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並不想與兩位相鬥,兩位都是人間俊秀,若是可以,新月希望可以與呂兄還有嬉嬉師姐把酒話心!”新月歎息一聲,低垂眉頭,那古樸的寶劍已經抱在手中,古樸的花紋,正是顯示著這柄神兵的不凡。“師妹就不怕我這這個妖女會在酒中下毒?”嬉嬉嘿嘿冷笑,一拂秀發,儀態萬千,“而且,若是與師妹把酒談心,談的又是什麼?不會是如何魅惑天下男人吧?這個我們陰癸很有心得,正好與你們慈航靜齋切磋一番!”嬉嬉平靜地說道,似乎是兩姐妹說著閨房私話一般,諷刺的語氣卻是讓新月受不了,新月微微一窒,神色苦澀,說道:“師姐何必曲解新月的意思,雖然你我兩派仇視,但是新月確實是對師妹仰慕非常!”嬉嬉發出了一陣銀鈴般的嬌笑,噯昧地說道:“可是師姐我對女人並不感興趣!”師妃暄無語了。這時,了空敲了一聲銅鐘,直如暮鐘晨鼓,直入三人的心身之中,嬉娼心神一顫,不由得生出了一種奇異的感覺,心靈之中仿佛一股馥香嫋嫋纏繞,於心湖間產生了一種無比的感動,竟是讓人想要放棄塵世一切。“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佛法在耳邊誦起,了空合上了雙目,左手托著銅鐘,右手結佛印,神色慈悲,嬰兒般的臉上幻出悲痛、苦困諸般神色,佛家貪、嗔、癡、慢、疑、惡見,這般煩惱一一顯現,仿佛是極樂世界慈悲佛祖一般,將一切苦難都包容在自身。低沉的佛語絮絮回音,聲音並不大,但是整個街道都在他佛法誦讀之下,新月雙手合十,神色莊嚴,臉上儘是一片寧靜神色,她櫻唇微動,雙目闔上,念誦著《金剛經》。呂布和寧道奇卻不為所動,隻是看著嬉嬉的神色,呂布眉頭不由一皺,開口發出一個音符,並未有多響亮,隻是了空的佛音卻無以為繼。“禿奴,竟然用佛音魅惑我等!”娼嬉柳眉倒豎,心中後怕不已,這個大和尚竟然是憑著佛音生生地擾亂了她的心智,竟然要在她心中留下一個缺口,若非是呂布那一聲,打斷了這一段的佛音,她不知道會如何!“可惜!可惜!可惜啊!”連道三個“可惜”,了空睜開眼睛,渾濁的雙目似乎是一潭深潭一般,看不清深淺,“阿彌陀佛,施主好堅韌的心智,讓和尚我無功而返!天意如此,天意如此!”“還沒恭喜你,沒想到一段時間不見,修為竟然又精進了不少!”呂布看著了空,冷笑道。兩人目光於半空中相觸,一者平靜無波,那是一種很難訴說的平靜,仿佛世間所有的事情都無法讓他動容,而這股平靜之中是一股深藏慈悲:而另一個是冷笑,或笑眼前和尚,或笑世間一切,傲然卓立。“阿彌陀佛,人生如夢如幻,生老病死,歡樂病痛,權位美色,一切如夢幻泡影,施主何必執著?”了空平靜聲音之中透著一股深沉的覺悟,佛家色空二相,儘數看破。“這話你怎麼不跟李世民說去?”呂布嘿嘿冷笑,目光如電,直如刀刃一般,虛空之中生出電弧火光,“大和尚口口聲聲看破色空二相,勘破權位、名利,是否真的是如此?”聲音到了最後更是變得淩厲起來,了空沉默良久,新月說道:“若能挽救天下蒼生,便是來生受地獄業火焚燒身軀也沒有怨念!”了空一敲銅鐘,銅鐘“咚”的一聲響起,他嬰兒般的臉上皺紋舒展,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佛祖拈花,迦葉微笑,如是這般,了空說道:“我佛慈悲,任施主舌戰蓮花,和尚已經打定了主意,施主還是跟老衲離去吧!””你怎麼說?”呂布看向寧道奇,了空雖然精進,但憑他還沒可能為難到自己,冷笑道:“這紅塵滾滾,難道你也想插進來?”寧道奇苦笑搖頭道:“昔日貧道曾往慈航靜齋借閱劍典,當日曾答應,為慈航靜齋做三件事情,如今樊齋主雖然已經故去,但這約定,卻不得不遵守。”“像句人話!”呂布點點頭:“既如此,那我也想看看,三大宗師之首,到底是何等修為?”嬉嬉嬌笑起來,麵如桃花,粉腮含春,淡淡的魅惑讓人心頭湧動,“要動手了?”她望向新月,說道:“也好,讓嬉嬉看看新月師妹如此自負的劍心通明有何高明之處!”雙袖揚起,粉嫩的小手欺霜賽雪,雪亮刀刃握在小手之上,有著殘忍的美感。