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6章 罵人罵出花來(1 / 1)

明朝第一弄臣 鱸州魚 1700 字 2個月前

————聲震長街,罵聲還在繼續。震住了所有人的第一遍結束後,番子們又來了第二遍,孫主事已經無暇去想,這重複不斷的罵聲到底來自於謝宏的吩咐,還是番子們罵上了癮的自發xìng行為。他被這粗鄙不堪的罵聲搞暈了,腦子裡一片混亂,完全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才好。以大義相責?彆說他一個人喊不過對麵五百人,就算是他發動了兵馬司的人,那些文雅的言辭又怎麼敵得過對麵的順口溜?對方喊出來雖然也是七字一句,可那玩意既不合仄,又不押韻,當然隻能說是順口溜,彆說進士出身的孫主事,就算是隨便哪裡找來一個秀才,也能做出來比這好十倍百倍的詩句。可是,偏偏就是這麼個玩意,喊出來卻是極有氣勢,嗯,當然,因為很順口嘛……番子們喊得很jīng彩,孫大人卻很無奈,講理是肯定不成了,那些番子罵得興高采烈的,你去跟他們講什麼平仄韻腳,他們會在乎嗎?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針鋒相對,可是對罵的話,先不說體統問題,就說這罵詞兒,這麼貼切還順口的,滿腹經綸的孫大人還真就想不出來……合著罵人也是挺高深的學問啊?孫鬆腹誹不已,臨陣磨槍是來不及了,可要怎麼應對呢?孫鬆還在思考,顯得很是淡定,可眼見著番子們開始罵第三遍,有人卻是按捺不住了,這個人當然就是張指揮使了。張彪勇隻是長得彪勇,實際上卻不是莽漢,他自然不會僅僅因為衝動就無法淡定,他心裡也是有一番思量的。錦衣衛的番子說起來很可怕,可在張指揮使眼中,也不過就是那麼回事,緹騎的戰鬥力恐怕還比不上兵馬司呢。至少兵馬司沒事還要跟小偷流氓打交道;還有,良民也不那麼容易欺負,時常也會有些不怕死的站出來對抗;嗯,五城相互之間有利益衝突時,比如搶地盤什麼的,偶爾也會動手群毆……而緹騎呢?需要他們解決的問題,多半一亮腰牌就行了,他們腰間的繡刀都是擺設,何嘗跟人動過手?誰又敢和他們動手?張彪勇估摸著,若是雙方同等人數的話,自家人馬揍得緹騎滿地找牙是不在話下的,至少自家人見過大陣仗,經驗比較豐富不是?所以,眼見著自家人馬比當rì的緹騎還多,而對方人數卻是比當rì少了一半,他也是勇氣倍增。更何況,他提前打聽過那天的經過,知道江彬的勇猛,而且,謝宏在京城中行走,江彬都是貼身護衛,以張指揮使的估計,江彬應該就是謝宏手下第一猛將了。張彪勇沒上過戰場,可他自覺是見過大場麵的,雖然他對戰爭的理解都是從街頭鬥毆和戲文中得來的,卻並不妨礙他鼓起勇氣和信心。既然那個最凶悍的刀疤臉不在,那番子的戰力也就下降了一半;而對方人數也少了,那就又下降一半;自己這邊的戰力卻是超過了當rì北鎮撫司的緹騎。此消彼長之下,嘿嘿,這實力對比,還用說麼?最重要的是,隻要完成了今天的任務,以後自己就有靠山了,而且靠山還很大,是當朝尚書!於是,張彪勇衝動了,他勒緊褲帶,雄赳赳的踏前一步,趕在對方喊完第三遍的空隙,發出了怒吼:“大膽狂徒,竟敢誹謗當朝尚書,小的們……”他一邊怒吼著,一邊氣昂昂的揮起了手,就要發號施令,讓手下兵馬動手拿人。謝宏見狀大喜,隻要對方先動手,那麼就跟上次一樣了,那是再好不過的。至於說實力對比,謝宏完全就沒在意,兵馬司是什麼,他早就打聽清楚了,曾伯父那幾十年的朝堂也不是白混的,權力不是很大,可朝堂上下、京城內外,又有什麼是老人不知道的?不過是三四千跟後世城管差不多的部隊而已,自家的番子可是邊軍!至少相當於後世的海軍陸戰隊了。四千城管對上五百海軍陸戰隊,那結果如何還用說嗎?如果前者會贏,後世的華夏早就統一世界了。聽到張彪勇的怒吼,孫鬆卻是一個激靈就驚醒了。兵馬司到底能不能打贏番子,他並不是很確定,可他卻是清楚,如果先動手,那麼自己就隻剩下了抓住謝宏一個選擇。而不是象現在這樣,進可攻退可守。他可不敢完全將希望押在一場未知的戰鬥上,打仗靠的是什麼?是謀略!如果遇見事情就衝動,那不就跟武夫和對麵那個jiān佞一樣了嗎?而且,光靠武力就能解決問題,那又要文臣來做什麼?所以,孫鬆一把就拽住了張彪勇的手,低聲喝道:“張指揮使,你還不停手?”張彪勇愕然回顧,道:“孫大人,您不是今天就要拿下這個jiān佞嗎?更何況,他剛剛在辱罵劉部堂啊!而且還罵的很難聽。”