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王哥哥……”沈絮兒也跟著衝了過來。緊接著,我和沈絮兒綁住兩條繩子急速回到懸崖中部的洞口。我們剛一來到洞口,瞬間就傻眼了。隻見不戒道人居然和青色巨蟒打成一團。不戒道人騎在青色巨蟒的脖子上。正在揮舞著拳頭狠狠地捶打著青色巨蟒的頭部。“嘭,嘭,嘭……”不戒道人的每一拳都令青色巨蟒一陣顫抖,可見他的一拳威力何其駭人。要是叫我打的話,我就算使出十成柔勁也難以令青色巨蟒產生那麼大的反應。而那青色巨蟒也不是泛泛之輩,就在不戒道人對著它不停地迎頭痛擊的時候,它的腦袋也在不停地到處亂甩,不斷地朝周圍的石壁上猛撞。但是,不戒道人這種武功深不可測的老妖怪又豈是那麼容易對付的。每次青色巨蟒將他砸向石壁的時候,不戒道人都會在砸中石壁的瞬間變換自己的位置。因此,砸來砸去,那青色巨蟒傷得全是自己。根本就傷不了不戒道人。“嘀嘀……”就在這時,我身邊的沈絮兒突然吹響了她的玉笛。就在玉笛響起之時,那頭青色巨蟒突然停下來了。與此同時。不戒道人也停了下來。但見青色巨蟒緩緩地把頭轉過來望向我們,它的嘴巴已經充滿了血跡。它此時的嘴才是真正的血盆大口。“師父,師父你沒事吧?”我一臉緊張地大聲叫道。“阿彌陀佛,無上天尊,貧僧何事之有?”不戒道人一臉鄙夷地從青色巨蟒的頭部跳了下來。但見他跳下來之後,青色巨蟒並沒有搭理他,而是依然呆呆地望著沈絮兒。不過這次它的樣子看似沒有之前聽沈絮兒笛聲顯得那麼安詳,甚至好像還有種暴戾之氣,隻是這股暴戾之氣正被那股笛聲死死地壓製著。沈絮兒雙手握著的玉笛中還在不停地傳出一聲聲悅耳的笛聲。聽起來好像是在安撫青色巨蟒似的。就在這時,不戒道人已經來到了我跟前。“師父,你,你怎麼也下來了?”我實在有些不解他怎麼也會突然出現在這地下溶洞裡。“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不戒道人雙手合十緩緩地搖了搖頭:“貧道被那位女施主從上麵丟下來了,那位女施主好凶啊……”尼瑪……從不戒道人剛剛說的一些話來看,我已經可以確定他又犯病了。“嘻嘻,和尚爺爺……”就在這時,一旁的沈絮兒突然汀笛聲,撲進不戒道人懷裡。他們一老一少抱著站在洞口,我站在他們旁邊緊靠著石壁。因為洞口的位置很小,而不戒道人又是個很高很大的胖和尚,他往洞口一站幾乎已經把整個洞口全都堵住了。也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但見沈絮兒剛抱住不戒道人,裡麵的青色巨蟒突然從洞中閃電一般地撲了出來。“嘭……”我清楚地看見不戒道人和沈絮兒被那青色巨蟒一頭撞得飛下了懸崖。“啊……”沈絮兒在空中傳出一聲尖叫。也就在沈絮兒的尖叫聲剛剛響起之際,洞裡的青色巨蟒驟然從洞裡衝了出來,它是直接朝沈絮兒衝去的,看那樣子似乎是想救沈絮兒。然而。此時的沈絮兒和不戒道人已經被撞得飛到了離懸崖足有十多米遠的空中,而後徑直朝下方深不見底的深淵中落去。不過,青色巨蟒卻依然奮不顧身地朝沈絮兒長大血盆大口直衝而去,直至連尾部也離開山洞,它也墜入深不見底的深淵≥儘餘弟。說時遲那時快,這一切實際上都是發生在一瞬間的事情。不戒道人和沈絮兒一起被撞飛的瞬間,青色巨蟒已經跟著飛了出去。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兩人一蟒就全都墜入了萬丈深淵。“絮兒……師父……”我失魂落魄地蹲在洞口,心情瞬間跌至了最低穀。此時我滿腦子都是沈絮兒的樣子,她那個可愛的笑容,喜歡賣萌的一舉一動,尤其是她那一聲聲甜甜的“沈飛哥哥”……這一切不停地在我腦海入幻燈片似的閃現。然而,此時的她卻已經墜下萬丈深淵。許久之後,我又開始想不戒道人,雖然我和不戒道人沒有相處多久,對他感情不是很深。不過俗話說的好,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對我雖然不是非常額外的照顧,但是僅憑他為了我們幾個徒弟深入百花穀就可以看出,我們這些徒弟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何其之重。這是一個值得尊重的師父,也是一個值得敬仰的老人。原本以為來碧風崖之後我能學到一身過人的本事下山報仇,卻沒想到,短短的一個多月的時間,居然發生這麼多難以預料的事情。這一刻,我又在腦海裡把我這幾年所遇到的事情匆匆過了一遍。我人生中第一個失去的好友是劉小喬,她臨死時的樣子至今都還令我難以忘懷。尤其是她死時說的那句話,直到現在似乎都還在我耳邊不停地回蕩。