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前殿裡,需要時刻盯著香案,不能分神練武,所以阿虎感到很無聊。不過看似大大咧咧的漢子,在正事上從來能分清緩急輕重。雖然感到無聊,但阿虎還是一門心思緊盯著香案。也不知過了多久,香案上的黃巾朱符突然出現變化。用朱砂書寫的符紋,仿佛活了過來,不停扭曲顫動。得過燕趙歌指點的阿虎分辨了一下符紋的變化內容,立即明白,這是又有人試圖進入宗元觀。雖然不清楚來人是誰,但阿虎沒心思跟他們碰麵。反正不會是自家廣乘山中人。於是他笑嗬嗬按照燕趙歌的教導,調整黃巾朱符書寫的符紋。符紋變化間,道道靈光閃動,在半空中交織,流露出諸多玄機奧妙。大殿中看上去沒什麼變化,但是外麵試圖進來的人,麻煩可就大了。在燕趙歌和三足山武者之後,抵達宗元觀的人,人數不多,但是個個身手不凡。鳳鳴聲中,幾頭火鳳凰穿越庭院,直接向大殿正門飛來。入了正門,他們眼前景象變化。幾人紛紛停下腳步,顯露真身。為首的兩個人,一個看上去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另一個則是外觀二十來歲的青年。青年相貌俊朗,但是目光中流露出幾分冷厲與尖銳。赫然正是南方至尊莊深之子,“鳳皇子”莊朝暉。此刻的他,一身真元充沛,氣勢井然,身上仿佛有光點閃爍,猶如天際星海。而這些光點,竟似乎以自身獨有的規律,在穩定運轉。身為南方至尊之子,界上界有名的後起之秀,莊朝暉這些年也沒有荒廢時光,六年前來到東南陽天境皇笳海尋找鳳凰骨時,還是見神武聖的他,如今成功登上仙橋。昔年武聖六重、見神後期的時候,莊朝暉便敢硬抗仙橋武聖。如今他自己登臨仙橋,實力穩穩更上一層樓。彆對上龍漢華、升靈子、曾默那樣的人物,大多數武聖八重境界的強者,莊朝暉皆可一戰。相較於六年前,此時的莊朝暉模樣變化不大,但是目光更加森冷沉靜。當初在皇笳海景清洲尋找鳳凰骨,卻栽了跟頭,是莊朝暉有生以來少有的巨大挫折。之後南方炎天境同東南陽天境終於開戰,最初雖然占得幾分便宜,但之後終究還是沒能達到自身目標,無奈退走。鳳凰真形卷能否更上一層樓,能否五德齊全,關係重大。對於南方至尊莊深而言,那或許便是他更進一步,推開仙門的契機。就算不能登臨仙境,也可以讓他的實力獲得飛躍式的提升。對於整個鳳儀山梧桐坡一派來說,也將獲得巨大提升。不僅僅是南方至尊莊深一直惦記,莊朝暉同樣在惦記。但想要戰勝東南陽天境的金庭山,並非易事,需要多方麵籌謀。各方麵的力量和寶物,是多多益善。一個梧桐坡弟子喃喃自語:“太清嫡傳嗎?說起來,妙飛峰和金庭山,也都是太清嫡傳呢。”莊朝暉徐徐說道:“所以,對我們而言,這方洞府,價值更大,不同尋常。”旁邊有人恨恨的說道:“終有一日,定要破了那金庭山。”“除了金庭山以外,東南陽天境還有幾家勢力,同樣可恨至極。”“尤其便是那什麼廣乘山,不過一方下界生上來的二流小門派,也配擔道門東嶽之名?”那梧桐坡弟子吐出一口濁氣:“全仗著妙飛峰和金庭山庇護,才能存在到今日,卻像個討厭的蒼蠅一樣到處飛,幾次三番壞本派好事,更膽敢殺本派弟子,不滅之不足以平心頭之恨!”莊朝暉聞言,本就森冷的目光更加凜冽:“想要滅金庭山並不易,能將之重創,迫使其交出鳳凰骨,便算成功。”“妙飛峰和金庭山無法出頭,要滅那廣乘山便容易了。”他回憶起當初同父親南方至尊莊深的交談。“難道幽明大帝留下的仙兵,成了他的護身符?”彼時的莊朝暉頗為不忿。“斬殺那燕趙歌,滅亡那廣乘山,都無妨,但那仙兵,不要取。”莊深卻很平靜:“但在此之前,妙飛峰和金庭山才是首先要麵對的問題。”莊朝暉收回心神,看著眼前的宗元觀,神情肅然。“這半截拂塵平白無故到我們手中,幫我們進來,卻不知是何人所為。”另一個梧桐坡弟子嘀咕著。莊朝暉身旁那個中年男子,乃是梧桐坡一位宿老,南方至尊莊深的師弟,修為境界更在莊朝暉之上。他淡淡說道:“提高警惕便是,但不要自亂陣腳。”“是,師叔。”莊朝暉等人跟在那中年男子身後,一同邁步向前走去。誰知就在這時,虛空裡突然掀起恐怖的黃沙!死亡風暴再現,將剛剛進入大殿的梧桐坡眾人,儘數吞沒。入前人洞府探險,遇見守護禁製乃尋常事。隻是此地禁製,格外強大!那中年男子武聖八重境界的修為,同時顯化功德厚土、福德紫光護體,都感覺有些經受不住。萬幸他隨身的上品聖兵,乃是一件護鎧,專注於防守,結合鳳凰真形卷的五德真意,這才能勉強抵擋,但一時間也寸步難行。莊朝暉修為實力雖然不俗,但這時也差點被吹一個跟頭。那恐怖黃沙,單純的破壞力,幾乎媲美武聖九重境界強者的攻擊!莊朝暉剛一遇上,險些被打成篩子。他的上品聖兵火鳳弓,威力全體現在攻擊力上,這時幫不上大忙,隻能全靠自己。功德厚土被擊穿,福德紫光被打碎,陰德白氣也被逼出。饒是如此,莊朝暉都差點被打死當場。最後他身上猛然亮起道道光焰,形成半圓形的護罩,這才保住一命。這是莊朝暉隨身一件壓箱底的至寶,是他最後的防禦手段,救命的寶物。但卻是一件消耗品,用過一次便告消失。雖然猜想此地護法禁製強大,但莊朝暉仍沒料到,剛剛進門,便九死一生。其他梧桐坡武者情況更慘,全靠莊朝暉和那中年男子照拂,方才不至於橫死當場。那中年男子眉頭緊皺:“出乎預料的險惡,你們退出去,我一個人進去試試。”話音未落,震耳欲聾的呼嘯風沙聲中,竟然傳出彆的聲音。大河奔騰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