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獨行一(1 / 1)

刀氣縱橫 妖城 2169 字 2個月前

這一夜斷雲是在半醒半夢之間度過的,他不敢肆意酣睡過去,卻也不時抓緊難得的片刻小眯一下,太累了。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那詭異的地獄鐵甲魔蟲在這片區域出現過後,這裡的沙河大毒蠍異常密集地從四麵聚來,它們模樣貪婪地吸收著殘留的邪惡氣息。一夜的工夫,沙河大毒蠍似乎脫胎換骨一般,全身由原來的銀黃色蛻變為通體的墨黑,甲殼黑得油光錚亮,個頭也強壯膨脹了不少,行動速度和攻擊強度大大地得到了增強,就是毒液都至少猛烈了兩倍。斷雲是絲毫不敢怠慢,手裡的生銅刀一夜未曾鬆開過,殺得一身血腥味道異常濃重,其間不斷被變異的沙河大毒蠍群毆,受了不輕不重的傷。受傷對他來說,本來是家常便飯的事情,強悍的身體更是能較迅速地愈合開裂的傷口,但現在這些變異大蠍子鋒利的尾針毒刺卻是成為最大的麻煩。比以前猛烈了數倍的毒素侵染體內,在血液中橫行掃掠,不斷衝擊著身體各條敏感神經,產生惡心、頭暈、眼冒金星、身體發軟四肢無力的症狀。斷雲抱著刀,苦苦地支撐了一夜,依靠有利的地形,擊退一波又一波的毒蠍子大軍。當黎明的曙光劃破遠天的寂寞時,珍稀可貴的光線千絲萬縷自天穹破裂處揮灑飛翔而來。他終於可以歇一口氣了,變異後烏黑可怖的沙河毒蠍子,在黎明到來的時刻突然四散開去,也不知道又流竄到了何方。斷雲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搖了搖沉重數倍的頭顱,盤膝坐在鬆軟的黃沙上運起血魂氣勁,以來恢複疲憊不堪的身體和趨散入侵身體的濃鬱毒素。他異常的鬱悶難過:該死的大毒蠍,幾乎要把我的身體變成一個大毒囊了,著實的可惡!絲絲縷縷的淡黃色氣霧自微泛紅光的身體嫋嫋散溢而開,本來被麻痹得全身紫青的皮膚也漸漸恢複原來的玉白顏色,在這樣冷峻的寒風中汗水混雜黃青之色汩汩而出,一陣異常難聞的腥臭自他身體上烤炙而出,還好他自己沒有什麼感覺了。一夜不絕不斷的考驗,讓他五官感覺漸乎麻木。大約用了一個多時辰的工夫,他終於將絕大部分毒素排除體外,汗水濕透全身又被風乾成衣服上的鹽分,雖然依然有些狼狽委靡,但還是整體清爽振奮了不少。隻是,在經曆這漫長的煎熬之後,原本就乾渴的身體現在更是異常需要生命之水的滋潤。斷雲咬了咬花白開裂的嘴唇,站起身子往沙丘高處急越而去,高處好放散視野,看看有沒有開始走到這邊遊蕩的刀子,或者張望到救命的沙河古井。風沙猛烈,吹得長發激蕩飛揚,也吹去一身混雜難聞的氣味,清爽之後是微微的窒息阻塞。拄刀穩穩站立,斷雲一手遮住一邊風暴的鋒利吹襲,一邊極目四望,入眼一片灰灰茫茫、蒼蒼涼涼。經曆這麼一番異常凶險的劫難,他突然發現自己無形中強大了不少,現在視力白天的時候可以穿越出兩三百米的距離,在這個範圍活動或靜止的生物都可以較為清楚的看到,這個範圍之外,一切是模糊的,當然有特彆的場景還是有各朦朧輪廓。“怎麼到了這麼一個人跡稀少的地方,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莫非要掛在這裡了!”斷雲咂了咂乾裂鹽白的嘴唇,喉嚨乾火得異常難受。他一邊細細打量遠處模糊的地方,希望能找到一兩顆沙河聖樹的影子,有聖樹的地方就意味著可能有古井存在,即使古井荒廢久遠,現在那也成了唯一的希望。他不免有些擔憂和疑慮:布武,極遠月他們沒事的話,應該過來找找有沒有失落在這周圍的同夥啊,難道他們有什麼不測麼?還有鳳凰那姑娘不知道有沒有事?想到地獄魔蟲和那最後聚化出來的邪異巨人,斷雲一想到有朋友落入劫難之中,不由異常的焦躁,莫名地有想拎刀殺人的衝動。風沙忽然變了一個方向,遠處大片黃沙翻卷過去後,一片舞揚半空的疏淡影子,給斷雲帶來絕望中的狂喜。光是遠遠看去,也能看出那沙河聖樹聳立巍峨的身軀至少有二三十米長,塵沙如霧,蓬散的虯乾有如老人滄桑乾枯的臂膀,遠古的蒼涼恢弘。