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疼。”“知道了,我輕點。”郝明小心翼翼的將藥酒倒在手心裡,然後揉在他受傷的地方。楊世昆疼的呲牙咧嘴,又不敢咧嘴,因為會牽動嘴角的傷。郝明給他上完了藥,才鬆了一口氣。“趴著,大頭。”“做什麼?”郝明抬頭看他。“給你上藥呀,今天我都沒有挨幾下,全讓你一個人挨了。”“全打你那小身板上你還受得住?”“滾你大爺的大頭,瞧不起你爹,我呸,你爹那麼英勇神武。”郝明看著他拿著藥比劃,開口道:“還上藥嗎?”“彆催,你爹這就來。”……“小老師,為什麼沒有放棄我?”許肆以為他們兩個從今以後就是再不相遇的平行線了。他自己都快放棄自己了,但是她沒有。江蕎看向他,開口道:“因為我認識的許肆不是這樣。”“那是怎樣的?”江蕎看著他突然湊過來的臉,感覺耳根有些發熱,她開口道:“很好,很好很好。”肆意張揚,發著光。優秀且堅韌。許肆聽著她一連說了三個很好,輕笑道:“原來小老師對我評價那麼高呀?”江蕎沒有接他的話,隻是看向他,開口道:“初一那天外麵冷嗎?”她不想問他為什麼不告訴她。因為是她的話,或許都做不到這樣。她又回想起許肆那天的裝扮,加上那個阿姨說的話,江蕎才終於理解,為什麼那天許肆見她要戴圍巾。因為脖子上和臉上都有傷。“冷啊,小老師送的餃子全都冷掉了,還臟了好幾個。”許肆看到她的眼睛帶著些淚光,開口道:“不冷不冷,一點也不冷,那天穿的可厚了。”彆人可能會覺得可憐,但是江蕎會切切實實心疼他。“改天再給你煮,吃熱的。”“好。”許肆看著她,沒忍住又勾著唇笑了,他看向江蕎,開口道:“那天不冷,隻是覺得有些不開心。”他們都說新年快樂,他不快樂。江蕎看他,大過年的唯一算得上家的地方都回去了,怎麼會開心呢?彆人都在享受新年的快樂,而他隻有孤獨和掙紮。他會不會有一瞬間抱怨過老天的不公,為什麼彆人都在享受新年,他不能呢?她突然就有些舍不得離開了,但是這些事又怎麼是她說的算呢?她不知道她還能不能撐的到下一個新年,如果可以的話,她一定要祝他新年快樂。“那天不止發生了我知道的那些,對嗎?”江蕎看著他,循循善誘,想要讓他說出來那天的不快。許肆不想對著她撒謊,點頭道:“是。”“他還說了什麼話?”許肆頓了頓,挑揀著好聽的話開口:“他說我是垃圾,不附屬於他,是個什麼都不是的垃圾。”他話還沒說完,一雙柔軟的手就揉上了他的頭,她的聲音溫溫軟軟,一字一句敲打在他的心上:“你是你,不用依附於任何人,更不是他口中的什麼垃圾,不要妄自菲薄,好嗎?”“好。”許肆說完,又開口道:“謝謝小老師沒有放棄我。”“是你自己沒有放棄。”還是之前的那個小橋上,兩個人吹著晚風,看著繁華熱鬨的城市。“我爸想培養我,然後以後給那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當助手,可那個所謂的弟弟又是單純的過分,還挺喜歡來找我玩。”“我能說一句話嗎?”許肆看她:“你說。”“對於你的前幾句話,我想說不止荒唐,簡直可笑。”江蕎看著許肆的側臉,開口道:“你討厭他嗎?”“誰?”“你那個弟弟。”“談不上討厭,也說不上喜歡,畢竟他沒什麼錯。”“可你也沒什麼錯,許肆,錯的不是你,是他們。”江蕎看著他開口道。這句話許肆想過很多遍,但是從江蕎嘴裡說出來的時候,還是感覺很不一樣。“還是小老師疼我,無條件偏向我。”見他又開始不正經,江蕎隻是看了他一眼。許肆開口道:“很認真的問你一個問題,你不覺得我給你補課算是打擾嗎?”“做讓自己開心並且看著你越來越好,為什麼對我來說會是打擾?”許肆心底緊繃的最後一道線蹦開。之前他覺得是自己打擾了她。原來她並不覺得是打擾。現在他突然想通了。為什麼就不能是他追趕上她的腳步呢?“那就好。”江蕎想了一下,開口道:“這段時間認識你,做了很多之前沒有做過的事,也感受到很多之前沒有感受過的快樂,我很享受,也很喜歡這種感覺。”在之前,她最經常做的事就是在房間裡看書或者刷題。不可否認的是她學到了很多東西,也很充實,但是很多好玩的東西她都沒玩過,更沒有去有嘗試過。也沒有感受到那種渲染人心的快樂。跟他相處的那種鬆弛的感覺,讓她感覺很舒服。兩個人相視笑了一下。許肆的眼睛裡映著她,她笑的眼睛彎彎,乖巧極了。“忘了說,舞台上的小老師,真的很好看。”“我就知道那天是你。”許肆有些錯愕:“你看到我了?”他明明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還沒結束他就提前走了。怎麼會?她怎麼會看到他?“一眼就認得出來,隻不過我有些不確定。”“果然還是逃不過小老師的眼睛。”……“你該回去了,身上的傷還沒有塗藥。”許肆從橋上起身,然後“嘶”了一聲。“哪裡疼?”“哪都疼。”江蕎撥開額頭上的頭發,又看到了他手上的傷,開口道:“身上還有很多傷吧?”她隻聽到醫生說身上多處淤青。“回去給小老師看看不就知道了?”江蕎反應過來他說的看看是開視頻看,耳朵直接就紅了,她開口道:“不看。”許肆看著她紅透的耳尖,開口道:“不逗你了。”江蕎抬眼看他,開口道:“許肆,你再這樣打架,遲早有一天會破相的。”“那小老師會嫌棄我嗎?”“不知道,大概會吧。”“那以後還要麻煩小老師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