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太後壽誕(上)(1 / 1)

奸惡之徒 故箏 1473 字 2個月前

那日後,魏靜遠還特地叫人去打聽了宋家老二死了沒有,有沒有消息傳出。最後確認什麼消息也沒有傳出,魏靜遠便放心了。總算是沒叫他丟臉!知道此事有魏靜遠盯著,魏妙沁也就沒有再另外派人打聽了。她乾脆靜下心,窩在屋子裡繡百壽圖。隻時不時便往宮裡去一趟,陪著皇後說會兒話,用用膳,再從建康帝那處撈些賞賜回來。這般幾次下來,魏妙沁才有種當真重生了的真實感,對皇後和建康帝的那點陌生感,也就此消失殆儘了。既然上輩子她不知曉,皇後為何後來待她冷淡,那麼這輩子去弄清楚便是了。又有何畏懼?從前魏妙沁是愛出門的,現下卻閉門不出。南安侯夫人孟氏便也不出門了,隻每日來陪魏妙沁說說話,再指點一二她的刺繡功夫。“近日邢家姑娘弄了個詩謎會,妙妙當真不去瞧一瞧?”孟氏在一旁問道。魏妙沁頭也不抬:“不去。”既然建康帝說,在太後壽誕上會見到,那便安心等那時就是了。孟氏小心地問道:“可是妙妙還不願嫁人?對這邢家公子也全然沒有興趣?”魏妙沁仔細回憶了一下同這邢家公子相關的記憶,竟是實在搜羅不出多少來。這人在京中並不出彩,後來還未同她成親便病死了。要說好壞,喜歡與否,都是說不上的。魏妙沁便隻笑了笑,將先前建康帝同她說的話,與孟氏說了。孟氏聽完,神色驟熱放鬆,麵上笑意更濃道:“可見皇上時時都將妙妙的婚事放在心上,有皇上照拂,我這個當娘的,也就不必操心了。”魏妙沁放下手中的繡棚,抬手提壺,給孟氏倒了杯茶,嬌聲道:“母親少操勞些才好呢,近些年瞧著越發年輕了,我心下也高興得緊。”孟氏當即捂唇笑了起來,一口一個“妙妙真甜”。屋子裡氣氛溫馨。而另一廂的宋家,氣氛卻著實不大好。宋三姑娘快要憋壞了。其他兩個妹妹,都是蠢笨的,大姐又不知道那日後來又發生了什麼。唯有她,唯有她一眼瞧出了宋懲直那賊人的齷齪心思!偏這時,宋二還不肯消停。“我定要尋個機會,好好整治宋懲直!”宋二咬牙切齒地道。自那日後,他便落了個毛病,一瞧見水就打心底裡發顫,同時臉色發白,四肢發軟,胃裡翻騰想吐。若是一杯水還好,但隻要丫鬟端了一盆水到他跟前來,他便覺得下一刻自己要被溺斃在裡頭了。更莫提是一桶水,叫他泡進去沐浴了。沒有在鬼門關跟前走過的人,是不會知曉其中恐怖的。宋二如今知曉了,於是他便也憋了好幾日,連澡都不敢洗了。宋三姑娘原先還十分崇敬自己的二哥。畢竟宋二與她一母同胞,宋三姑娘在母親的教導下,一心拿哥哥當做自己將來的倚靠。現在瞧他這樣拖後腿,心下也有些不耐了。“那日郡主與靜王府上的公子,都說了此事揭過……”宋三姑娘越說越來氣:“你什麼都不懂,你若是現下拿宋懲直開刀,將來郡主必受其害!那些個為郡主出頭的,最後還不是將賬算到你我頭上?”宋三姑娘自覺已經看透了那宋懲直的意圖。他強行留住郡主的披風,便是捏了個把柄在手裡頭。將來不管何時,一旦他放出那披風,便會壞了郡主的名節。郡主惱怒之下,肯定要怪他們惹怒了宋懲直,才引得宋懲直這樣不管不顧。好下作的手段!宋二卻憋著一口氣,他仔細問了那日,為何元檀郡主會出現在院子裡。聽宋三姑娘說了緣由後。宋二倒反過來怪她:“你才是我親妹妹,你怎麼不會繡那勞什子團扇?若你能吸引住郡主,你哥哥我自然也能借機搭上郡主!日後又哪會再丟臉?便是宋懲直,我要摁死他,也不過摁死一隻螻蟻一般!”宋三姑娘氣得要命,隻是男尊女卑早已深深刻入她腦中,她不便斥罵自己的哥哥,便捏了鼻子道:“哥哥若要搭上郡主,隻怕還得先洗澡才是。幾日後便是太後壽誕,宮中大宴,哥哥這番模樣,進不得宮便要被驅逐出門了……”宋二一咬牙,一狠心,便讓小廝又搬了水桶來。宋三姑娘不多時便離開了,但宋二院子裡,卻是響了好一會兒的慘叫聲,還有掙紮時濺出水的聲音。一直折騰到醜時才停下。