“如何拿下,何時拿下,本官自有分寸,張指揮使,你隻要守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本官才是這裡的主事!”孫鬆狠狠瞪了一眼張彪勇,心中很是憤恨:這粗鄙的家夥果然不足為憑,差點壞了我的大事。當然,孫大人是不是因為自己發愣,然後被張彪勇搶了風頭,那就不得而知了,至少孫大人是一定不會這麼認為的;本來看見這邊要起衝突,被嚇得退出老遠的圍觀眾也不會這麼認為。還是主事大人沉穩,不但指揮若定,而且還榮辱不驚,受了這樣的辱罵都能不動聲sè。哪像那個兵馬司的壞蛋,長得就很欠揍,而且隻知道打打殺殺的,真是表裡如一,壞的都沒邊了。那個謝宏也不是好人,竟然連當朝尚書都罵,雖然劉尚書焚書的行為也失了體統,但天下間最重要的不就是尊卑上下嗎?這人果然是個jiān佞啊!百姓怎麼想,張彪勇不知道,可他心裡卻是委屈,明明自己就是赤膽忠心,想給劉部堂討個公道,怎麼這位孫主事就偏偏誤會呢?咱真的不是要搶你的風頭啊!“可是,他們罵劉部堂……”“劉部堂一身正氣,又深明大義,氣度更是恢宏,小小辱罵,他老人家怎麼會放在心上?”孫鬆瞥一眼福壽樓,發現二樓的窗戶在顫抖,於是,後麵的話就有些沒底氣了。他都這樣說了,張彪勇隻好悻悻的退到一旁,心裡自然咒罵不休,罵完了謝宏罵孫鬆。隻覺自己仿佛當年一力要直搗黃龍的嶽武穆,而孫鬆就是放出十二道金牌的秦檜,鋤jiān的大好時機就這麼錯過了,酸秀才果然不足為憑。孫鬆嘴裡這麼說,可聽著已經重複到第四遍的罵聲,他也是不大舒坦的,嗯,劉部堂心裡想必也不大舒坦。都說事不過三,可這姓謝的卻是不依不饒、沒完沒了的,真是沒有體統,就算罵人,你也得知道節製,有時有晌的才好……怎麼辦,難道現在就出殺手鐧麼?還是讓劉部堂繼續忍辱負重?他很是猶豫。他倒是還有後手,可那卻是準備了,等最後關頭用的,現在用未免太早了些,畢竟對方不過是在罵人,還真能讓他罵出個花兒來?可一直讓劉部堂忍辱負重那也不是個事兒啊?雖說劉部堂深明大義,不會記恨自己,可誰能擔保他事後不會也讓自己體會一下什麼叫忍辱負重呢?要知道,劉部堂可是以xìng烈如火、嫉惡如仇著稱的,嗯,經常還會‘嫉仇如惡’……煎熬中,孫鬆卻突然看見謝宏抬起了手,番子們的罵聲也是應之而止。驚喜之後,他也是疑惑不解:這是姓謝的自己覺得罵的沒趣;還是說他天良未泯,良心發現了呢?不管是哪個,這種煎熬應該結束了吧?他心懷僥幸的想著。當然,也隻能是心懷僥幸了,若是會良心發現,那謝宏也不會被稱為大明第一弄臣了。孫鬆的僥幸馬上就被擊成粉碎,謝宏抬起來的那隻手修長白皙,可在孫鬆的眼裡,卻有如惡魔之手般可怕。因為那隻手豎起了兩個手指;更是因為,隨著這個手勢,番子們又呐喊起來;讓他差點吐血昏倒的是,番子們居然還換詞了!“千古jiān佞誰第一,兵部尚書劉大夏。身為尚書不知兵,損兵折將老糊塗。執掌兵部燒地圖,腦袋猶如花崗岩。人品低劣不用說,扒灰勝過唐明皇。兒媳妖嬈如金蓮,一樹梨花壓海棠。更有……”若是說開頭兩句還算勉強和事實沾邊,那後麵的就純粹是胡說八道了。不過,胡說八道才是群眾喜聞樂見的,胡說八道多有趣味xìng啊!焚書什麼的哪有扒灰引人遐想萬分呢?想想須發皆白的劉大夏跟那個妖嬈的兒媳如何纏綿,一樹梨花壓海棠,哇!真是太貼切了。有人惋惜那個嬌娃,有人對其中的情景浮想聯翩,更多的人卻是聚jīng會神的聽著下文。嗯,扒灰完了還有龍陽之好呢……簡直比茶館的戲文評書還有趣,今天這熱鬨看得太爽了!沒在宣府候德坊經曆過的人,聽到謝宏出創意,話癆馬昂潤sè後的花式罵法,的確是一點抵抗力都沒有,完全被征服了。看著無地自容的兵馬司一乾人和興高采烈的圍觀眾,謝宏有些微醺,打得人不敢還手,以及罵的人不敢還嘴,都是很讓人自豪的。曾伯父拿哥跟諸葛亮比,其實還是有些道理的,謝宏覺得曾鑒很有先見之明。彆的不說,至少,孔明罵死王朗那會兒,就沒自己威風,罵人都不用自己動嘴,出個創意就行了,多自在啊!這下看你們還能不能忍得住?剛剛孫鬆阻止張彪勇,謝宏也看到了,這時他不理那莽漢,隻是冷眼看著孫鬆。還真的罵出花了……我忍!孫鬆麵紅耳赤,驚怒交集,可是為了大計,他仿佛變身成了烏龜,嗯,忍者神龜——謝宏點評說。任憑謝宏百般辱罵,他就是縮著脖子不動,倒讓謝宏感覺有些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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