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淩與山中帶著一隊增援的特種部隊士兵,保護著在剛剛戰鬥中受傷的夏雨琪,劉蕊等人登上了回程的直升機,m與湯浩天正在臨時指揮部焦急地等待著他們的報告。而剛剛激戰過後的戰場之上,隻剩下冰之蒼半跪在草叢之中,正呆呆地望著天空,目光呆滯,嘴角不停地嘀咕著些什麼,似乎若有所思。剛才與夏雨琪等人的戰鬥,也幾乎讓他用儘了全身的異能力量與體力,但與身體的疲憊比較起來,他卻覺得,在聽過c的事情與劉蕊跟萬淩的話後,他心中某些堅硬的東西被頃刻之間粉碎了。在冰之蒼心中那某些原本光輝的東西已經失去了原本的光芒,想起原本身為孤兒的自己,在那冰冷柵欄包圍的孤兒院中,獨自餓著獨自哭泣的時候,是不是也曾經屬於c口中那些“卑微的生命”中的一員呢?可是年幼的他,卻被仇恨與痛苦遮蔽了自己那原本應該充滿希望的雙眼,在他得到了那不可思議的力量之後,他所想的,卻不是如何用它去幫助那些與自己同樣不幸的人,卻帶上了騎士的麵具,用暴力與無休止的殺戮滿足自己那充滿怨恨的,已經變得畸形的心。“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我的‘本能’從一開始就錯了……”過往的記憶好似電影一般在冰之蒼的頭腦之中閃現出來,他仰望著星空,自言自語的說道。就像劉蕊所說的那樣,冰之蒼那永無止境的殺戮的殘忍背後,卻不是解脫,而是那仇恨無休止的蔓延,‘所謂暴力,隻是增加仇恨的手段而已啊…….’原來自己長久以來堅持的所謂的信仰,竟然隻不過是一個無法糾正的錯誤,何去何從,冰之蒼心中充滿了矛盾。思索良久,冰之蒼似乎找到了答案,天空中下起了一陣冰冷刺骨的春雨,混雜著草叢之中殘留下的血跡,靜靜地流淌著,似乎想洗刷一切過往。冰之蒼掙紮地站起身來,僵持著那稍稍顫抖的雙腿,朝著樹林邊的那道懸崖斷壁走去。冰之蒼支撐著虛弱的身體,沿著石壁走了一程,確定了位置之後,伸右手在那石壁上輕輕扣了三長兩短之後,小聲對著那石壁說道:“是我,蒼,我……咳咳,任務結束了。給我開門!!”“蒼大人,請稍微,我們要確認周圍的情況。”石壁之中傳來一陣嚴肅,絲毫不帶感情的命令似的回答。“嗬嗬,這些生活在隧道之中可憐的,膽小的老鼠……”冰之蒼倒也沒什麼奇怪的感覺,隻是用身子微微靠在那岩壁之上,同時心中嘲笑般地想著,突然,一個可怕的念頭,鑽進了他的腦袋:“我跟他們不是一樣的麼?都是生活在地上世界中,永遠不知道希望為何物的……老鼠嘛?!”他知道,自己的心已經被漸漸的改變了,就是從那一場生死之戰之後的事情,諸如此類的念頭不停地從腦袋之中冒了出來,此時的腦海中得這個想法不禁嚇了他自己一跳,身子猛地一陣,卻覺得身後的牆壁一陣柔軟,身體好似陷入了沼澤一般,朝那石壁之中倒了進去。“蒼,蒼大人,您這是……”蒼的身子由於慣性的作用,正好倒在牆壁之後,一名前來開門接應的下忍懷中,這一下顯然讓這名下忍有些不知所措,趕緊抱住了蒼的身體,慌張地問道。“沒,沒事……戰鬥之中消耗了體力而已,扶我回房歇息吧,順便告訴石見守大人,我明天會向他具體彙報的。”畢竟隻是一個小小的下忍,冰之蒼並不想與他多費口舌,況且他現在的腦子非常混亂,他現在需要的不僅僅是休息,更多的,是思考,思考自己的未來,思考屬於自己的,正確的那份‘本能’。“那任務……??”那下忍望了望,有些謹慎地,想試探性地詢問冰之蒼關於任務的具體情況,而他如此的行為,顯然超乎了他的身份。“唔?!