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玩鬨時光(1 / 1)

該來的還是要來。當陸巡一趴下開始做俯臥撐的時候,心裡隻有一個想法——他是瘋了才會覺得剛剛的趙凜竹有點溫柔。一定是瘋了。而那個“溫柔”的趙凜竹,正一隻手撐著腦袋,麵無表情地拿起麵前一根串說:“彆想偷懶,趕緊做。”順便非常自然地坐到他的背上。蘇恬恬瞠目結舌地看著,順便在心裡為陸巡一默哀一下。雖然趙凜竹很輕,但是承載著一個人的重量去做俯臥撐,可不算是件容易的事情。“還吃,胖死你。”即使做得非常費力,陸巡一也絲毫沒有服軟的意思。趙凜竹一挑眉,覺得這個人今天格外的不怕死,於是把手中的烤肉串在他麵前晃晃:“乖大黃,彆亂吠,趕緊做完賞你一串。”“……”感覺到身下的人肌肉格外緊繃,呼吸越來越急促,趙凜竹低頭看去,就看到一顆碩大的汗珠掛在他的鼻子上。還真挺累啊。不自覺地,趙凜竹的腳稍稍撐了些力。旁邊的人大多就想看個熱鬨,蘇恬恬見陸巡一有些吃力,立刻出聲打圓場道:“陸巡一要麼你服個軟,我看你做得太辛苦了吧。”趙凜竹看蘇恬恬一眼,沒有出聲。看在他做得這麼辛苦的份兒上,如果服軟她確實可以放他一馬。還讓她多了嘲笑陸巡一的資本,挺劃算的一筆買賣。陸巡一咬著牙:“不用!老子馬上就做完了。”林譽則笑眯眯地看戲,遞給蘇恬恬一串烤雞翅。看熱鬨的不嫌事兒大,看剛剛陸巡一那麼威風,煞煞他的銳氣也好。等陸巡一做完,已經完全沒有力氣趴在地上,趙凜竹非常快速地站起來,半蹲下去拉他:“彆趴著,站起來。”“不行,我快死了,讓我歇一歇。”“累的話就吐吐舌頭,”趙凜竹看他臉紅脖子粗的樣子格外好笑,打趣道,“叫兩聲,我給你拿骨頭吃。”“趙凜竹我覺得你最近有點猖狂啊。”“不是最近有點猖狂,我一直很猖狂,你能怎麼辦?”說完之後,趙凜竹站起身,拍拍手,笑得格外囂張地看他一眼,然後朝著蘇恬恬走去。是啊,他能怎麼辦。反正每次都被趙凜竹壓製,他確實不能怎麼辦。陸巡一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沒有搭對,覺得剛剛趙凜竹囂張的笑容特彆好看。神經病,陸巡一在心裡唾棄自己。你清醒一點,她可不是一個女生!是外星人!蘇恬恬狐疑地回頭看一眼:“陸巡一表情扭曲地趴在地上乾什麼呢?”趙凜竹連頭都沒有回:“剛剛運動量太大,估計腦筋裡麵的弦又搭錯了。”“……哦,好吧。不過真的很厲害啊,我都看到他身上的肌肉了!”蘇恬恬握著雙手,“哇,身材一定不錯吧。”“有肌肉很稀奇嗎?”“當然啦,咱們班男生大部分都是虛胖,滿肚子肥肉,運動量很小。”“沒注意過。”從小到大,她觀察過的,十分了解的男生,隻有陸巡一,哪怕不是她主動想要了解的。所以自然而然地以為大部分男生都像他一樣,有點幼稚,成績不好,身材不錯,長相也都可以。還是之前蘇恬恬對她感慨陸巡一的長相之後,趙凜竹才有些觀念上的轉變。原來……陸巡一還是挺獨特的。想到這兒趙凜竹回頭看他一眼,看到陸巡一正從地上爬起來,拍拍手上的土,接過林譽則遞過來的紙巾,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唉,長得還是傻裡傻氣的。確實獨特,能這麼傻確實也是一種天賦。謝忱十分崇拜地對趙凜竹抱拳:“還是女俠厲害,上來就治他個服服帖帖。”“客氣。”趙凜竹尋了把椅子坐下,然後一隻手支著腦袋發呆,聽著炭火劈裡啪啦的聲音,竟然有睡意湧來。旁邊的蘇恬恬看她專心發呆,也就非常懂事兒地不說話,低頭玩手機,可偏偏就有不長眼的,上來就對著趙凜竹的背打了一巴掌。趙凜竹慢悠悠地抬頭。某隻絲毫不知道危險降臨的陸巡一還一臉欠揍地看著她:“怎麼吃飽了就一臉困意,起來運動運動,不怕胖成豬嗎?”蘇恬恬在心裡為陸巡一默哀。等半天趙凜竹都沒有回話,陸巡一這才覺得有些發毛,偏偏謝忱和林譽則都在旁邊坐著,他怎麼著也不能露了怯,於是給自己壯壯膽又說:“嘿,小胖子。”趙凜竹“刷”地站起來,給陸巡一嚇一跳,他立刻往後退一步:“誒,不準打人啊,而且你也打不過我。”“不行啊,我們一哥,”謝忱在旁邊陰陽怪氣地說,“不是說自己剛得很嗎?”