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乾掉渣男當皇帝12(1 / 1)

燕琅既臨朝, 又有郭家襄助, 自然權勢日盛, 朝野中附從者甚多。尤其李元毓自先帝去後, 身體便時有病痛, 有時甚至難以起身,隻有燕琅一人前去上朝, 時間久了, 投效於郭後的朝臣竟有半數之多。燕琅既忙於政務, 陪伴李元毓的時間便要少了, 而人一閒下來,就容易胡思亂想,備不住就開始琢磨什麼彆的。她心知李元毓已經沒了生育能力,倒也不怵, 接連選了幾次秀,揀選美人充斥後宮,既是消磨李元毓心誌,也以美色毀壞他身體, 此外,又時常將軍國大事的奏疏送到太極殿去問詢,叫他覺得萬事都沒有脫離掌心。這法子很有用, 李元毓果然安心,縱情於美人之中,纏綿病榻,難以痊愈。中秋節的前夕, 戶部侍郎張行枉法,貪汙受賄,燕琅依法懲辦,定了斬立決。大理寺卿為此進宮求見,神情中頗有不安:“戶部侍郎枉法,誠然有罪,可斬立決……”他為難道:“娘娘,那畢竟是陛下的表弟。”李元毓登基之時,張氏已經被內侍監持詔書溢殺,他實在傷心,便以加恩張家的方式,對母親加以安撫。張富早就死了,但他的兒女還在,李元毓直接給了張富之子張行一個四品的戶部肥缺,至於女兒,卻指婚到宗室去做了郡王妃。這事兒辦的有些荒唐,那家郡王府的太妃硬生生給氣病了,隻是礙於新帝威勢,這才不得不忍了下去,至於張行,更是在戶部耀武揚威起來,連戶部尚書都不是肯看在眼裡。李元毓也知道那個表弟不成器,隻是再不成器,畢竟也是親眷,戶部尚書去告了幾狀,他也充耳不聞,張行得知此事,自然更加張狂。這麼一條蛀蟲,燕琅也算是忍了許久,現下既掌大勢,自然沒有再隱忍下去的意思,吩咐人將其查辦,直接定了罪名。“陛下隻有一位母親,便是宮中的皇太後,至於庶人張氏,乃是罪婦之身,張行又算得上是哪門子的皇親國戚?”燕琅此時聽大理寺卿提及,便毫不客氣道:“斬立決,沒的商量!”大理寺卿知曉郭後向來雷厲風行,聞言再不遲疑,恭敬應聲之後,就此出宮。此事傳出宮去,長安為之震動。畢竟誰都知道,張行是皇帝的表弟,是他向扶弟魔母親儘孝的一麵標杆,這會兒皇後直接把這根杆子砍了,到底是皇帝也對這個屍位素餐、隻知道惹禍的標杆心煩了,還是帝後之間生了什麼齟齬?朝臣們各有思量,宮中反倒是風平浪靜,晚膳時候,燕琅往正殿去探望李元毓,還沒進門,便聽得內中嬉笑陣陣,舉步入內,便覺異香襲人,美人如雲。幾個剛進宮的宮嬪見了她,忙起身見禮,見皇帝微微坐直身子,便有所會意,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內侍們送了膳食過來,燕琅剛剛在李元毓對麵落座,就聽他道:“朕聽說,你把張行給發作了?”“是,他近來鬨的太不像話了,”燕琅轉了轉腕上那串檀木珠,道:“戶部尚書幾次訴苦,朝臣們也苦不堪言,此輩庸才,我容不得。”或許是因為有夫妻情分在,又或者是因為妻子在朝堂之上權勢日盛,李元毓並沒有用命令的語氣跟她說話,略微頓了頓,才道:“他是不成體統,但終究是朕的嫡親表弟,去官也就罷了,處死的話,未免太過。”“再則,”他神情微凜,眼底鋒芒隱約:“朕聽說,你叫周榮接替了他的職位?”燕琅淡淡道:“是啊。”李元毓見她如此,雙目不禁微微眯了起來,臉上也帶出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情。“皇後,”他像是在規勸一樣,道:“朕聽人提起,說這個周榮,是你的心腹之臣,你這樣做,很容易叫彆人誤會你是在安插黨羽的。”燕琅笑了笑,道:“外舉不避仇,內舉不避親,臣妾為國家大事思量,哪裡顧及得上這些?若真有人為此說三道四,也是一些不成體統的小人,又何須理會。”李元毓臉上的笑意慢慢收斂起來,眼底真正的顯露出了幾分忌憚。他聲音有些冷,道:“皇後,張家的兒子並不是隻有張行一個,你知道為什麼,朕隻點了他一人出仕嗎?”燕琅認真的想了想,說:“難道不是因為他們太蠢,沒一個上得了台麵的,陛下怕丟臉嗎?”李元毓:“……”他臉色徹底晦暗下去,盯著麵前人看了半晌,這才點點頭,道:“皇後,直到今日,朕才算是看清你。”燕琅但笑不語,隻站起身,道:“陛下若沒有彆的事情,臣妾這便告退了,前朝還有些奏疏未曾批閱,實在無暇再陪陛下多聊。”