……”冰之蒼並沒有回答,而是轉過頭,看著這名下忍的雙眼,說實在話,他實在是看不慣眼前這群忍者的所作所為,如果說,以前拿著騎士之道遮掩門麵的他隻是蔑視他們的話,那麼經曆了剛才的那一切,現在的冰之蒼,對於這些忍者的態度,那隻能用“鄙夷”來形容了。冰之蒼麵無表情,冷冷地望著眼前的這名下忍,雙眼之中閃爍著淡藍色的光芒,讓人不寒而栗,冷徹心扉。“對,對不起……我這就送您回房間休息……”那忍者顯然被冰之蒼的眼神嚇得渾身好似觸電一般哆嗦了一下,而後又趕忙扭過頭,避開冰之蒼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回答著。片刻之後,冰之蒼已經回到了忍者們臨時安排給他的住所---一處位於服部村莊角落的安靜的茅屋之內,畢竟他原本的任務,就是護送那樣‘東西’,安全的返回組織的基地本部。冰之蒼坐在屋內,吃過忍者們為他準備的飯食,他對著前來收拾碗筷的下忍命令道:“我現在很累,要休息了,不要打擾我,明天我會去向石見守大人說明情況的。”那名下忍聽後,並沒有回答,隻是畢恭畢敬地鞠了一躬,收拾了碗筷,轉身出門去了。冰之蒼躺在床上,腦子中卻早繳亂成了一團亂麻,他心中,正考慮著自己下一步究竟要怎樣做,而他以後要走得路,到底該如何選擇姑且不論,仍舊是有另外一件事情深深著困擾著他,那就是,劉蕊在他們戰鬥之前提出的那個疑問:關於這群服部家族忍者們背著組織私下進行的行動。雖然此時的冰之蒼,已經決定不再繼續為組織賣命,想找個地方,安靜的過完餘生,但是,對於這群忍者們的瘋狂舉動,他還是很在意的,雖然說組織跟這群忍者的關係表麵上屬於上下級的從屬,但實際上,還是利益的互補多了一些,但即便如此,他們竟然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在組織執行最高機密任務的時候如此大張旗鼓的,甚至不惜暴露他們隱藏了上百年的行蹤而殺人越貨。這些忍者在這敏感時期如此舉動,並且是完全背著自己跟組織不知情的情況下,那就隻有一種可能性了!!那就是,他們所有的行動都與那‘東西’有關,而他們如此行事的目的也很明了了,那就是,要背著組織不知道,擅自使用那‘東西’,甚至,還會發生叛亂,從組織手中進行搶奪。雖然,在已經決意退隱山林的冰之蒼心中,自己原本效力的組織,與這群忍者,都不是什麼善類,但是,那件‘東西’無論是落在組織,還是這群忍者手中,毫無疑問的,那後果對於整個人類社會,乃至整個世界都將是毀滅性的。雖然已經不打算將這群忍者的不臣之心報告給那個同樣邪惡的組織,但是,冰之蒼心中,那剛剛猛醒的,某樣脆弱卻柔軟的東西,卻告訴他,不能夠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即便他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但是,他卻仍舊下定決心,哪怕是自己一個人,也要組織這群忍者的瘋狂舉動,這,也許才是他心中真正的‘本能’與希望所在吧。真的,對於現在的冰之蒼來說,那樣‘東西’與其落在有著野心的人手中,莫不如就讓它就這樣從這個世界消失,他也沒有打算把它交給那些所謂的國家政府,要知道,有的時候,那些所謂的代表正義的國家,所考慮的,也許是更加卑鄙,肮臟的勾當。打定了主意,那麼,具體應該怎樣去做呢?又一個困惑湧上了心頭。他努力捋順著自己的思路,想要製定一套完全的行動計劃,並且還要儘量隱蔽自己的意圖,絕對不能讓忍者們察覺到自己已經對組織與他們起了反心與疑惑。