新月神情肅然,古樸的長劍橫在身前,雙目垂心,淡淡地說道:“小妹正要領教師姐的高招!”哼!兩女同時生出了激昂的戰意。兩女的精氣神都是無比集中起來,刀刃輕抖,天魔劃出了一道‘美妙的曲線,兩柄兵器直取新月的心口、咽喉。“鏘!”寶劍出鞘,劍氣如霜,氣流隨著劍氣形成了一道漩渦,繞著她身子。兩道白影在空中交錯,不過是眨眼的時間兩人已經交手十數招,劍氣、魔氣激蕩而出,將地上的青石板儘數擊碎,兩女都是知根知底,雖然交手隻是第一次,但各自門中對對方的武學都有詳細的介紹,對於對方的路數已經心中有數。寶劍蕩出一陣水銀般的光暈,一圈接著一圈,將兩女整個人都籠罩在一起,呂布三人都是武功通玄之輩,隻怕是沒有那麼好的眼力看清楚兩人的動作。劍訣一引,寶劍已經與夭魔雙刃撞擊在一起,鋒刃間跳動著陣陣的火花電弧伴著陣陣金石之聲響起,寶劍展開重重柔勁,宛若碧波重重,洶湧而來,了空心中喝彩,兩女的打鬥吸引了了空大和尚的目光,隻是呂布卻與寧道奇站在一處,相互戒備,卻又都沒有出手。劍心通明之下,人心如劍,新月整個身心都如明鏡一般,這並非是第一次沉浸在這樣的心境之中,但是每一次都會有不同的感悟,這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整個天地之間的微細感覺都掌握在心頭,這種將一切掌握在心頭的感覺有著無與倫比的誘惑與感動。空氣之中最細微的波動一一掌握,雖然看不到,也全然用不到六識,嬉嬉的攻擊儘數在心中,力道、角度、變化,一一在心中浮現。柔勁如絲,纏綿於身前,交織成網。天魔雙刃一抖,嬉嬉嬌哼一聲,雙手揚起,雪亮刀光更是讓她白皙的小手顯得更為的凝脂雪玉一般,“劍心通明,好了不起麼?”以此為結,她身子一震,雙手急促地振動起來,天魔雙刃以一息數十次的頻率震蕩,斬向了新月。柔勁在她劍下表露出淋漓儘致,天下至柔莫過於水,但是滴水能穿石,劍勢柔緩,隻是柔中帶剛,柔者如織錦重重曩襄,剛者如磐石堅硬,那寶劍或如溪水潺潺,或如千山雪崩,一時間竟壓住了嬉嬉。新月能爭過師妃暄,也非沒有一絲可取之處,單隻修為的話,師妃喧若沒有呂布的相助,比新月也強不了多少。所謂最了解自己的莫過於自己的敵人,兩派相爭多年,均是知根知底,新月的劍心通明將周遭的細微情況掌握入微,而嬉嬉的天魔**卻是另辟蹊徑,有著妖異的威力。空間產生如同黑洞一般的塌陷,仿佛光線也為之而吸收一般,天魔雙刃每一次的攻擊都帶有無比的欺騙性,更是有無比的陰險,陰柔勁氣透過天魔雙刃撞來,天魔帶如同毒蛇吐信一般攻敵之不備。天魔雙刃、天魔帶,諸般攻擊下來,任是新月劍心通明也是吃力非常,新月想到:“隻是出窺門徑的劍心通明還是不能夠壓倒她!”新月銀牙暗咬,劍光陡然雪亮一片,一劍綻出,絢爛如夏花,這一劍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名為生如夏花。生如夏花,短若冬蟲,雖是短暫,卻是刹那芳華,畢身功力一劍之中斬出,這一招是出窺劍心通明新月所領悟而出,而這一次是第一次顯露於人世。嬉嬉的天魔**崔運到了極致,天魔帶隨著她如螺旋般的身子旋轉起來,帶著呼嘯的勁氣,天魔雙刃之下,空間有著凹陷的感覺。火星撞地球一般。勁氣如同海浪一般向著兩邊翻滾過去,地上層層青石板擊飛,化威齏粉,勁氣在呂布和寧道奇身前如同剖開的柚子一般自動分開,而了空卻是隨著勁風搖擺,宛若小草。“蓬!”勁氣相擊。嬉嬉與新月同時向後倒飛,呂布一把接住了嬉嬉,兩女這一戰俱是受傷,可謂是平局收場。娼嬉微微調息,臉色好了不少,一聲嬌哼,“劍心通明也不過是如此!”她目露寒芒,目光如刃落向了新月,新月支著寶劍站了起來,兩人氣勢相交,又是要大打出手。正是千鈞一發之際,呂布攔下了娼嬉,嬉嬉歪著腦袋,眼中露出了詢問的神色。呂布笑著看了嬉嬉一眼:“新月到底是後輩,當師姐的,自然該讓著一些,否則,縱使勝了,也勝之不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