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時光冉冉而過,寧靜而平靜的日子讓人感到骨頭也是懶散了幾分,說起來,揚州也算是他的地盤,但是他並沒有遊覽過全部,這一次,正是補上了。他們走的是水路,沿長江出海,過東海至南海,在嶺南宋家的碼頭之上靠岸,走起來頗為快捷。船是魯妙子設計的艨艟巨艦,艨艟之上有機括、巨輪,航行起來,如飛一般,尋常艨艟,根本難以企及。艨艟的速度比起平常的船隻快了不少,靈活非常,顯然是有特殊的設計,但是呂布並不懂這些,倒是宋師道對此感到興趣無比,嶺南宋家於海運至上很是重視,因此,造船之上,也是很有經驗,他也是知道一些的,如今看到這首艨艟,也是讚歎不已,當知道這是魯妙子所設計的,不由得不感歎,“天下第一巧匠真是名不虛傳!”艨艟出得長江,感覺豁然開朗,茫茫天地之間,天是藍的,海也是藍的,海風吹來,陣陣的舒爽,陸地慢慢地遠去,前方是一望無儘的海水,海天相接,儘是蒼茫的藍。這還是呂布第一次出海,看到海鷗低翔,在廣闊無邊的大海之上,肆意飛翔,心情不由得變得無比的舒暢。“這麼廣闊的大海,便是人的心胸也覺得廣闊了不少!”宋師道哈哈一笑,迎著海風,吹到這他衣袍獵獵,顯得卓爾不凡。船橫過東海,直向南海,中途,呂布他們遇上了台風,這個時節,正是台風來臨的時節。眾人再次看到了造化的神奇與偉大,天地之間茫茫一片,黑色的蒼穹,寒風呼嘯,伴隨著陣陣大雨,斜斜地撞擊在甲板之上,海浪一重接著一重打在船身之上,發出嘎嘎的嘈雜聲。船搖搖晃晃,身在船艇之中的眾人都感到一陣的頭暈腦脹,縱使呂布,也不由得感歎,在這天地之危麵前,便是強橫如他,也有種渺小的感覺。“呂兄莫要見怪,海上行船,這種事情很常見。”看著呂布古怪的神色,宋師道不由笑道,心中卻是暗自驚訝,一般第一次出海,遇上台風的人,很難保持這份鎮定。兩天後,台風過去,天朗氣清,湛湛蒼穹如洗,這樣的天氣,讓人感到一陣舒爽。船靠在碼頭邊上,呂布等人終於踏足了嶺南的土地。“腳踏實地的感覺,真好!”腳踏大地,一股充實的感覺令呂布心底踏實,度過了最初的好奇之後,整日裡麵對著同樣的景色,實在是一種折磨。“覺得這裡如何?”宋師道帶著淡淡的笑意說道。“很溫暖,景致也很宜人!”呂布看著迥然於江都的風光,由衷的讚歎道。正說話間,迎麵而來一個熟悉的身影,已經向著眾人走來。帶著一陣香風,宋玉致身穿一身武士服到來,英姿颯爽的模樣多了幾分剛建的美感,讓人眼前不由得一亮。宋玉致美眸含笑地看著宋師道,然後看到了呂布等人,神色有些奇怪,說道:“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敢來嶺南,難道不怕我爹爹將你斬成十八塊?”呂布哈哈笑道:“玉致小姐無須擔心,想必令尊會看在在下與小姐的關係放在下一馬,那麼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宋師道不由愕然,平日裡的呂布,可是很嚴肅的,即使開玩笑也是一些無傷大雅的,還是第一次見呂布當眾調戲女子,他哪知道,呂布自從人海後,就一直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用現實中的話,就是……暈船。隻是他一直用功力壓著,讓人看不出異狀,如今腳踏實地,讓他鬆了口氣的同時,心情也沒來由的大好起來,眼見宋玉致那英姿颯爽的樣子,就不由得想戲弄一下。宋玉致跺了跺腳說道:“我與你有什麼關係?”宋師道歎了口氣,橫在兩人之間,說道:“他也隻是開玩笑而已!”宋玉致恨恨的看著呂布,恨不得在他身上狠狠咬上一口!宋玉致哼了一聲,正要說話,“玉致不得無禮!”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傳來,呂布眯起了眼經,隻看到來人是一個中年人,身穿一身青袍,頭襄青巾,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予人一種和睦的感覺,身上陪著一柄長劍,顯得分外的瀟灑。“這是一個老狐狸!”