一陣陣焦躁與疑惑湧上心頭,好似一盤無法破解,充滿迷霧的棋局,將冰之蒼死死的困在當中,而恰巧就在此時,一陣疲勞卻不合時宜地蔓延遍了冰之蒼的全身,他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竟然沉沉睡去。冰之蒼就這樣睡著了,也許是真的累壞了,這一覺睡得格外的沉,格外的香甜,直到被一縷陽光穿透被白紙裱糊的窗欞,溫暖地照射在冰之蒼的臉上,他這才緩緩地睜開了雙眼,狠狠地伸了一個懶腰,晃了晃腦袋,用雙手搓了搓臉,環顧四周,這才發現,食物已經準備好,放在房間內的桌子上,而洗漱用的淨水也已經打好,就放在牆角。冰之蒼洗漱完畢,吃過早飯,就想起身去見服部石見守,也就是現在這座服部忍者村的首領,現任服部家族的當主,他這樣做的目的,一來是為了想從對方的言語之中探聽一些虛實,二來也是為了說明一下昨晚的情況,為的是不讓對方懷疑。冰之蒼打定主意,就想起身出離房門,去見石見守,然而,就在他手放在房門之上,打算推門而出的時候,令他大為不解的事情發生了,他竟然無法打開房門,一股強大的阻力從外向內頂住了房門。“門被從外麵鎖上了!!”冰之蒼見狀不禁大吃一驚,趕忙伸手在門上重重地敲打了幾下,傳出一聲悶悶的“咚,咚,咚”的響動,“難道是他們已經發現了我的想法?!”,“或者說,他們已經打算好要正式公開反抗組織了!!”總之,想來想去,都不是什麼好的預兆。想到此處,冰之蒼不等門外傳來回應,趕忙翻身走向屋內的床榻旁邊,一把抓起床沿上掛著的雙肩背包,打開拉鏈,又從床下拽出一箱新的礦泉水,快速抓了幾瓶丟在背包之中,又翻身將背包背好,同時手裡抄起一瓶礦泉水,掩身躲避在門後,將那瓶礦泉水打了開來,同時眼中藍色光芒閃爍,發動了異能,隨時準備作戰。可就在這緊張的關頭,那房門卻“吱呀呀”地一聲打開了,雖然沒有任何人進來,卻聽見一個聲音從外麵傳來,“蒼大人,我們不是有意要對您不敬,而是昨晚有可疑的人偷偷潛入了這村莊之內,我們為了以防萬一,才將整座村莊封鎖,采取了戒嚴,由於您交代過,不要打擾您的休息,我們為了您的安全,才派人將這裡保護起來,並且鎖上了您的房門,還請您原諒。”“哼,說的好聽,這完全是找借口,就你們這個隱蔽的老鼠窩,就連我都不知道進入那石壁入口的口令,又有什麼外人能夠進的來?!明顯就是將我軟禁起來了!!”冰之蒼聽見門外的聲音,知道是那個一直服侍在石見守身邊的那名中年武士,雖然心中如此想著,表麵上卻沒有顯露出來,思索片刻,也不扭捏,站起身來,就朝門外走去,手中那瓶礦泉水卻沒有放下。冰之蒼剛走出門外,眼前的陣勢卻著實將他嚇了一跳,隻見兩隊忍者,足有幾十人之多,全副武裝,整齊地排列在門外兩側,各自的雙手都緊緊扣住了身上佩戴的忍者刀上。而就在裡門不遠處的正中央,正站定了那名身穿灰布和服,留著奇怪發髻的中年武士。“請您相信,這都是為了您的安全著想,畢竟您是‘組織’的特使,萬一有個什麼閃失,小人們實在擔待不起,還請您原諒,我們已經在外麵等候您多時了,石見守大人傳下命令,說您一醒來就讓我們帶您去見他,他說,你們各自都有話想向對方說……”眼前的這名身材魁梧的中年武士,見到冰之蒼出來,趕忙深鞠一躬,畢恭畢敬地向冰之蒼解釋道,而後,又有些驚恐地望了望冰之蒼手中的那瓶礦泉水。