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78章 兩強相爭 池魚奈何(1 / 1)

明朝第一弄臣 鱸州魚 1711 字 2個月前

“終於到天津了。”遠遠眺望著漸漸放大的海岸線謝宏頗為感慨。最初提議開海的時候,他屬意的港口就是天津。倒不是他對天津有多少了解,之所以認定這個地方,也同樣是因為這裡的位置,這裡是連通京城與海洋最便利的地方。眼下,兜兜轉轉了近一年時間,自己最終還是到了這裡…並且要將其納入整體規劃之中了。隻不過………………看清海岸上的景象後,謝宏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謝兄弟,岸上的情形有些不對,好像不是咱們的人,而且他們似乎是在jǐng戒………………嘿,和尚那個蠢貨居然還沒到,要是誤了大事,看某怎麼收拾他。”江彬也發現了異樣,惡狠狠的罵了和尚幾句。謝宏搖搖頭,苦笑道;“未必是尚大哥誤事,很可能是二弟那邊又出狀況了………………”“這個,嗯,還真是不好說。”刀疤臉mō著後腦勺,訕訕的笑了笑,卻是不接茬了。按照原定計劃,謝宏這邊送信到京城,然後京城那邊就會派出機動力最強的三千營,挾聖旨來彈壓天津衛地麵,順便接收財貨。可在謝宏有意拖延了時rì的情況下,如今的天津衛竟然還控製在敵對勢力手中,那肯定是出什麼狀況了。現如今,京城的軍事力量基本都被正德控製住了,三千營騎兵的戰力也遠在地方軍之上,再加上聖旨,本就是萬無一失的格局。所以,以謝宏想來,這狀況隻可能出在正德身上,而且,根據他的猜測,恐怕朱厚照同學耐不住xìng子,結果親自往天津衛過來了。聖駕親出…隨行的肯定是近衛軍,這支軍隊雖然jīng銳,可卻都是步兵,行軍速度自然不會太快,會出現眼下這種狀況…就一點都不奇怪了。沒辦法…也隻好等了,謝宏撇撇嘴,歎道;“算了,閒著也是閒著,我寫封信,派人送上去,看看地方官員的態度好了。”江彬自然沒有反對意見,在海上漂了這麼久,也不在乎這一天兩天的了…送信也簡單,隻要找個朝鮮水手送上去就是了。彆看架勢已經拉出來了,可海岸上的幾個官員其實並沒有形成統一的意見,幾個人這會兒正吵成了一團。“兵憲大人,若是有敵寇來犯…嚴守海岸自是我等武人的本分,縱是戰死沙場,也沒有怨言,可眼下這情勢………………”袁傑朝海麵指了指,為首的一艘船上,黃龍旗迎風招展,儘顯威武尊貴之意,他咬咬牙說道;“末將以為…不若暫且收兵回營…先行接待方是正理啊。”“袁指揮言之成理……………施撚著胡須,麵無表情…可看著袁傑的眼神分明就有鼓勵之sè,應對間也頗有讚同之意。“嗯,袁指揮之言倒也不失為老成持重,都是朝廷效力…貿然以兵戎相見………………唉,同室cāo戈,豈不為外人所笑?”同知周文也是頻頻頷首,顯然和另外兩人意見一致。“哼!”持反對意見的人當然也有,否則就不會擺出這副陣仗了,主事方曉含怒冷哼道;“朝廷?那個jiān佞又如何能代表朝廷?就是個禍國殃民的弄臣,正人君子人人得而誅之,袁傑,你一個武夫居然敢妄論朝政嗎?”“………………末將不敢。”雖然頂頭上司是施′,理論上袁傑並不需要看方曉的眼sè,可實際上,在場的人哪個他都得罪不起,就算不是該管,可也架不住人家有同窗故舊,師門長輩啊!老大的帽子扣下來,袁傑還真就消受不起,隻能是躬身告罪。“哼,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喝退袁傑,方曉一拂袖,又轉向了施、周二人,質問道;“二位大人素有清名,下官在京中時就有所耳聞,公事雖未久,可卻也覺傳言非虛。不過,若是以今rì之見,這清名恐怕尚值得商榷吧?”施是弘治十八年來天津衛任職的,周文更晚,剛剛履任幾個月,雖然品級比方曉高,可論起在天津衛的資曆,還真就比方曉差些。“方大人莫要誤會,那船隊打著黃龍旗,本官和施大人也不過是持重些,怕有所誤會罷了……………周文出仕也不是一兩天了,資曆什麼的當然不是他顧忌方曉的主因,可他卻聽明白了後者言辭中的威脅之意。士人都講究個好名聲,而這名聲如何,全在人說。若是有人力捧,自家再爭氣,自然是清名傳天下;要是反過來,那就是名聲臭大街。那謝宏和當今皇上名聲之所以那麼差,就是因為他們得罪士林得罪的太狠,連皇上都是如此,又何況他周文這個芝麻大點的小官?而且,皇上和謝宏都不是讀書人,也不怎麼在乎名聲,可他周文卻是在意的。那方曉能出任這樣的肥缺,背後的勢力肯定不小,要是真的拂逆了對方的意思,被他抓住話柄傳揚出去,那自家的前遽也算是完了。所以,周文雖然品級高,可對方曉卻是客客氣氣的,哪怕很不情願,依然是隨行而來,並且沒有阻攔方曉責令袁傑沿岸布防。