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厭見到周顧,立馬甩開崔言錦,向他衝了過來。
他還沒到周顧跟前,已被張運帶著人攔住,對於蘇容口中許諾的封侯,他勢在必得,若是殺了大魏的皇後,這也是一戰首功。
張運的武功,若是硬碰硬,不見得是羅厭的對手,但他最大的優點,不是武功出眾,而是他的腦子好使,多智近妖,所以,他在出了中軍帳後,短短時間,就與暗衛製定了殺羅厭的計劃。
所以,當羅厭擺脫崔言錦衝了過來,正好迎頭鑽進了他的算計。
暗衛們每個人服用了避毒丹,擺出七殺陣,將羅厭困死在了陣中,而張運就在陣中心,等著羅厭。
元辰在城牆上大叫了一聲,“不好,嫂嫂有危險。”
南宮崢當機立斷,“王爺壓陣後方,我去營救皇後。”
他說完,帶著暗衛衝上了戰場。
元辰剛要張口,南宮崢已帶著人去了,他閉上了嘴,乾著急。
南宮崢剛入戰場,就被崔行之帶著崔家的暗衛截住,二人眼神交彙,皆是一言不發,殺了起來。
一個想救羅厭,一個攔著不讓救,而崔言錦眼看羅厭落進了張運的陣裡,他有心想搶功但掂量了幾掂量,覺得自己怕是在張運的手裡搶不到,便帶著人奮力地殺毒醫門的人。
蘇容對周顧笑道:“你怕是無用武之地。”
周顧嘖嘖,“誰讓你許諾出去一個侯爺了。張運瘋起來,誰也瘋不過他。”
鳳淩看的手癢,“姐,我下去幫行之吧?”
子夜躍躍欲試,“公子,我也想去。”
“行。”蘇容點頭。
周顧連話也懶得說,擺手。
於是,鳳淩與子夜上了戰場,直奔南宮崢和他帶的人而去。
元辰在後方看的臉都變了,當即吩咐自己的暗衛,“你們都去,務必救回嫂嫂。”
暗衛們應是,加入了戰場。
雙方混戰,廝殺激烈。
羅厭十分難殺,足足一個時辰,張運拚得受重傷,才將羅厭斬斷了一隻手臂。隨著她手臂脫落,一隻毒蜘蛛從袖筒裡鑽了出來,張運身旁的一名暗衛瞬間用劍釘死了毒蜘蛛。
羅厭頓時目眥欲裂。
毒醫門最忠心的幾人圍了上來,南宮崢也帶著暗衛殺出重圍,親自拽起了地上的羅厭,張運咬牙想上前去攔,南宮崢忽然瞥了張運一眼,張運動作一頓,就是這一瞬間,放南宮崢救走了羅厭。
元辰在後方眼看羅厭獲救,大喊,“鳴金收兵,收兵,快收兵。”
大魏士兵如潮水般退去,南楚未追,也鳴金收兵。
張運由人扶著,來到蘇容與周顧麵前,當著人多,他沒說什麼,隻說:“讓南宮崢救走了羅厭。”
蘇容點頭,“章大夫,快給他包紮。”
章大夫匆匆提著藥箱前來,很快就跟著張運去他的營帳裡包紮。
崔言錦惱恨地跺腳,“怎麼就沒能殺了羅厭,南宮崢為救羅厭,也太拚死了。”
“你也受了傷,去包紮吧!”蘇容拍拍他肩膀,寬慰,“南宮崢率軍來到的首戰而已,不算什麼。”
崔言錦依舊不開心,點頭去了。
大魏死守的城池內,南宮崢為救羅厭,傷了手臂,他捂著涓涓流血的手臂,對元辰說:“皇後娘娘暈過去了,醒來後,情緒怕是不太好,還得靠王爺安撫了。”
元辰白著臉點頭,“你的傷要不要緊?”
南宮崢搖頭,轉身去包紮。
元辰心有餘悸地去看望羅厭,隨軍的禦醫正在抖著手給羅厭止血,皇後娘娘失了一隻手臂,這是首戰啊,讓所有人頭頂上都布滿了陰雲。
羅厭醒來後,果然情緒十分不穩。
元辰看著她歎氣,“嫂嫂,你太急了,我在後方看的清楚,你急於求成,不聽指揮,掉進了張運布置的陣法裡,若非南宮崢拚力相救,今兒你必死。如今失去一條手臂,人好歹活著,你該知足。”
羅厭情緒漸漸穩定下來,一字一句道:“我肯定能殺了周顧與蘇容。”
元辰也不知該說什麼,“嫂嫂好好養傷吧?你是皇後,個人仇怨是小,我們大魏數百年的基業,才是大。望嫂嫂謹記皇兄在我們啟程時對你的囑咐。今兒南宮崢若非拚死救你,他也不會受傷。他是主將,他若出事兒,你我都沒能力對抗南楚。”
羅厭一僵,半晌才道:“我知道了。”
崔言錦讓秦楓包紮完傷口,跑去找張運,見他白著臉躺在床上,他沒了脾氣,小聲嘟囔,“怎麼就沒能殺了羅厭?”
張運隻能說:“沒力氣了。”
“哎,好吧,反正還有機會,她也跑不了。”崔言錦是沒辦法說出張運沒用的話來,因為滿朝文武就沒有比這個人立的功勞多,比所有人更有用的了。
轉日,南楚又發起進攻,大魏死守城池抵擋。
接下來,一連數日,戰事膠著。
這一日,天雷滾滾,入夜,適逢大雨,羅厭向南宮崢請命,“給我一隊人馬,我帶兵偷襲南楚大營。”
南宮崢不讚同,“越是這樣的時候,南楚大營防備越嚴。
“難道戰事就這樣膠著嗎?你要知道,我們大魏,本就急匆匆迎戰,準備不足,糧草壓根就不充裕。隻能早早打退南楚,否則戰事拖延太久,我們彈儘糧絕,才更是完蛋。”羅厭自有理由。
南宮崢猶豫,“可是皇後娘娘深入敵人,以身犯險……”
“我不怕。”羅厭道。
南宮崢沉默。
羅厭質問:“南宮崢,你畏首畏尾,如何能打退南楚?萬一錯失今日良機,你當如何?蘇容與周顧如此厲害,手下能人輩出,哪裡有那麼多好時機等著我們?”
她說完,問向元辰,“二弟,你說呢?”
元辰也同樣道:“主帥說的是嫂嫂偷襲,還是太冒險了……”
羅厭怒道:“否則,你們覺得,大魏的糧草,能支撐多久?陛下那裡,也要用糧草。南楚與大梁聯手發兵,我們事前半絲消息沒得到,百萬大軍,損耗極快,我們的糧草多不過半年可用。”
元辰歎氣,看向南宮崢,“這樣下去,的確不行,南楚耗得起,我們耗不起。”
南宮崢咬牙,“皇後娘娘稍安勿躁,待我們一起製定策略,您既然不計生死,我也無話可說。可後半夜偷襲,我與辰王接應您。”
羅厭見他同意,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