這中年武士說的確實是實話,而他們也隻不過是奉命行事,那石見守老和尚,也確實就是向他們如此交代的,可當他看到出現在眼前的冰之蒼那冷峻的表情,手中緊緊握著的那瓶礦泉水,以及雙眼之中微微閃爍的藍色光芒的時候,額頭上仍舊是不禁滲出了絲絲冷汗,要知道,對方可是s級的異能者,不開玩笑的說,可以在瞬間就取下他的額頭,這整個忍者村之內,能夠與其對抗的,估計也就是服部五上忍與石見守大人本人了。而冰之蒼並經也是身經百戰,閱曆豐富的戰士,他仔細上下打量了幾下眼前的這名中年武士,雖然自己還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此人一直跑前跑後,簡直就是石見守大人的代理人,也早已經對其有所熟悉,看樣子他說的不是假話,畢竟,他跟這群下忍也隻是傳話的小嘍囉,可有可無的小角色。冰之蒼沒有馬上回答對方的話,而是略微思索了片刻,畢竟,若是真的想立刻置自己於死地,那麼就完全沒有必要出動這些人馬與這中年武士,說句不好聽的,哪怕自己不發動異能,對付眼前的這幾十人也仍舊是綽綽有餘,老奸巨猾的石見守老和尚自然是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既然他說要請我去見他,那就必然是有話相談,反正現在已經在對方的掌握之中,看樣子他們是不想撕破臉皮的,而我如果輕易動手,必然成為對方的口實,不如靜觀其變,以不變應萬變,現在我的身份仍然是組織的特派員,想必他們對我也是有所忌憚。想罷多時,冰之蒼並沒有答話,而是微微冷笑幾聲,又將那瓶礦泉水的蓋子扭上,將瓶子放回身後的雙肩背包之中,同時朝那中年武士擺了擺手,示意他領路,那武士見狀,趕忙朝著那群忍者一揮手,冰之蒼便在幾十名忍者的‘保護,簇擁’之下,緩步朝那村莊內部的古廟走去。行不到片刻的功夫,一行眾人便已經到達了那古廟的正門之處,那中年武士衝那群下忍一揮手,那群下忍便“唰”地一聲,整齊地行動開來,一個挨著一個地在古廟的圍牆外側擺好了隊形,看的出來,他們是不被允許進入這座象征著服部家族中心權利的古廟的,那中年武士又朝著冰之蒼鞠了一躬,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便指引著冰之蒼朝著古廟的內部走去。二人在古廟一座後殿之處停了下來,中年武士上前一步,幫著冰之蒼打開了殿宇的正門,伸手做了一個請字,便朝旁邊一站,也不再看他,身子挺得筆直,兩眼直視著前方,似乎泥塑一般。陽光隨著殿門的開放而放肆地射入這座殿宇之中,中間供奉一座冰之蒼說不出名字的佛像在這光線的照耀下,古銅色的表層折射出金屬的光芒,而前些日子與格麗塔見麵的那名乾枯瘦小的老人,仍舊是一身棕褐色的僧衣,跪坐在殿宇中得榻榻米上,與那光芒渾然一體,給人一種莊嚴,肅靜的感覺。那老者聽見殿門響動,便知道是冰之蒼來了,也沒有抬頭睜眼,直視微微揚起原本正撚著佛珠的雙手,朝著冰之蒼擺了擺,示意他坐下,冰之蒼脫了鞋子,恭敬地走入大殿之內,朝著那老和尚學著亞洲人的樣子鞠了一躬,卻沒有按照老者的吩咐坐下,因為身為歐洲人的他,實在是不習慣日本人的作息方式,便索性站在距離老者不遠處的門旁,這樣,也是為了能夠隨時應對突發情況,儘早脫身的想法。冰之蒼雖然表麵上強作鎮定,心中卻早已經亂成了一團,雖然老者沒有多餘的話語,或者動作,但是多年的經驗與生死之間的摸爬滾打,告訴了冰之蒼,眼前的這位老者,絕非等閒之輩,也絕不是自己能夠對付的了的,想到此處,他的心中更亂了,甚至有些屢不清頭緒,感覺空間與時間都靜止了一般的異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