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都說腰疼了, 申屠川隻好將她拉起來:“你近日總是腰疼。”“我也不想啊,太醫說我這是體虛身乏,得好好進補才行, ”季聽輕歎一聲, “可馬上就要趕路了,一走便是十幾日, 恐怕進補的事隻能暫時擱置了。”“我叫扶雲多備些山參之類的, 路上給你熬水喝。”申屠川緩聲道。季聽應了一聲, 乖順的枕進他的懷裡。申屠川攬住她的胳膊,看著她手腕上戴的玉鐲,眼底是一片暖意:“母親若看到你乖乖戴著玉鐲, 定會十分高興。”“是麼?我還真想不到她十分高興會是什麼模樣。”季聽想起申屠夫人淡漠的性子,唇角揚了起來。申屠川似乎也想到了,唇角不由得上揚:“母親看著清冷, 可待家裡人卻是極好的, 你多相處便知道了。”“嗯,你放心吧, 我會好好同她相處的。”季聽閉上眼睛, 不一會兒便睡著了。申屠川聽著她均勻的呼吸, 半晌才輕輕將她放到床上。當天傍晚, 宮裡便來了讓長公主夫婦一同為鎮南王祝壽的旨意。晚膳時, 扶雲一看到季聽就忙道:“殿下,我已經收拾好行李了, 咱們什麼時候出發?”“卑職也收拾好了。”褚宴接了一句。季聽不鹹不淡的掃了他們一眼:“明日我再進宮一趟,後日一早出發。”扶雲頓時歡呼一聲,意識到自己太高興了,又趕緊收斂起來, 老老實實的低頭吃飯。申屠川閒閒的掃了他一眼,繼續安靜的吃飯。季聽沒理扶雲,而是抬頭看向牧與之:“他們兩個都要跟去,府中又不能無人主持,隻能辛苦你留下了。”“殿下不必客氣,成玉關路途遙遠,我本也沒打算要去。”牧與之含笑道。季聽也跟著笑了:“我還苦惱該如何勸你留下,既然你沒打算要去,那真是再好不過了。”“我雖不打算去,可給霍少爺備的禮,還是要請殿下為我捎去。”牧與之囑咐一句。申屠川夾菜的手一頓,平靜的給季聽夾了一塊豆腐。季聽把豆腐吃了後才道:“那你這兩日將東西交給我,我到時候給你捎過去。”“多謝殿下。”牧與之道了聲謝。季聽笑笑,正要說彆的時,扶雲小聲問了句:“牧哥哥都備禮物了,我和褚宴是不是也要備一份?”“我已經準備好了,”褚宴聲音沒有起伏,“暗衛們最新研製的暗器,還有京都十餘種最好的糕點。”“你準備禮物為何沒跟我說一聲?”扶雲震驚,“搞得好像我多不懂事一樣。”“你本來就不懂事。”褚宴淡淡道。“你!”扶雲剛要發怒,想到什麼後又平複下來,“算了,我不同你一般見識,明日我就去買禮物,保管比你的好。”他們兩個你一言我一語的頂嘴,季聽正笑眯眯的聽著,一副極為入神的模樣。申屠川沉默片刻突然開口:“殿下,能給我盛碗湯嗎?”季聽愣了一下:“……讓我盛?”“嗯,在你手邊。”申屠川淡定道。季聽看了眼自己手邊的湯,笑了:“好好好,我給你盛。”申屠川的唇角微揚:“多謝殿下。”扶雲注意到他們這邊的動靜,立刻有些不高興了:“駙馬爺,你怎麼能使喚殿下?”“我自己夠不到。”申屠川看向他。扶雲輕哼一聲:“那可以讓我來啊,萬一燙著殿下了怎麼辦?”他說著話,季聽就已經把湯盛好了,於是他隻能補充一句,“你要吃什麼,告訴我就是了,我給你弄。”“要開水白菜。”申屠川還真就提要求了。扶雲立刻任勞任怨的開始布菜,他一忙起來,也就沒功夫跟褚宴聊霍驍了,桌上總算靜了下來。牧與之唇角掛著笑,用看透一切的眼神看向申屠川,申屠川和他對視一眼後,麵上依舊淡定,隻是耳尖微微泛紅。“駙馬爺如今是愈發大度了,”牧與之舉起酒杯,“我敬駙馬爺一杯。”“好說。”申屠川鎮定舉杯。季聽一臉莫名其妙:“怎麼就突然舉杯了?”“殿下要來一點嗎?”牧與之含笑問。季聽立刻嫌棄的擺擺手:“不要,我近日或許是清淡的吃得太多了,一點酒味都聞不得。”“那殿下多吃些。”申屠川說完,將自己碗中的開水白菜分給了她。兩日的時間眨眼即過,很快便到了臨行的早上,申屠川親自為季聽更衣,又為她挽了一個簡單的發髻,隻在上麵插了幾個珠釵作為點綴。看著鏡子裡不施粉黛的自己,季聽嘖了一聲:“太素了,一點氣勢都沒有。”