陸巡一瞪他一眼。不過趙凜竹隻是站起來拿自己的書包,從裡麵拿出來手電筒,遞到陸巡一的手裡。陸巡一一臉問號:“給我這個乾什麼?”“打開。”乖乖地打開,手電筒立刻綻放一束光束。“往上移,再往上移。”聽話地往上移。“嗯,沒事兒了。”陸巡一舉著手電筒,看著趙凜竹拉上書包拉鏈,更疑惑地問:“你到底要乾什麼?”“沒事兒,就覺得有點暗。”趙凜竹瞥他一眼,“彆亂動啊。”“暗乾嗎讓我舉著?”趙凜竹走過去,把他的帽子摘下來,手電筒的光照耀在光頭上,立刻發散出去。“因為,能更亮。”“……”這個光頭的事情是不是過不去了!趙凜竹這個王八蛋,就知道她沒有什麼好心思。他現在是不是有點像是個傻子?一個光頭的傻子,舉著手電筒站在燒烤架旁邊。蘇恬恬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大師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啊!”接收到四麵八方的嘲笑,陸巡一這才反應過來,把手電筒放下:“趙凜竹,你行不行,每次都光頭這一個梗可以說,有意思嗎?”“沒意思我說什麼,梗不在多,開心就行。”“確實挺開心的。”謝忱拍手大笑,“晚間娛樂節目,我覺得不錯,想給你打賞點。很少見你這麼配合的嘉賓啊陸巡一。”“滾。”陸巡一簡明扼要地表達自己的中心思想。“那必須要配合,陸巡一可是乖大黃啊,”趙凜竹遞給陸巡一一瓶水,“賞你的,大黃。”陸巡一接過礦泉水,就看到趙凜竹非常誇張一笑,笑得眼睛都眯起來。條件反射一般地把水丟出去:“我靠,你是不是下藥了,想對我做什麼不軌之事。”“做夢呢你?”“做夢也不能夢到你啊。”趙凜竹把手電筒拿回來,放到包裡,沒理他。倒是旁邊一直安靜的林譽則笑著說:“我看凜竹話一直挺少,怎麼遇到陸巡一話就多了?”趙凜竹連頭都沒抬:“我說話的密度,與對話人的智商成反比。”“哼。”陸巡一非常誇張地冷笑一聲。“雷聲大雨點小,”蘇恬恬吐槽,“我猜你沒聽懂什麼意思。”“反正是說我腦子不好唄,趙凜竹有一百種不同的方法形容我腦子不好用。”“哇,被壓迫這麼久你都不打算起來反抗一下嗎?打倒趙凜竹專製獨權這種?”陸巡一非常自信地摸摸自己的腦門:“看到嗎,聰明絕頂,等這次月考成績出來,我啪啪打她的臉好不好。”“初生牛犢不怕虎,”蘇恬恬拍手,“你們兩個初中排名是不是差了人山人海來著?”“那不是我隱藏實力麼,你看我高中不還是和你們一個高中嗎?我的實力隻在關鍵時刻釋放。低調,低調。”謝忱仿佛看神經病一樣看著他:“兄弟,醒醒,都一起長大的,你在裝什麼學神?”“你閉嘴吧,咱們半斤八兩你多什麼嘴。”“我想讓你看清現實,有些人就是要比你優秀很多的。”說完,謝忱瞟了一眼趙凜竹。她正低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麼東西,眼神有些失焦,被陸巡一剪短的一些頭發沒有辦法紮進去,於是就放了下來,蓋住一部分的臉,露出白嫩嬌小的下巴。就那麼安靜地坐在那裡,仿佛聽不見外界的喧囂一樣。遺世而獨立,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在沒有遇到陸巡一的時候,趙凜竹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謝忱收回視線:“路漫漫其修遠兮,懂不懂?”謝忱覺得自己非常有才,一語雙關,陸巡一一定能明白是什麼意思。誰知道那個一根筋立刻賞他一頓暴打:“現在連你都敢給我拽文了?我看你是活得太舒坦了是不是?”“什麼拽文,這是要背誦的課文!”謝忱捶胸頓足,感歎這位同誌的不思進取。還想要考過趙凜竹,做夢去吧。在趙凜竹麵前又傻又聽話,怎麼到他麵前就下死手打人呢?重色輕友,兩麵三刀,不是人!謝忱在心裡默默記下一筆,這筆仇,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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