呂布心中給這人下了定論,這人心機必定不少,自從武功有所精進後,他對人事隱隱有了很奇妙的感覺,這種感覺源自心中,說不清,但是很靈。“二叔!”宋師道與宋玉致乖巧地對著來人問好,來人正是宋閥自宋缺之後的最強者,地劍宋智,天刀、地劍,不愧是兩兄弟便是外號也是這般對稱!呂布心中想到。心中這般想著,臉上卻是對著宋智微微一笑,算是打過招呼,他生性桀騖,雖然無論身體和心理年齡都差了對幾十歲,卻不肯執晚輩禮,宋智也不以為意,哈哈一笑,說道:“真是英雄出少年,不愧是大兄多次提到的青年俊傑,果然是不同凡響!”事實上,以呂布現在的年齡,已經算不上少年了,不說前世近五十年的生命曆程,就是這一世的他,按照身體來算,也快四十了,隻是在天刀、地劍這等老一輩人物麵前,確實也隻能算是晚輩少年。呂布微微拱了拱手,雖然心底不太情願,還是道:“前輩過譽。”說起來,他和宋師道稱兄道弟,加上銀須宋魯的關係,稱一聲前輩也不為過。宋智擺擺手,說道:“你與師道同為好友,若是不介意,你也可以稱呼我一聲智叔!”“如此,恭敬不如從命了!”兩人都是自覺地拉近了雙方的關係,呂布自然知道宋智並非甘於寂寞之人,如今宋家依然是沒有動靜,這在天下群雄紛紛舉事的情況,尤其惹人注目。一老一少不由得哈哈大笑,眼中均是露出了讚歎的神色,宋師道與宋玉致看著兩人,均是心中暗歎,兩人均是沒想到宋智會到來,倒是心中一想,便是知道宋智打的注意,宋師道歎息一聲。宋玉致卻是滿眼複雜,她自是知道宋智是希望呂布能夠讓宋缺介入天下爭霸的遊戲之中,宋智並非是甘於寂寞之人,這樣的人若非是有宋缺壓著,早就是逐鹿天下了,事實上,宋智早就對宋缺的模糊態度很不滿,有心要揮兵北上。宋玉致說道:“你還真麼淡定?被我爹爹刻在磨刀石上的名字的人都沒有或者離去的,你難道不怕麼?”“放心,我等待這一天,已經很久了,豈能臨陣退縮!?”呂布沒有再和宋玉致調笑,眼中閃爍出一股戰意,若說這個空間中,還有誰能讓他重視,想來也隻有三大宗師之流了。目光之中精芒一閃,宋玉致被他氣勢所攝,不由得退後了一步,吃驚地看著這個男子,他身上發出如此的強烈的戰意,讓人生出一股凜然的寒意,似是一柄寶刀未出鞘依然冷芒四射,不知道出鞘是又是何等的光景?“能夠與天刀一戰,正是我輩夢寐以求的事情!”他揚了揚手中的畫杆戟,正是他的成名兵器噬魂,經過傅采林一戰,如今已然修複,這杆不知道飲血多少的凶兵近些時候沒有開張的機會,如今感應到這人灼熱的戰意,發出一陣清越的嗚叫。宋玉致臉色複雜,哼了一聲,說道:“你已經有了孩子,難道就不為你的妻兒想想?”“放心,我不會輸!”呂布一揚頭,傲然道。“好,武者,本就該有一顆無所畏懼之心,才能有機會得窺大道!”宋智滿意的點點頭,呂布表現出來的氣魄,讓他極為欣賞。呂布已然是破碎虛空的人物,如今卻被一個境界比自己低很多的人以一種長輩的口氣跟自己說什麼大道,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四人騎馬,兩邊風景與中原大有不同,車轔轔,馬蕭蕭,不多時候,便是看到了宋家山城,眾人棄了馬車,改為乘舟沿河而下。宋家山城位於鬱水河流交彙處,三麵臨水,雄山聳峙,石城就由山腰起依隨山勢磊阿而築,順山婉蜒,主建築物群雄踞山嶺開拓出來的大片平地上,形勢險峻,有一夫當關的氣概,君臨附近山野平原,與鬱林郡遙相對望,象征著對整個嶺南區的安危的主宰力量。沿鬱河還建設了數十座大貨倉和以百計的大小碼頭,滿大小船舶,河道上交通往來不絕,那種繁榮興盛的氣勢,令人大感壯觀。群山縈繞,鬱水環流,崎嶇險阻,縱使我有數萬精兵,恐亦難有用武之地。當年楊堅率領三十萬大軍也隻能夠望之興歎,奈何不得,可見其中險要。宋家山城耗用了不知多少人力物力,曆三代百多年時間,方才建成現在這般規模,卻是南方除江都之外,另一座八級城池。城內長期儲備超過一年的糧食,有泉水,不擔心水源問題。小舟泊岸,早有十多名宋家派出自勺青衣勁裝漢子牽馬迎接,人人精神抖擻,虎背熊腰,呂布望去,這些人無一不是強捍的好手,對呂布等人執禮甚恭,眼中露出了露出崇慕尊敬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