“殿下天生貴氣,不怒自威,怎麼會沒有氣勢?”見她不怎麼滿意,申屠川安撫道,“若是平日裡,殿下想怎麼打扮都行,可今日起要趕路了,戴太多首飾會讓你不舒服。”“駙馬爺說得是,本宮受教了。”季聽輕哼一聲。申屠川眼底閃過一分笑意:“陰陽怪氣。”季聽也笑了:“時候不早了,禮部那些人都在等,咱們趕緊過去吧。”“好”申屠川應了一聲,朝她伸出了手,在她將手搭過來時,餘光掃到梳妝台上兩塊玉佩,頓了頓後道,“殿下,戴上玉佩吧。”“什麼玉佩?”季聽茫然的抬頭,顯然是想不起來了。申屠川被她的神情取悅,唇角上揚道:“你忘了?上次我弄斷了你的玉佩,後來打成了兩塊平安墜。”季聽恍然:“你說的是霍驍送的那塊啊,好啊,我今日這身打扮實在太素,佩塊玉佩也不錯。”申屠川含笑將兩塊玉佩拿起,一塊掛在了自己腰帶上,另一塊則掛在了季聽身上,這才滿意道:“一樣的。”“幼稚。”季聽哭笑不得的看了他一眼,可心裡卻有種甜絲絲的感覺。兩個人在屋裡耽擱了會兒,等準備妥當後便急匆匆的出門了,牧與之三人早已經在外頭了,褚宴率領眾侍衛在大門口等著,牧與之則正和扶雲說話,見到他們來了,便將手中的箱子交給扶雲,二人一同朝他們走去。“都準備妥當了?”季聽緩聲問。“是!”“準備妥當啦!”扶雲高興道。季聽好笑的橫了他一眼:“再這麼冒冒失失的,就不帶你去了。”扶雲趕緊繃住臉,一句話也不敢說了,牧與之將手中的小箱子交給扶雲,這才走上前來對季聽道:“成玉關附近流寇肆虐,殿下可千萬要當心,定要緊跟駙馬爺和褚宴,不要一個人亂跑。”“放心吧,我不會亂來的。”季聽好笑道。牧與之點點頭,又看向申屠川,神色中多了一分鄭重:“照顧好殿下。”“放心,有我在。”申屠川淡淡道。季聽沉默一瞬:“我怎麼覺得,你們好像在托孤呢?”“不要說不吉利的話。”牧與之板起臉。申屠川也微微蹙眉:“沒錯。”季聽:“……”她不說話了總行了吧。牧與之又叮囑一些行路時的注意事項,季聽總算可以拉著申屠川上馬車了,兩個人剛一上去,扶雲便跟了上去,一臉好奇的掰扯手中的箱子。季聽也伸著腦袋看:“與之給霍驍的?”“是啊,我方才問牧哥哥了,他說可以讓我看的,”扶雲期待的看向季聽,“我們打開看看吧。”“好啊,打開看看,若是什麼好東西,等你交給霍驍之後,我再跟霍驍要回來。”季聽輕哼一聲。申屠川掃了她一眼:“送出去的禮,就彆再要回來了。”“沒事,霍驍對殿下可好了,他肯定樂意還回來的。”扶雲嘿嘿一笑。申屠川麵無表情:“哦?”由於對某人太過了解,季聽立刻直起身:“他有駙馬對我好?”“那肯定沒有啊,”扶雲想也不想道,“駙馬爺對殿下最好了,比我對殿下都好。”雖然他挺想在這方麵排第一的,可相處快一年了,對申屠川是不服不行。申屠川立刻被取悅了,‘寬宏大量’的掃了二人一眼:“不是要看箱子裡裝的什麼?打開吧。”“好嘞,”扶雲應了一聲,立刻掏出鑰匙將箱子打開了,然後就看到一顆碩大的明珠,頓時驚訝道,“好大的珍珠,牧哥哥可真大方。”“是啊,很值錢。”申屠川揚唇。他在長公主府一年,光目睹牧與之送禮都好幾次了,每次都拿這種大珍珠送人,貴重是真的,不用心也是真的。虧他以為霍少爺人見人愛,現在一看也不過如此,至少牧與之就沒同他深交,否則也不會如此敷衍。季聽也了解牧與之的送禮習慣,看到是大珍珠後就不感興趣了,扶雲驚歎完便將箱子小心鎖好,放到桌子下的暗格後就跑出去找褚宴了,馬車裡頓時隻剩下季聽和申屠川。扶雲一走,季聽立刻沒骨頭一樣歪在申屠川身上,半晌感慨一句:“你是對的,趕路真的不能戴太多首飾,如今這樣想躺就躺最是舒服了。”“聽兒又累了?”申屠川含笑問。季聽閉上眼睛:“還好,就是不大有精神。”“你這身子確實不適合出遠門,”申屠川說著抿了抿唇,“若非因為我,你也不會……”“打住,我去成玉關是為了看公公婆婆,怎麼會是因為你?”季聽睜開眼睛,乾脆的打斷他的話。申屠川揚唇:“殿下說得是。”“你也陪我躺會兒吧,這兩日太忙,都沒怎麼休息。”季聽說著,便往軟榻裡頭挪了挪,給他留出了一人的位置。