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娑婆淨土繳獲的人元石碎片，入了西方極樂淨土，之後造就了無量天尊。”哪吒搖了搖牙齒說道。“看來是這樣沒錯，為了牽製彌勒尊佛祖，所以阿彌陀佛祖和西方極樂淨土創造了又一方外道，來爭奪和攤薄彌勒尊佛祖的香火願力，抑製其發展。”燕趙歌點頭。“由此我們可以得出另一個推測，很可能，彌勒尊佛祖越強，佛門外道越強，則阿彌陀佛祖受影響越大。”大殿裡眾人都神情沉靜。作為道境大能，關乎超脫之間的爭奪，往往牽一發而動全身。阿彌陀佛祖和東皇太一在這個紀元的博弈，在如來佛祖上個紀元末剛剛超脫時，就已經展開。兩位當世最古老的道境大能爭鋒，你來我往，見招拆招。昔日中央娑婆淨土佛門內亂，和影響道門深遠的那一次大破滅，都隻是兩位道祖角力下，最激烈的體現。在此過程中，直接促成了兩大外道的誕生，也見證了兩位新道祖的降世。燕趙歌曾經就想過，自大破滅後兩大外道糾纏征戰多年，西方極樂淨土和妖族卻居於幕後，休養生息，直到最近這幾百年裡，才終於重新出世。先前兩大對立陣營裡，相對西方極樂淨土和妖族來說，仙庭與白蓮淨土，難免有些弱勢，仿佛馬前卒先鋒官一樣。這其中固然有同境界下外道高手實力遜色的原因，但追根溯源，他們的誕生，從最初就是阿彌陀佛祖和東皇太一爭鬥的產物。當然，無量天尊和未來佛祖既然已經成功登臨道境，那他們便也有足夠底氣，加入這場亂局。外道中人滿懷雄心壯誌，同樣不出奇。隻是在了解其中內情的人眼裡，看起來難免有些諷刺。不過，道門中人此刻卻沒有嘲笑外道的心情。在無量天尊誕生的那場大破滅裡，道門遭劫，跌落前所未有的穀底。天庭神宮破滅，三清嫡傳淪喪，大量道門強者隕落。道門嫡傳從那之後，步入曆史上最黑暗的歲月，直到近些年才重新恢複元氣。“彌勒尊佛祖越強，佛門外道越強，則阿彌陀佛祖受影響越大，那麼……”封雲笙眉梢輕輕揚起：“無量天尊跟我道門這邊呢？”三清祖師都已經超脫，但尚有太上老君存世。“佛是佛，道是道，雙方道統終究有區彆。”楊戩說道：“兼且無量天尊登臨道境，同彌勒尊佛祖還有幾分不同，除了人元石以外，還涉及天元石。”“更何況，阿彌陀佛祖的對手，是東皇太一，沒必要節外生枝，將老君牽扯進來。”真要是對老君本身有影響，天曉得老君會不會當場立即插手。即便沒影響，老君會不會理這件事，阿彌陀佛祖也難以肯定。如無必要，他當然不會去主動挑釁嘗試。事實上，慫恿道門中人化作無量天尊，也是沒有選擇的選擇。佛門外道之路，已經被未來佛祖占了。九幽自成一係，不走香火願力的路數。妖族當時就在東皇太一眼皮底下。所以若非沒有其他選擇，阿彌陀佛祖不會從道門中挑選，這多少已經冒了些將太上老君牽扯進來的風險。雖然直到現在老君都置若罔聞，看似西方極樂淨土冒險成功，但多多少少仍然擔著些隱憂。畢竟誰也不知道老君會不會在某個時候，突然找後賬。何況，老君未必真的一點動作都沒有……燕趙歌坐在椅子裡，沉吟不語。“天庭神宮裡，隻有我才能看見的無極天書……”燕趙歌心中思索：“我對於太清一脈絕學，超乎所有人之上的契合……是否還應該加上老爹那朵太易華雲？”燕趙歌沉思著，一旁的哪吒則臉色難看，磨著牙齦：“果然是西方極樂淨土挑唆，以至於無量天尊降世，引發那一場大破滅！”無量天尊即將降世之時，驚動未來佛祖出手阻截。最終天庭神宮毀滅，整個寰宇大千卷入戰亂，以至於破碎。“這些事情，一筆筆帳，我們遲早會找回來。”楊戩開口說道：“但還是要腳踏實地，彆讓仇恨衝昏頭腦。”他看向哪吒：“道境大能有多強，我們大家都清楚，不用再一遍遍說了，想要清算舊帳，現在我們還力有未逮，需要一步步走到更高處，才能有足夠的底氣。”哪吒頷首：“道兄放心，我明白。”他心高氣傲，總是手比心快，所以才常有莽撞舉動。此刻跟燕趙歌等人坐在大殿裡說話，當然很快就冷靜下來。“首先，我們就要走好接下來這一步。”楊戩衝哪吒點點頭，然後說道：“現在我們知道了當年的一些隱情，也對東皇陛下和阿彌陀佛祖的動機，有所猜測。”“接下來，該考慮另一個問題了……”聽楊戩說到這裡，先前沉思不語的燕趙歌接口說道：“該考慮，陸壓道君為什麼給咱們送這封信，他又想憑此獲得什麼？不，不對……”燕趙歌抬起頭來，環視封雲笙、楊戩、哪吒：“應該說，東皇陛下為什麼要傳這封信給咱們？”如此深入的揣摩探究兩大道祖，其中難度，無需多言。事實上，如果不是眼下大殿裡幾個人修為實力都足夠強，換了修為較低的人來，光是這樣議論阿彌陀佛祖和東皇太一，都可能驚動他們。陸壓道君將有關兩大道祖這麼隱秘的信息傳遞過來，不說是東皇太一授意，也至少是他首肯。沒有東皇太一幫忙遮掩，阿彌陀佛祖必然被驚動，九靈元聖到不了道門諸天就會被堵在路上。“東皇陛下，告訴我們當年之事，是為了什麼？”燕趙歌坐著，手指輕輕敲擊旁邊的桌麵：“不管是道統之爭，還是人命債，仙庭和無量天尊確實是咱們最大的仇敵不假，西方極樂淨土和阿彌陀佛祖是幕後黑手。”“但這並不意味著我輩道門傳人短時間內，立刻就要跟西方極樂淨土還有仙庭見生死，何況白蓮淨土那邊也不乾淨，同樣有我道門血債。”燕趙歌常常呼出一口氣：“東皇陛下，傳信息給我們，目的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