急的站在岸邊,似乎是等待著渡船,隻是如此深夜,又哪裡去找渡船為讓她渡河?女子手中,倒提著一名昏迷的男子,很難想象,這男子身材魁梧,少說也有百多斤,但在那女子手中,仿佛沒有重量一般,而這名男子,此時渾身是血,滿臉表情猙獰,一身紫袍已然破碎不堪,一眼看去,在如此深夜中,心臟不好的人,恐怕會直接嚇出病來。兩人在如此靜謐的月色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遠處不斷的有廝殺聲響起,隱隱間,還能看到火光微微亮起,女子眼神不由微微黯然,這已經是她擒下呂布的第三天了。原本的計劃中,擒下呂布之後,江東群龍無首,必然政權奪利,而導致大亂,隻是沒想到,亂世亂了,矛頭卻直指佛門,隻是短短的三天,血狼軍就像瘋了一般,整個江東、淮南的寺廟被搗毀無數,無數僧人被殺。佛門在南方的影響力本就不及北方,如今遭此大難,至少十年之內,佛門恐怕無法再南方立足了。遠遠地,一艘小船出現在目光所及的地方,傾城的容顏上,露出一抹歡喜的笑容,不管如何,先將此人帶回去再說,便在此時,心頭忽生警兆。“很著急嗎?”一道黃鶯般的笑聲響起,一對利刃,沒有絲毫的破空之聲,滑向女子的脖頸。女子不由大驚,腰間的寶劍猛然拔出,隔空刺出一劍,卻如同泥牛人海一般,混不著力。“天魔功!?”女子麵色大變,身形飛退,突然,眼前空間突然形成一個詭異的力場,如同黑洞一般,傳來巨大的吸力,扭曲的力場仿佛要將自己撕裂一般。如此詭異的功法,她並不陌生,作為慈航靜齋的當代傳人,對宿敵陰癸派絕學認識極深。此女正是師妃喧,當日一劍刺傷呂布之後,原本準備無聲無息的遁走,隻是她卻並不知道,修煉《戰神訣》的人,不知不覺間,精神會與呂布這個《戰神訣》創始人形成一道獨特的聯係,任她走到哪裡,都無所遁形,幸虧了空三人拚死相助,才讓她暫時的逃離了血狼軍的追捕。沒想到,竟在這裡遇到宿敵,月色之下,始婚白衣赤足,一頭烏黑的秀發直至腰臀之間,仿佛夜間的精靈一般,動人無比,隻是師妃喧此時卻生不出半點好心情。“嬉娼姑娘,此獠殺人威性,絕非天下明主,若讓他掌控南方,必然會令蒼生蒙難,嬉嬉姑娘請看在天下蒼生的份上,暫且拋開你我恩怨。”師妃喧一招指點江山,全身真氣凝聚於劍尖,以點破麵,破開纏繞在色空劍上的天魔雙刃,嘴中卻鄭重的道。“果然是名門正派,這麼卑鄙的事情到了你嘴中卻變得這麼偉大,可惜,救他就是與天下蒼生為敵嗎?我看不見得吧?”嬉嬉冷笑一聲,手中雙刃卻愈發淩厲。“降妖除魔,乃我輩本分,對付這種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就要用非常手段!不知道陰癸派什麼時候有了慈悲心腸,竟然來救人,難道你們也被我佛慈悲所感動?”“人家才沒你那麼虛假的好心呢!”娼娼收起天魔雙刃,玉手輕掩,嬌笑道:“我是魔女,魔女自該儘魔女的本分,你是好人,我是壞人,你這個好人來降妖除魔的時候,我這個魔女,自然該出來打擾一下才對嗎。”“姑娘誤會了,妃喧並無此意,隻是此魔頭不除,天下恐無寧日!”師妃暄麵色一變,此時他手中帶著一個呂布,雖然平時並不影響行動,但如今,要麵對嬉嬉這樣和她不相上下的對手,這一百幾十斤的重量可就要命了。“嗬嗬,嬉嬉很好奇,如果今日你無法帶他回去,那你是否也要學你那師伯一般,以身侍魔呢?不過我看他,對你成見似乎不小,你以後可有的受了,我聽說很多男人都有很變態的嗜好,你將他說的這麼不堪,不知道他有沒有奇怪的嗜好?”“嬉嬉姑娘今日定要攔我嗎?”師妃喧麵色一沉,卻被嬉嬉說中了心事,頓時道心失守,眉宇間閃過一抹殺氣,色空劍已經爆出點點寒光,猶如天上無儘繁星一般,將娼嬉籠罩住。“被說中心事,想要殺人滅口嗎?我好怕~”嬉嬉嘴中不停,手中卻也不閒著,抽出天魔帶,於劍光之中,任意穿梭,如同天際彩虹一般,看得到,卻無法捉摸,將師妃喧淩厲的攻勢化解。