荀銳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要叫人打心底裡怕他。宋二試了又試,渾身都泡發了,臉色白得毫無血色,最後擁著被子,不停地打著哆嗦,又吐又暈,再也不敢試了。最後隻好叫丫鬟用帕子打濕了給他擦一擦,如此才算乾淨了。二房太太還不知曉自己兒子,成了個日後一見水就又吐又怕的慫貨。沒幾日,太後壽誕。宋家大房二房的老爺都站在廳中,將宋家子弟一掃而過。大老爺皺眉道:“二房的懲直呢?”二老爺麵不改色,道:“他是個渾人,前些日子春日宴上撞死了一匹馬,可見不是個能上台麵的。帶出去怕壞了事。今日便不帶他了。”大老爺眉頭皺得更緊:“說的什麼胡話?太後壽誕,皇上下旨,令文武百官、皇親國戚家中年輕子弟,都須到宮中參加宮宴,一同為太後慶賀壽辰。旁人都去,他不去,豈不顯得我宋家待太後壽誕甚為敷衍,宋家子弟好大的膽子,竟不願為太後賀壽辰!”大夫人驚奇道:“著令所有年輕子弟都要赴宮宴?莫不是要為元檀郡主選婿?可前些日子聽聞,早就選了那邢家公子……”大老爺冷聲道:“聖意豈是我等能揣摩的?既是下了旨,便該悉數遵守。”二老爺這才不情不願地吩咐了人,去將荀銳請來。等荀銳到了。大老爺見他穿著單薄,此時正值三月,春寒還未過去,如此打扮豈不襯得宋家又窮又摳?當即又令人給荀銳換了新的衣裳,如此準備好,才往宮中趕去。而魏妙沁呢,她一早便入了宮。南安侯夫人與她大嫂杜氏卻沒這樣好的機會,一並被提前召入宮中。太後住在壽康宮,魏妙沁甫一進門,便聽見了魏芳蕊的說話聲。魏芳蕊長得有八分像皇後,隻有兩分像建康帝。太後待她,便也不見得比旁人親近。隻等魏妙沁踏進門來,太後麵上的淡淡神色才有了變化。太後年輕時是個十足的美人,建康帝便襲承了她的好相貌。如今年紀不小了,卻仍能瞧出幾分過去的風采。笑起來時,自有一番慈和的美麗。她招手將魏妙沁叫了過去。太後不談壽誕,也不談魏妙沁為她備下的壽禮,開口便道:“前些日子,瞧見那邢家公子沒有?”一個兩個,竟是都在關心她的婚事。魏妙沁搖了搖頭,將先前說給皇後聽的話,又重複說給了太後。太後卻是撚著佛珠笑道:“好!正好!不瞧也罷!靜王妃眼光著實不大好,為你挑夫婿,合該挑這京中最出色的男子才是。怎麼挑到此人頭上……哀家特地同皇上說了,哀家的壽誕上,必然要讓京中年輕子弟都赴宴,你今日大可仔細挑選……”魏妙沁傻了眼。上一世著實沒有這一出。而且照太後這樣說,那荀銳多半也是要赴宴的。又要見到他……一想到此處,魏妙沁便覺得渾身不適。這人留給她的印象實在太過於深刻,哪怕隻是現下像這樣想一想,她都覺得渾身如紮了刺一樣。若是到了宴上,恐怕又要吃不下喝不下,歌舞也瞧不下了。叫太後這樣一說,魏妙沁思緒一下子就被打亂了,之後說了些什麼,她都不記得了。沒多久,便到了宮宴時。魏妙沁與皇室幾位公主一並,隨太後、皇後一齊到了大殿中。太後壽誕大宴,宴中男女並不分坐,而是按地位、家族劃分。誰家的,便與誰家人坐在一處。皇親國戚自然在前,百官在後。而魏妙沁獨得寵愛,她就坐在皇後的下首,座下台階比旁人都要高出一截。她一開口,便能同太後三人交談。待到眾人到齊。坐在魏妙沁下首的魏芳蕊突地出聲道:“元檀妹妹,瞧見那邢家公子了嗎?”個個都同她提這邢家公子,倒是個個都比她急似的。魏妙沁聞言,便朝下頭看了過去。魏芳蕊又問:“元檀喜歡嗎?”魏妙沁一扭回視線,就正對上魏芳蕊定定看著她的目光。魏芳蕊目光柔和,但大抵是盯著她瞧得太久了,瞧得魏妙沁一時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魏妙沁隨意點了下頭:“嗯,還成吧。”她其實壓根沒看見邢家公子。魏芳蕊笑了:“哦,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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