申屠川順從的躺下,剛躺好她便鑽進了自己懷中,他也順勢將人抱住。“睡吧。”季聽低聲說了一句,便很快就睡著了。申屠川半點睡意都無,便隻是安靜的躺著,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扶雲在外麵玩夠了本想進來,剛掀開馬車一角,看到裡麵的情景後又忙將車簾關上,同車夫坐到一起去了。季聽睡了將近一個時辰才醒,醒來後就身上酸疼,申屠川的推拿之術便又一次派上了用場。祝壽的車隊不停的朝著成玉關的方向趕路,前期還能在驛站一日一歇,越往前走驛站越少,漸漸的隻能兩日一歇,最後乾脆就宿在野地裡了。連續這樣對付了幾晚後,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太好,季聽更是有種腰要斷了的感覺,整日有氣無力的躺在馬車裡。住的不方便也就算了,越靠近成玉關,流寇就越多,祝壽的車隊於他們而言,等同於一塊值得犯險的肥肉,時不時就有流匪想啃上一口,褚宴等人隻能日夜守著,片刻不得安歇。好在那些流寇雖然不要命,可也是有腦子的,知道這種人馬眾多的兵隊不好惹,隻敢偶爾偷襲,而非正麵衝突。在褚宴帶人打退第三批流寇時,所有人都極為疲累。季聽的臉色也極差:“原先就知道成玉關的流寇囂張,卻沒想到已經囂張到這等地步,連皇家的財務都敢劫,當真是不要命了。”“還有兩日才到成玉關,這幾日怕有人偷襲,眾將士都不敢歇息,已經乏累到一定程度了,加上天氣炎熱,恐怕會撐不住。”褚宴眼底泛著黑青,臉頰都消瘦了些,長期趕路本就耗費心神,加上動不動被偷襲,更是片刻都不得鬆懈。季聽陰沉著臉:“我已經著人去鎮南王府報信,要鎮南王派軍隊來支援,實在不行就原地安營四麵防守,等待援兵到來。”“流寇眾多,誰也不能保證殿下的人能順利到了鎮南王府,既然不能保證,那咱們就地安營未免太被動了,還是再想想彆的法子吧,”申屠川安慰道,“殿下彆急,年年京都都派人來祝壽,可從未聽說過壽禮被劫之事,不如找個有經驗的官員問問。”一個隨行的禮部官員聽申屠川提起,急忙主動道:“駙馬爺說得是,確實有其他法子。”“什麼辦法,你先前怎麼不說?”季聽皺眉。“……往年路上也是這般,所以祝壽的車隊都會備幾箱銀子交給他們,一般隻要交給一方流寇,其餘流寇就不會再來,也算是破財消災了。”禮部官員小聲道。他先前就想說的,隻不過前兩次還沒開口,褚宴便率兵把人打退了,他若是說了就顯得有些枉做小人,還會徒惹季聽生氣,所以這時才算開口。然而季聽還是生氣了:“你的意思是,我們還要給那些土匪上貢?”“微臣絕沒有那個意思,隻、隻是……殿下您也看到了,流寇猖獗,且他們之間都有通氣,若是不這麼做,恐怕後續隻會有越來越多的流寇前來。”禮部官員忙道。季聽深吸一口氣,額角青筋都出來了:“本宮南征北戰這麼多年,胡人的大軍尚且不能讓本宮投降,區區幾個流寇就要本宮交銀子了?”她說完頓了一下,抬頭看向申屠川:“你呢?你怎麼想?”“殿下。”申屠川看著她的眼睛,隻喚了她一聲便不說話了。季聽咬牙:“所以你也是這般想的?好,我就當你們文臣都一個想法,褚宴,你呢?”“卑職聽殿下的。”褚宴立刻單膝跪下。“殿下,及時止損。”申屠川目光沉沉。季聽的手緊緊攥拳,指尖掐得手心生疼,半晌她看向近日都憔悴不少的兵士們,突然卸了一口氣。沉默許久後,她看向禮部官員:“銀子呢?”“回殿下,就在壽禮後頭那輛馬車上。”禮部官員忙道。季聽垂眸:“既然你們已經知道該如何跟流寇打交道,那就這麼做吧。”“是。”禮部官員應完聲,著實鬆了一口氣。季聽冷著臉往馬車走,申屠川伸出手想要扶她,她卻徑直從他麵前走過,他的手在半空僵了一瞬後又無奈收回。禮部官員們去忙了,褚宴站起來,半晌才開口:“賠銀求和,奇恥大辱。”申屠川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的去馬車上尋季聽了。“生我氣了?”