李元毓臉皮抽動一下,冷冷的凝視她良久,忽然道:“來人!”內侍們魚貫而入:“是。”“去大理寺,傳朕的旨意,”李元毓道:“赦免張行之罪,許官複原職,賜金三百。”“誰敢?!”燕琅目光在內侍們臉上一掃而過,厲聲道:“退下!”內侍們從未見帝後如此爭執,麵麵相覷一會兒,到底還是退了出去。李元毓麵色鐵青,怒的胸膛都在顫抖:“好,好啊!你的狼子野心,可算是暴露了!”“臣妾是為了這天下著想,像張行那樣的蛀蟲,自然是越少越好,”燕琅見狀莞爾,向內侍監道:“陛下累了,叫他好生歇息吧。”“臣妾告辭了,陛、下。”說完,她又假模假樣的向李元毓行個禮,揚聲而笑,舉步離去。“放肆,放肆!”像是有一把刀捅進肚腹裡攪了攪似的,李元毓心頭劇痛,胸膛劇烈起伏起來,短短幾個字,都耗費了莫大精神。內侍監戰戰兢兢的立在一側,小心的為他順氣,卻被李元毓狠狠撥開了。“郭氏,郭氏!”他恨聲道:“我們走著瞧!”燕琅敢與他撕破臉,自然做了萬全之策,對內她臨朝已久,心腹眾多,對外有郭家策應,手握軍權,而在宮中……她目光望向皇太後所在的慈安殿,唇邊顯露出幾分意味深長的笑意來。李元毓做皇太子的時候,想收拾掉的可不僅僅是郭家和郭蕤,對於昔日的皇後嫡母,心下也極為厭惡痛恨,連帶著承恩侯府,也成了他的憎惡對象。李元毓的身體壞了,不得不保全郭家和兩個嫡子,但對承恩侯府,就沒有那麼多忌憚了。原世界線裡邊,承恩侯府因此折了兩個兒子,斷絕嗣統,本世界裡有燕琅暗中幫忙,此事當然沒有發生,相反,還叫承恩侯府的人順藤摸瓜,發現了李元毓的打算。“當初若非娘娘為他籌謀,先帝豈會立他為儲君?他不念恩義也就罷了,竟還妄圖反咬一口!”皇太後的生母、承恩侯府的太夫人親自進宮,聲淚俱下道:“虧得先祖庇佑,兩個孩子才沒出事,否則白發人送黑發人,卻叫我怎麼活?!”皇太子被李元毓稱呼了多年母親,除去當年阮梨進宮一事曾經生過幾分齟齬之外,便是母慈子孝,哪裡想得到這個向來孝敬至極的養子背地裡竟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她有些難以置信:“是不是哪裡弄錯了?陛下向來仁孝,怎麼會……”“證據確鑿,娘娘不相信嗎?”太夫人悲憤道:“被他暗下毒手的,可不隻是咱們家,就連郭家——皇後的母家、兩位皇子的外家,他又何曾留情!”說完,又把自家所查到的事情講了。一根藤被找到,剩下的瓜就一個都躲不掉了。皇太後聽完這個可怖的故事,再聽當年涉事之人說及李元毓甚至曾經令人對剛出生的幼子下毒,更覺毛骨悚然。“阿衍是他的親生兒子啊!”她驚詫道:“而阿蕤這些年來儘心儘力,又有哪一點對不住他!”“娘娘明白了吧?這根本不是人,而是一頭披著人皮的畜生!”太夫人哽咽道:“現下他剛登基,便敢下如此狠手,再過上幾年,根基穩固之後,誰知是否會有傾家之禍!”皇太後聽母親說完,已是怔楞當場,再去想昔日李元毓為太子時的言行舉止,如何還有不明白的。先帝登基之前,她也是與丈夫一道從荊棘波折中走出來的,沉思幾瞬,很快便定了心。“母親暫且回府去,此事便交給我處置,若有消息,我自會知會家裡。”皇太後道:“皇後雖年輕,其剛毅果敢卻不遜色於男子,若得知李元毓背地裡算計她的母家,意圖害死她的兒子,決計不會忍耐。”她眼底凶光一閃,道:“皇後手裡有皇太子這張王牌,再有郭家和咱們家襄助,李元毓想不死都難!”太夫人將眼淚拭去,道:“你哥哥也是這樣想的,咱們家與郭家同病相憐,自然可以結盟,更不必說榮壽長公主嫁入郭家,本就是姻親,關係親近……”皇太後既定了主意,很快便叫人請了皇後前來,遣散內殿宮人後,將承恩侯府所探查到的真相悉數告知。從震驚到崩潰,再到絕望與痛恨,燕琅將一個受到欺騙的可憐女人演繹的栩栩如生,對於承恩侯府所提起的結盟之事,自然更無異議。係統吃了半天瓜,津津有味道:“李元毓那野豬要完蛋了吧?”燕琅問他:“今天是什麼日子?”係統道:“七月十三啊。”“差不多了,”燕琅彎唇一笑,夕陽下唇脂鮮紅如血:“明年的這個時候,我要李元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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