師妃喧和嬉嬉本在伯仲之間,隻是師妃喧如今手中抓著一人,於嬉嬉對上頓時落入了下風。“嗤嗤嗤一”三支鐵釘突然隔空射至,嬉嬉麵色一變,天魔雙刃再也顧不得師妃喧,叮叮幾聲脆響,將三枚鐵釘擊落,回眼看去,一名儒雅男子站在船頭,手中一柄折扇,風度翩翩,正一臉關切的看向師妃喧:“妃喧姑娘,此地不宜久留,江東水軍已然封鎖江麵!”“有勞侯公子!”師妃喧此刻也顧不得許多,一旦被江東高手追上,就很難再離開了,身形一躍,竟然提著呂布,一躍躍過數丈wJ距離,飄落船上。媚嬉目光一直注視著師妃喧,隻是一旁那名儒雅男子氣機將她鎖定,令她不敢妄動,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師妃暄帶著呂布離開。不知何時,呂布悠悠醒來,這次雖然受傷極重,卻奇跡般在兩大高手的聯手夾擊之下活了下來,雖然淒慘,但卻好過直接掛掉,要知道,丹田被毀,一般人,恐怕都直接刪號了。呂布卻不能刪號,一旦刪號,就等於重頭來過,自己此前努力獲得的一切,都要被他人所接收,讓他如何能心甘?隻是意識雖然醒來,但頭腦卻昏昏沉沉的,一對眼皮,仿佛兩座大山一般,無論如何都睜不開,他先後生受了帝心以及了空和嘉祥的聯手一擊,之後更是被師妃暄破掉丹田,身體虛弱不堪,更是三天滴水未進,如今便是想睜開眼皮,都覺得萬分困難。“師姑娘,恕在下直言,如今的江東,恐怕遠不如呂布在的時候好吧,若非那沈落雁有些魄力,鎮得住呂布帳下那些猛將,恐怕如今可不止是江東寺廟被毀,僧人被殺,便是周圍的地界,都有可能受到侵蝕,難道這個結果,就是姑娘一心想要的?”朦朧間,一個爽朗的男聲在耳邊響起,呂布頭腦不由得清醒了幾分,當即凝神細聽。“這隻是一時之痛,若能換得天下早日一統,暫時的痛苦和犧牲,是值得的。”師妃暄語氣很柔,卻透露著一股堅毅。“師妃喧!?”呂布一怔,隨即想起來,當日刺向自己的最後一劍,便是師妃喧所出,若非此女,如今的形勢絕不會威了這樣。呂布掙紮著想要動一動身體,一股針剌一般的痛楚從全身每一個角落傳來,這次強行用功,對身體造成了巨大的負荷,若非呂布本身體質遠超同級彆武者,恐怕已經受不住內力的反噬,爆體而亡了。“咦?”師妃暄感覺何等驚人,呂布隻是稍稍動了一下,便被她有所察覺,美目不由得回頭看去,卻見呂布臉上泛起幾分痛苦之色,眼中露出些許悲憫之色,略帶些許關切的道:“呂將軍切不可妄動,此次你傷的極重,還是好好休養身體吧,小妹如此做也是情非得已,望將軍見諒。”呂布雖然無法睜眼,但他龐大的精神力和感知力卻是和現實相關,並未受到絲毫損害,能夠清楚的’看’到師妃喧那悲天憫人的神色,心底突然升起一股瘋狂怒火,當初傷我的是你,如今卻又露出這份表情。雖然呂布身體處於重傷、虛弱的狀態,甚至連眼皮都不能抬,但師妃暄和那白衣公子卻能清楚的感受到,在這一刻,整個船艙中的空氣中,傳來一陣令人心悸白勺感覺,仿佛躺在地上的人是一頭蟄伏的猛虎,雖然明知呂布的傷勢,連動一下指頭部有些困難,但兩人,卻都能感受到,一種發自靈魂最深處的戰栗,不由得駭然相顧。師妃暄當日可是見過呂布和傅采林同時破碎虛空的,雖然心悸,但並不驚訝,那青年公子卻不同,呂布重傷之下,猶有如此氣勢,不知此人全盛時期,是何等威嚴。呂布心知如今就算再憤怒也於事無補,漸漸地平息了心中的怒火,專心感受體內的變化。不一會兒,一股微弱的氣流在經脈之中形成,當下吐納引導著這廝真氣往丹田的方向聚集。隻是片刻的功夫,真氣歸人丹田之中,丹田卻像一個沙漏,片刻間,這股內力便一絲不剩的留了出去。呂布卻並未沮喪,心中反而升起一抹驚喜,丹田雖然無法存儲真氣,但在真氣流入體內的那一刹那,呂布分明感覺到,在真氣自丹田流出的那一刹那,並沒有消散,而是隨著氣血的流轉,融入了血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