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一點,白樂心中反而平靜了下來。既然是誘餌,那麼實際上便是似險實安,沒有達成目的之前,周東陽不會真正殺下手,他看似淩厲的攻擊,隻是為了逼自己屈服,逼迫燕北辰現身而已。而且,似乎問題又繞回來了。周東陽憑什麼認為,即便是燕北辰現身,他也有把握壓製,甚至是斬殺燕北辰?要知道,按照周東陽的推斷,燕北辰甚至是有可能在這後山之中得到昆吾劍的!隻憑這麼一個寒音鈴嗎?怕是還遠遠不夠啊!這一點想不明白,白樂就依然不敢隨意暴露自己的身份。而且,這其中還有最關鍵的一環!那就是這一切,都不過隻是周東陽的猜測而已,沒有證據,他根本就不可能擁有百分百的把握說,自己一定與燕北辰有關!既然如此,那麼何妨繼續把這一場戲演下去。“什麼狗屁燕北辰!周東陽,我看你是腦子進水了吧!”瞪著周東陽,白樂頓時破口大罵道,“我白樂就是靈犀劍宗一個小人物,能有今天的成就,是運氣好碰到了道淩聖女!而且,無論是星宮境的修為還是青州府主的身份,也都是我一次次在生死邊緣掙紮,一刀一劍拚殺出來的,與燕北辰有個屁關係?”“想要對我動手,你就直接說,用不著拿燕北辰當幌子!”狠狠啐了一口,白樂一臉輕蔑的開口道,“燕北辰什麼實力,你比我清楚,要是我真跟他有聯係,就憑你手裡這破玩意也能威脅到我?我們兩個人聯手,早把你宰了!”話說到這,周東陽的臉色也頓時變得無比難看!已經把白樂逼到這種地步了,燕北辰竟然還沒有現身,再加上白樂這一番話,卻也讓周東陽心中有些動搖了起來。難道,自己真的猜錯了!白樂跟燕北辰之間,沒有任何聯係嗎?這個結果對於周東陽來說,可就太難以接受了!為了這一刻,他付出了多少的心血,承擔了多少壓力,外人根本無法想象。倘若這最關鍵的一點錯了,那麼所有一切的布局,就都成了笑話!“不!這不可能!我的判斷不會有錯!”眼中透出一抹瘋狂之色,周東陽森然開口道,“既然你不肯說,那就給我去死吧!”周東陽的性子本就狠辣,而且內心極度自信,一旦做出的判斷,便根本不相信自己會錯。這就像是一個賭徒,已經把所有的錢全部都扔到了賭台上,哪怕是賭上自己的命,他也一定要撐到底,看一個結果!不再試探,這一刻的周東陽已然破釜沉舟,倘若燕北辰真的還不現身,他就先取了白樂的性命!轟!星宮熠熠生輝,磅礴的星力驟然爆發,配合著寒音鈴,周東陽的催動全力,將寒音鈴的威力徹底釋放而出,冰山下的寒潮仿佛在一瞬間就提升了近十倍,儼然要將白樂直接凍結!避無可避!這一刻,白樂清醒的意識到,除非自己祭出完整的星宮,甚至動用昆吾劍,否則根本就不可能擋下這致命的一擊。幾乎看不到希望的絕境下,周東陽選擇的並不是就此罷手,而是拚死一搏,這同樣是白樂之前完全沒有預料到的。生死之際,白樂根本就來不及再去衡量利弊,幾乎是在一瞬間,就做出了本能的判斷與反應!瞬息之間,一聲龍吟驟然響起,眨眼之間,一條駭人的青龍虛影驟然出現在了白樂身前,僅僅一爪,那恐怖寒潮便被扯碎,整個冰山轟然崩塌!甚至於,就連那懾人的鈴聲也隨之消散。九龍環玉佩!生死之間,白樂選擇的依然並不是暴露身份,而是使用九龍環玉佩的力量,強行護住自己。雖然有著使用次數的限製,這麼使用似乎顯得有些浪費,可以白樂的性子,又哪裡是那種斤斤計較,舍不得動用寶物的守財奴!對於白樂來說的,隻要有效,那就絕對遠稱不上是浪費。何況,隨著實力的提升,這種寶物的價值自然反而會漸漸降低,真等到白樂本身就足以抗衡星海的地步,你就是一次都不用的留著,還有什麼意義?這就像是花錢一樣,你隻有把錢花出去,才有價值,否則那就永遠隻是一個數字而已。冰山崩碎,寒音鈴的鈴聲也被破除,這一聲龍吟,便赫然打破了一切的偽裝,瞬間將這裡的氣息泄露了出去。手持九龍環玉佩,白樂臉色越發冷冽,“周東陽,今日我不死,此仇,必十倍奉還!”“不死?憑什麼不死!”臉上的表情越發猙獰,周東陽厲聲喝道,“我倒要看看,你這護身之寶,還能動用幾次!”說話之間,周東陽再次將寒音鈴抓起,便要再次激發寒音鈴的力量。然而,幾乎就在同時,一道身影驟然撕破夜空,飛快向著這邊趕來。“周東陽,你敢想挑起兩州之戰嗎?”儘管還相隔一段距離,可白樂卻還是聽出了蘇顏的聲音。讓蕭行一把信帶回去,顯然是蘇顏從寒山得到了關於周東陽的消息,擔心自己吃虧,這才一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靈犀劍宗。事實上,也正是如此!早在半個多時辰之前,實際上,蘇顏就已經到了靈犀劍宗,隻是在天心峰上沒有見到自己,這才從其他弟子那得知自己與周東陽在後山之中,匆匆趕來尋找。隻可惜,後山很大,在白樂與周東陽沒有暴露氣息的情況下,即便蘇顏也有著星宮境的實力,想要找出白樂來,又談何容易。直到白樂催動九龍環玉佩,破了寒音鈴遮蔽的氣息,這才為蘇顏指明了方向。感覺到周東陽已經與白樂交上手,蘇顏心中大急,人未至,便已斷喝出聲!白樂本身就是尋常的修行者,而是青州府主。一聲令下,青雲騎便能直接闖入兗州,掀起兩州大戰,這一點毋庸置疑!要知道,如今這種情況下,一旦掀起這種程度的大戰,不知要死多少人,這個責任,無論是白樂,還是周東陽都有些承擔不起!蘇顏趕到,便意味著,直接將這一重身份擺到了台麵上!仿佛這一句話間,這就已經不再是私人恩怨,而是青兗兩州之間的糾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