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薇暗自盤算了一番,才道:“守礦的修士太多,要混進去幾乎不可能。”“並不是一定不行。”真會抓重點……顧星薇腹誹了沈卿幾句,接著道:“確實,再過兩天會有一批礦石要運回宗門,那個時候會抽調一些護衛去幫忙,至於到底混不混的進去,那得看運氣了。”“給我打掩護,我帶你進去。”顧星薇垂下了頭,沉思起來。給沈卿打掩護,一旦被發現那就是叛宗的罪名,輕則被逐出宗門,重則直接被處死。可若不給沈卿打掩護,僅憑她自己肯定是混不進去的。顧星薇抬起頭,仔細地打量了一下沈卿,終於開了口,“這件事對我的好處不夠,危害卻太大,實在不合算。”聽完顧星薇的話,沈卿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得邪魅起來,他抬起一隻手搭在顧星薇的脖子上,一步步貼近顧星薇。“如果找不到生命之晶,我會立刻奪舍。”顧星薇:“……”好想撬開腦袋,把那滴精血拿出來啊,混蛋!“答應了嗎?”“我還有得選嗎?”叩叩叩……小二適時敲響了包間的門。“進來。”顧星薇推開沈卿,沒好氣地占了上首位。沈卿也不著惱,隨意坐了個背風的位置。菜肴魚貫而入,顧星薇卻未看一眼,隻專心看著沈卿。之前沒注意,現在才發現他的臉色確實極差,而且連一點風都不能吹,一副壽元無多的模樣。“看什麼,眼珠子都快貼到我臉上了。”顧星薇俏臉一紅,僵硬地轉開眼,就瞥到端菜的侍者都憋著笑,心中堵著氣堵得更緊了三分。“覺得吃虧?隻管看回來好了!”“並不出眾,無甚好看。”顧星薇:“……”吃過了飯,顧星薇本想腳底抹油趁機出一口氣,誰知沈卿盯她盯得很緊,她隻好把錢付了。“那麼節約乾嘛,說不定最後都是我的。”這本是一句調侃,但一聯想到沈卿總想奪舍她,她就不大自在。瞪了沈卿一眼後,顧星薇就頭也不回地跑了。回營地的路上十分順利,回到營地也沒什麼異常之處,顧星薇便安心地鑽進帳篷打坐起來。期間,鐵蘭心和許誌文逛夠了回來,見到顧星薇在打坐,他們便也不再多聊,各自打坐修煉起來。及至夜間,安靜了一整天的營地忽然鬨騰起來,營地的燈次第亮起,還夾雜著呼喝之聲。“出了什麼事?”許誌文的戰鬥力不強,聽到異動比鐵蘭心的反應還大。顧星薇從櫃子中拿出組長分發給她的長明燭,撒了點磷粉在燭心上,不多時光明就驅散了黑暗。“彆慌張,我們隻管待在這裡不動,如果有什麼事付組長會來通知我們的。”許誌文安靜了數息,忽地一拍腦袋道:“我就說哪裡不對勁,你看看,我們少了一個人。”顧星薇自然知道少了誰,但還是裝模作樣地看了一圈,而後露出點驚容。“王健不見了!”“肯定是這家夥惹了禍,我們大家都小心些,莫要再被搭進去。”紛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大帳的簾子被人粗魯地撩開,顧星薇四人齊齊抬頭。付組長手拿法寶長刀,麵色沉凝地走了進來。“你們幾個誰今天出了營地?”顧星薇四人麵麵相覷了半晌,而後全都站起了身。付組長的麵色更加難看,不僅麵色難看,嘴巴也跟著發苦起來。“你們幾個跟我走。”付組長晚飯後發現有六人遲遲沒有歸隊,便上報給了隊長,隊長命人用陣盤找人,最後人是找到了,隻不過找到的全是死人。現在他手下的人比這幾個新人沒來之前還少了一個。如果這幾個人要受處罰得話,他手底下就沒剩幾個人了。付組長帶著顧星薇幾人到時,隊長的賬外已經聚集了好些個人。這些人與顧星薇他們一樣,都是今天出過營地的。不是這些人老實,隻是因為說謊也能被查出來,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免得懷疑到自個兒頭上。主帳前用白布裹著什麼東西,依稀可以看出是六個人。又等了一會兒,陸陸續續又來了幾個人之後,就不再有人來了,便有一個中年修士走進主帳把隊長請了出來。隊長冷冷掃過諸人,緩緩開了口,“這還是我掌管礦洞以來遇到的最惡劣的事件,這六個人被人用幻術殺害,身上的儲物袋全都不翼而飛,是性質相當惡劣的劫殺。”那六個人的儲物袋顧星薇分散藏在了樹林中,並沒有帶在身上,為了就是以防事發後第一時間想到他們幾個的身上。他們幾個是因為什麼被丟到礦山這裡,隊長早有耳聞,如果不拿走儲物袋,第一個懷疑的肯定就是他們,畢竟他們最有理由仇殺。“現在你們一個個交代自己白天都去了哪裡,就從你們開始。”隊長伸手一點就點向了顧星薇幾人。李彪是個魯莽性子,聽到隊長點向他們,他往前走出幾步,粗聲粗氣地說:“我今天進風元城逛了逛,賣了幾件以往煉製的法寶,買了些礦石準備以後煉製法寶。”他說著便把東西拿了出來。“幾時進城幾時出城,可有同伴?”“辰時末刻入城,申時三刻出城,沒有同伴。”風元城有出入城記錄,傻子都不會在出入城時間上撒謊。李彪交代完畢,隊長沒再多問什麼,顧星薇便接著道:“我巳時初刻進入風元城,然後到暢意樓用了午膳,午時二刻便出了城。我朋友給我送禦寒的衣物來,我們一同用飯,飯後他留在了風元城,我獨自回城。”顧星薇說完便把禦寒的衣服拿了出來。“打開。”顧星薇老老實實把包袱打開,露出了裡麵幾件男女皆有的禦寒衣物。“你們身上的禁製已解為何現在還送衣服過來。”“隊長不知,我們身上的禁製剛剛被下之時我就請我那朋友送衣服過來,隻是他身體實在不好,壽元無多,沒能及時送過來,等到他送過來時,我們已用不上了。”“你如何通知他的?”“我在器學的師父是孔誌寧,在我受罰期間孔師父來看過我,那時我便請孔師父行個方便幫我給我朋友帶個話。”孔誌寧這個名字可以說隻要是淩華宗的人都是知道的,這個人前一百餘年是個不可多得的修煉天才,僅一百三十歲就成了結丹修士,這個速度哪怕在淩華宗曆史上都是不多見的,隻是後來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變故,他就天才變廢材了。隊長仔細地打量起顧星薇來,見顧星薇長得還不錯,有了幾分了然。他之前就聽說這幾個涉事弟子本來是要被丟到極為艱苦的礦山挖礦的,後來是因為孔誌寧運作了一番才被派到了這裡,他前後一聯想便知,孔誌寧是有意罩著顧星薇的,說不定還想收個侍妾什麼的。思及此,他便移開了目光,“下一個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