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者相爭,往往隻爭一線。一線之差,便可能決定戰局走向和最終勝負。很多時候,兩者的真正實力,可能相距不大,甚至相同。但一步走錯,便有滿盤皆輸的風險。一如先前西北至尊練祖琳不知燕狄有太易華雲護身,以至於反而被燕狄斬傷。又正如此刻的莊深。他若不是為了險中求勝,而是一直穩紮穩打,也不至於現在這樣兵敗如山倒。莊深挨了太陽印一擊,被打得頭破血流,眼冒金星。他也是身經百戰之輩,知道越是這種時候越要穩住陣腳。否則燕趙歌掄著太陽印乘勝追擊,連續不停打下來,他可能再也沒有還手之力,就這麼稀裡糊塗被一個仙橋武聖亂拳打死老師傅。可燕趙歌卻不可能讓他如願,一式斬青龍飛速追擊。莊深隻能勉強抵擋,凶戾的劍氣不斷試圖破開他的真元。聖德水波破碎,福德紫光黯淡,功德厚土拚命彌補,卻有力不從心之感。陰德白氣開始發揮主要作用,為莊深謀取一線生機。當擋住了燕趙歌的斬青龍,那恐怖的太陽印,再次向下砸落。莊深招呼金色梧桐樹,勉強再次抵擋太陽印。但這梧桐樹與他本人心血相連,他此刻受傷,連累金色梧桐樹枝葉也略微有些枯萎,力量下降。此消彼長,太陽印勢頭愈發威猛,鎮壓這那金色梧桐樹不斷下落,距離莊深本人越來越近。一旁的郎青、練祖琳和天一道人見狀,都皺緊眉頭。在場眾人裡,西方至尊郎青,其實有能力幫助莊深。因為他速度最快,雖然奈何不得東南至尊曹捷,但他要幫助莊深等人,以靜製動的曹捷也不能保證每次都及時攔截。方才交手過程中,他就幾次幫助練祖琳。雖然往往隻有出一招的機會,就會被曹捷重新絆住,但就是這樣幾次打岔,擾亂燕狄的攻勢,已經足以讓有傷在身的練祖琳,重新穩住陣腳。西方至尊郎青將自己挪移虛空的本領發揮到了極致,身形仿佛無處不在,更難以捉摸,讓人難以猜度他下次現身會在哪裡。整個戰場,都被他照顧到了。除了西北至尊練祖琳以外,東方至尊天一道人也得到過郎青的幫助。唯獨隻有南方至尊莊深那邊,郎青沒能照顧到。不是他不想,而是燕趙歌陰陽天書修為不俗。不像燕狄隻是簡單參悟陰陽天書,提升自身刀意,增加自己回氣速度。燕趙歌在陰陽天書上的造詣比燕狄要深厚得多。就像不管曹捷還是劉錚穀,都不會去試圖圍攻西北至尊練祖琳一樣。陰陽指一出,除非對手力量明顯強出許多,又或者能破解陰陽指這門絕學,否則根本不懼敵人圍攻。郎青去攻擊燕趙歌,若是連環不絕的攻勢也就罷了,隔三差五隨手一招,隻會讓燕趙歌將他的攻擊,導向南方至尊莊深,打得莊深更雪上加霜。“還有一種破局的辦法……”郎青目光微微閃動一下。另一邊,被燕趙歌壓製的南方至尊莊深,目光同樣微微閃動。上方的太陽印終於壓垮金色梧桐樹,再次落下。忙於應對燕趙歌攻勢的莊深沒有餘力抵擋,再挨太陽印一擊!這一擊之下,莊深半邊身體幾乎焦黑,全靠陰德白氣和福德紫光,方才逃過死劫。但在這時,燕趙歌卻沒有繼續下殺手,而是再次施展太易之拳,鎮壓莊深。而他接下來,卻分出精力,催動太陽印,轉而攻向另一邊的東方至尊天一道人!此舉一出,全場皆驚。一旁觀戰的人,全都詫異莫名,不懂燕趙歌為何會舍了已經受傷的莊深,反而去攻擊天一道人。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的道理,每個人都明白。那畢竟是人仙之身的南方至尊,就算受傷,實力也不同凡響。旁觀者不明所以,場中正在交手的幾大強者,則同時目光閃動。“好小子,夠冷靜。”東北至尊劉錚穀喝了一聲彩:“把他留到最後再對付。”廣乘山上觀戰眾人當中,這時也有人反應過來:“燕趙歌,他不想讓南方至尊涅!”一語道破天機,所有人都恍然。鳳凰梧桐坡的武者,一旦涅重生,人的修為實力與重生前一般無二,不僅僅是保命那麼簡單。除非涅前被九曲黃河陣那樣的力量削弱過,否則一身傷勢,都會儘數恢複,重現自身正常時候的巔峰狀態。燕趙歌現在打死莊深,結果就是莊深涅重生,傷勢痊愈,重新生龍活虎。到了那時候,吸取這次經驗教訓的莊深,肯定不會再冒險,而是穩紮穩打,步步為營。不僅如此,因為他自身傷勢恢複,現在衰弱的金色梧桐樹,也能恢複巔峰時的力量。那樣的話,燕趙歌想再複製先前的戰果,可就沒那麼容易了。而現在,留著已經受傷的莊深,其戰鬥力比起巔峰時無疑要弱了許多。燕趙歌完全可以在和他糾纏的同時,分出心神去幫助其他人,對付郎青、天一道人、練祖琳他們。等到其他三人敗亡或者潰退之後,再對付莊深即可。“除了壽元儘頭,投火涅以外,鳳凰,是不能自戕的。”燕趙歌平靜看著莊深:“你修鳳凰真形卷獲得強大力量,卻也要受其製約。”莊深冷冷注視燕趙歌,不發一言。西方至尊郎青則皺緊眉頭:“仙橋勝至尊,何等榮耀,燕趙歌此子竟然能生生守住心境,仍然冷靜沒有大意,讓這個破局的辦法不能實施。”“難怪,難怪……難怪他能走到今天,這不僅僅是武學天賦和絕學寶物能培養出來。”郎青暗歎一聲,身形瞬間在原地消失,幾乎沒有時間間隔,在消失的同時便出現在另一個地方。他手中虛空凝結為透明無形刀鋒,試圖替天一道人阻擋太陽印。可這次東南至尊曹捷的劍鋒,後發先至,一劍攔下郎青的虛空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