他看著季聽的眼睛問。季聽麵無表情:“我是生自己的氣,先前明知道流寇猖獗,卻沒有帶足人馬,以至於如今淪落到這種地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申屠川安慰的握住她的手。季聽頓了一下:“莫說十年,一年我都等不了。”“那就再等幾日,壽宴結束後,我陪殿下四處走走,想想如何能儘快報仇。”申屠川緩聲道。季聽眼眸微動,半晌才淡淡彆開臉:“嗯。”申屠川見她已經想通了,便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安慰的坐在她身邊。車隊休整之後繼續趕路,走了一天後再次遇到流寇,這一次褚宴率人後退,由禮部幾個官員上前交涉。季聽將馬車掀開一個角往外看,隻看了兩眼就要氣炸了:“你看看,你看看像什麼樣子!土匪來了武將不上前,反倒讓文臣前去交涉,凜朝是沒人了?!”“殿下息怒。”申屠川無奈道。季聽怒問:“你要我怎麼息怒?我這輩子都沒受過這種委屈!”“殿下彆生氣了,等、等以後有機會了,我們再帶人回來,殺他們個片甲不留。”扶雲小心翼翼的安慰。季聽陰著臉不吭聲了。那邊很快交涉完畢,流寇們直接拉著裝了銀子的馬車要走,剛走出沒多遠,季聽就聽到一聲女子的尖叫,她愣了一下從馬車裡跳出去,申屠川眼疾手快的拿著帷帽下馬,在她腳落地的瞬間為她擋住了臉。“站住!”季聽厲聲道。話音未落,褚宴便抽出刀攔在流寇匪首馬前,其餘將士也抽刀對上流寇,一時間氣氛都凝固了。流寇們看向馬車的方向,匪首眼睛眯起:“你是誰?”“放肆!見了長公主殿下還不跪下!”扶雲怒道。匪首頓了一下,和其餘人對視一眼後哈哈大笑,扶雲氣得頓時臉頰通紅。“原來是大名鼎鼎的長公主殿下,草民有眼無珠,還望殿下恕罪。”匪首油腔滑調道。季聽聲音冷凝:“少廢話,你們抓了什麼人?還不給本宮放了。”被抓的女子似乎被打昏了剛醒,這會兒撕心裂肺的哭:“救命……”匪首卻仿佛沒聽見一般:“人?什麼人?草民不是人啊。”他一開口,其餘流寇也跟著大笑起來。褚宴握刀的手緊了緊,申屠川也麵無表情的將腰上玉佩拽下,握住手中不動。季聽麵無表情:“本宮再說一遍,把人給我放了,否則後果自負。”“那可不行,這是我討來做壓寨夫人的,若殿下非要我放人……也可以,殿下再賠我一個女人。”匪首無賴道。旁邊立刻有人附和:“沒錯,得賠我們老大一個老婆!”“最好能像殿下一樣貌美……”他們的話沒說完,空氣中突然傳來咻咻兩道聲音,下一瞬一隻玉佩打瞎匪首眼睛的同時,一支箭也從背後射穿了他的腦袋。匪首睜大眼睛,撲通一聲從馬上倒了下去,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流寇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當聽到馬蹄聲後才慌了,方才附和匪首的人忙大吼一聲:“有援兵,快撤!”然而褚宴並沒有給他們機會,一看到匪首死了,立刻怒吼一聲:“殺!”“殺!”將士們一鼓作氣衝了上去,沒等一個回合結束,不遠處一個騎著戰馬,身著黑色鎧甲的男人便率兵衝了過來,跟褚宴配合著誅殺流寇。“霍驍。”季聽揚起唇角,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來人。申屠川頓了一下,抬頭看向那個男人,隻見他殺敵時乾淨利落毫不手軟,身手極為矯健,更重要的是眉目英挺、眼神肆意,算得上相貌出眾。嗬。流寇們很快便被收拾了,男人一反方才殺敵時的冷酷,跳下馬的同時丟下劍,然後笑著朝她跑來:“聽聽!聽聽!”申屠川看到他張開雙臂後眼眸微眯,在他要抱季聽的一瞬間往前一步,直接被他抱進了懷裡。霍驍:“?”“第一次見麵,霍少爺沒必要這麼熱情。”申屠川淡淡道。霍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