第二個失去的摯友是楊清,這個好兄弟一直陪我走過了無數的風風雨雨,最後還是因為救我才死於非命。第三個失去的是我的父親。是的,葉天林雖然和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不過他對我的情誼卻更甚於一般的親生父親。可以說,他是對我這一生影響最大的一個人,沒有之一。如果不是他,我現在可能還在某所野雞大學渾渾度日,還在被人欺負,還被彆人叫著傻逼飛……實際上,此時如果能夠時光倒流,我還寧願去做西山的傻逼飛。那種日子雖然窩囊,但卻並不用承受這些生離死彆的痛苦。或許我這麼想會有人覺得我很軟弱,但我此時的確是這樣想的。俗話說,人生最大的痛苦莫過於生離死彆。這種感覺沒有親生經曆過的人是無法感受得到的。那種刻骨銘心萬箭穿心般的悲痛,根本就不是言語能夠形容得出來的。我曾經不止一次地想過,要是我身邊的這些親人和兄弟姐妹還有人要死的話,我寧願我去替他死,我寧願自己去死在他們的前麵,我寧願死也不願再承受這樣的痛苦。然而,悲劇再次發生在我身上。有時候我甚至懷疑自己就是個掃把星,和我在一起的人不管是親人也好,還是兄弟朋友也罷,他們都會因為我而受到各種各樣的磨難,我覺得和我在一起的人好像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一樣。隻要和我一沾邊就會走黴運當頭。就像已經死去的劉小喬、楊清、葉天林一樣,他們要是和我沒有什麼關係,他們就絕對不會那麼快離開人世。包括我身邊現在的這些兄弟姐妹,以及原本呆在碧風崖與世無爭的師父和那些師兄師姐。因此此時我已經隱隱地覺得,百花穀很可能已經和薛家達成了某種協議,否則姚旭和姚龍在碧風崖隱藏了那麼多年,為什麼會選擇這個時候對不戒道人動手?在我看來,這多半是因為不戒道人得罪了他的師弟薛千仁,所以薛千仁才叫他們早點動手。我呆呆地坐在山洞門口,一坐就是幾個小時,我腦子裡不停地回想著各種各樣的事情,我是在反省,也是在仔細考慮未來的路到底該怎麼走?最終我得出了一個結論,我不能再害人了,沈葉兩家的仇必須要報,但是我不能再把那些無辜的人全都牽扯進來。沒錯,他們的確是我最要好的兄弟姐妹,他們幫我報仇即便是死了也無怨無悔。可是我不能這麼做,我已經害死了好幾個人,不能再害彆人了。我心裡暗暗下定了決心……想通了這一切之後,我才緩緩地站起來,也是這時我才回過神來,天已經徹底黑了。“悉悉索索……”就在這時,我突然聽見懸崖上方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這聲音我當然熟悉,這是沿著繩子朝下麵滑落的聲音。我趕緊拿出血羽朝山洞裡麵退了幾步。我不敢退得太遠,因為裡麵還有很多青色巨蟒的糞便,那氣味可是有劇毒的。很快,我就聽見了兩個腳步聲落在了一旁那個人工開鑿的山洞裡麵。而後我又聽見了一聲熟悉的聲音:“大師姐,小飛他們不會出事了吧?”這是陳悅的聲音,聽得出來,她很擔心。“陳悅……”我叫了一聲,垂頭喪氣地從山洞走了出去。“小飛……”陳悅一看見我,一下就激動地撲進了我懷裡。她緊緊地摟著我,身體激動的都有些顫抖:“草泥馬的,你怎麼下來這麼久?你急死我們了知道嗎?九千歲想下來看看又不放心我們幾個,所以一直等到我們幾個都恢複體力了才下來,出什麼事了你特麼不會上來打個招呼呀……”陳悅的聲音都透出了哭腔。“小師弟,師父和絮兒妹妹呢?”就在這時,大師姐突然問了一句。“他們……”我隻說了兩個字,最終還是沒有勇氣說出口,隻是鬆開陳悅一臉呆滯地望向懸崖下方的萬丈深淵。“啊……”大師姐和陳悅一起傳出一聲驚呼,臉色瞬間大變。緊接著,我就把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給大師姐和陳悅說了一遍。“師父……”大師姐和陳悅聽完我說的話後,兩人全都跪在了人工開鑿的那個山洞裡。他們麵朝懸崖一連磕了九個響頭,當他們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二人早已淚流滿麵。大師姐和陳悅都是幾歲的時候就跟著不戒道人了,不戒道人在他們心目中絕對勝過了任何一個人。大師姐和陳悅都很堅強,他們雖然臉上全都布滿了淚痕,可始終沒有哭出聲。二人從地上爬起來之後,陳悅和大師姐先緊緊地抱了一會兒,而後二人鬆開彼此,全都極其一直地抹了抹臉上的淚痕,眼中閃過一抹淩厲地殺氣,然後她們兩人便一起抓著繩子朝上麵攀爬而去。我當然能看出她們想乾什麼,趕緊跟著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