“我等讀書人,既受了聖人教誨,就應該知道何時應當仁不讓,朱巡撫有信在此,更有朝中公議在前,我等又怎能屈從於jiān佞的yín威之下?兩位大人放心,今rì事罷,方某必當表奏朝廷,備言今rì之事,為二位表功。”打了巴掌再給個甜棗,彆看方曉品級低,做事卻極有章法,雖然身份擺在這裡,他說這話有些僭越,可結合他背後的勢力和他世家出身的身份,倒也算是合乎情理。至少周、施二人麵上都沒什麼不滿,隻是謙謝不已。當然,他們肚裡的各種腹誹,就不是旁人所能知的了。“大人,船隊來了個送信的。”方曉也不看信,大袖一擺,斷然喝道;“哼,把那送信的斬了,以示我等決心…誓不與jiān佞同流合汙!”他知道周、施二人隻是畏於士林壓力,暫時屈從而已,立場並不堅定,萬一謝宏就在船上,然後使出某些手段,沒準兒這倆人就要動搖甚至轉向了。所以…他也不顧禮儀,當即下令斬殺使者,也是個破釜沉舟,斷那兩人退路的意思,至於袁傑,呸,一個武夫罷了,又有什麼資格談立場?自己說什麼,他就聽什麼才是正理。“隻是…大人……………那傳令ˉ兵麵有難sè,很是遲疑。方曉大義凜然的說道;“隻管去,鋤jiān扶正是本官的本分,大義當前,殺他信使不過是小節…縱有罵名,本官也一力當之,去罷!”“大人,那個信使是朝鮮水手,這………………也要殺?”傳令兵很茫然,他既想不通信使為啥是個朝鮮人,同樣沒法理解方主事為啥連信都不看就要殺人。其實,對於為什麼大人們會擺出這麼大陣仗…甚至把守運河的兵丁都抽調過來守海岸…他也是一頭霧水的,所以才會有這麼多問題。“那也照樣………………嗯?朝鮮?為什麼會是朝鮮人!”方曉傻眼了…這事兒太詭異,同樣超出了他的理解之外。按照正常情況,謝宏在鴨綠江那邊做下了那麼多天怒人怨的壞事,朝鮮人不是應該恨他入骨才對嗎?怎麼會跑去給他當水手,還顛顛的跑來送信?方曉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那個水手,那人雖然不懂漢話,一副傻乎乎的樣子,可表情分明有些〖興〗奮,嗯,莫非他還覺得能領點賞錢嗎?方大人很有些頭昏眼huā,很顯然,他對朝鮮的風土人情並不怎麼了解。“拿信給我看……………”沒了方曉的鼓噪,施也是回過了神,他搶先把信接了逐去,他也不急著看內容,直接就一眼看到了署名,當即又是倒抽了一口冷氣。“施大人?”周文也很是緊張,探詢的目光中包含了很複雜的意思,有恐懼,有擔憂。“謝………………冠軍侯就在船上!”施嘴裡打了個磕絆,不知不覺中把稱呼都給換了。“天呐!”周文也是如遭雷擊,渾身劇震。朱欽的信中語焉不詳,他自己也沒法確定,謝宏是否親自在船上。畢竟按照遼東先前傳來的消息,直到六月初,謝宏還應該呆在遼陽才對。所以,看信的幾個人就更加不知究裡了,他們都當這船隊是謝宏麾下的,卻沒想到對方竟然親身在此。這時乍一聽聞,施、周二人心中都是驚駭莫名,連方曉在側都顧不得了,兩人對視一眼,而後緩緩點了點頭。其實方曉也沒顧得上稱呼問題,他也被嚇了一跳…好懸沒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這人向來謀定後動,手段層出不窮,多少仁人誌士都在他麵前吃了癟,單憑自己和幾個立場不堅定的同伴,能擋得住這人嗎?不說彆的,對方隨便派來個信使,就已經讓自己有點mí糊了,眼見那船隊不慌不忙的下了錨,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方曉心中又怎麼能有底氣?他抬起頭,目光有些茫然的在人群中搜索著,似乎是想得到什麼幫助一般,一邊的兩個文官看在眼裡,都有些鄙視,剛才叫的響亮,可聽到正主來了,卻還是麻了爪,算不算是sè厲內荏呢?正這時,方曉突然目,光一凝,似乎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灰敗的臉上再次煥發出神采來。帶著點猙獰,他冷笑一聲;“哼,來得正好,今天就是方某為大明江山社稷鋤jiān之時!”周,施二人都是一驚,也馬上就反應過來了,知道方曉八成是得到了什麼暗示,兩人急忙抬眼看時,卻隻見人頭湧湧…又哪裡看得到什麼異樣?不過,能給方曉暗示,並且迅速jī起對方士氣的人會是什麼導份,代表著什麼人,他們心裡也是有了些猜測。驚疑之餘,兩人都是在心中暗暗叫苦,兩強爭鋒,殃及池魚,自己千躲萬藏,終究還是要被卷入兩大勢力的爭鬥之中了……………為之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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