根抓深廣,風吹不倒,沙塵掩蓋不了,頂天立地,蒼涼而悲壯,這就是沙河中奇跡一般的聖樹。它們在黃色大地之席上,被吹成騰飛張揚的飛龍,成為沙河少有的振奮人心的存在。斷雲聳動了一下貪婪的喉嚨,再沒猶豫,奔下高聳如大地饅頭一般的沙丘,頂著風沙的勁吹快步行去,身上淡淡紅光使得風力稍稍側分,行動速度大大加快了。他以前也曾迷失過方向,食物和淨水耗空的情況下,依靠沙河聖樹旁邊的荒廢古井度過艱難的時刻。今天這樣的情況,雖然糟糕之極,卻也沒有把他嚇倒。行進中,沙河聖樹那龍行飛揚的身軀逐漸清晰。斷雲欣喜之下,卻也不敢就那麼狂衝過去,因為沙河聖樹下麵,或匍匐或行走著怕有上百頭大小不一的沙河蟲獸。每處荒廢古井周圍,總是會聚集大片的蛇獸,散散聚聚、來來去去總保持著一個數量,它們自有辦法從深深的古井中汲取補充的水分。說道這裡,免不了要提到一種長頸白駝,白駝全身雪白,隻有尋常牛犢那麼大小,但勃頸卻是異常細長,每一處荒廢枯井總會有幾頭長頸白駝活動在那裡。那些自己沒辦法取到飲水的野獸,這時候不得不求助這些長頸白駝。力量強大者,諸如狂風血虎,則是直接驅逐長頸白駝給它們汲取飲水,而打不過長頸白駝的小型蟲獸,就隻有萬般討好白駝,替它搔癢除虱子來作為交換了。白駝長長的勃頸可以伸入黑乎乎的枯井之下,吸足水分則一點一點地收縮回來,然後直接噴到其他口渴的蟲獸張開的嘴裡。一般來說,這些荒廢的古井就成為了沙河中各種蟲獸的取水點了,刀子們出外一般帶足淨水,除非萬不得已是不會取喝渾濁苦澀的古井水的,何況那些水經過那麼多沙河獸蟲的飲酌。還好,那裡就五六頭狂風血虎厲害一點,其他白駝、沙獐、血肉之軀的土狼之類,都不放在斷雲的眼裡了,烏合之眾數量雖多,但一驅趕就會化作猢猻散了。悄悄摸了過去,百來頭大小蟲獸的噴息聲都清清楚楚。那圈圈蟲獸之中,甚至盤旋著一些大腿粗細的三角長蛇,這些一身雪白如玉的大蛇咻咻咻地伸縮著鮮紅的信子,猙獰的三角頭頂部有一團肉質的王冠,顯示著不可侵犯的威勢。“操,那是毒性極其猛烈的三角毒頭龍啊,這裡怎麼出現七八條之多?”斷雲咂巴咂巴乾裂的嘴唇,微微猶豫下還是選擇了攻擊,貼地慢慢爬近,越靠近沙河聖樹風沙越變得微弱。在那群獸中間,幾頭搖頭晃尾、全身精力充沛的血虎正追著一些弱小蟲獸戲耍。“嗷——”一聲怒喝有如九天雷炸,突如其來之下這些大小沙河蟲獸在短暫的驚楞之下,逃竄衝撞下亂成一團。帶起一大蓬黃色沙塵,斷雲怒豹一般的剽悍身軀一衝而起,淩空振臂吐氣,左臂生銅刀紅光大盛,一道細密發亮的血紅氣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隔空沒入其中一頭格外雄壯的狂風血虎身體。身下的各種蟲獸橫衝直撞,甚至互相之間攻擊了起來,體型小的蟲獸往往成為高大強壯野獸的踐踏對象,混亂間那三角毒頭龍顯示出驚人的攻擊破壞,閃電一般的探出它們的三角蛇頭,一咬之下不幸的蟲獸身體頓時變得青黑,哀斃死去。同時,狂風血虎咆哮下也祭起**根翻翻滾滾的粗高風沙之柱,沙柱盤地而奇,旋轉中產生渦旋一般的吸引拉扯之力,卷飛拋起不少躲避不及的蟲獸身體,有的被盤旋在沙柱頂端的小獸甚至被絞了個血肉模糊。然而,那頭遭受攻擊的狂風血虎還來不及縱身撲上,斷雲那一記破壞力超強的刺雷已經炸散開來,隻聽那血虎絕望嗷叫一聲,全身突然噴出無數股血泉,緊接著是衝爆而出的激射氣勁,那血虎的身軀炸裂成漫天的血雨,疾走亂衝的氣勁暴走之下更是有如炸彈一般造成了大片的傷害,激散氣勁洞穿靠得太近蟲獸的身體。剛剛落地,斷雲一腳踢飛一頭紅著眼睛衝上來的小獸,生銅刀挽了個刀花,勁喝之下再次擊殺一頭受到刺雷餘炸傷害的血虎,電火之間,不算那些被震蕩波殺色的蟲獸,他也是連續搏殺了兩頭強壯的狂風血虎。渾身血光,怒發狂張,當真有如殺神一般。殺欲一起,內心的狂躁再次悄然滋生,讓他瘋狂有如獅虎,連連怒吼,縱掠進退在氣勢洶洶的狂風沙柱之間,生銅刀紅光霍霍,灑出片片刀影,將他整個身軀裹進了刀光之中,碰觸者爆散出片片血雨。雖然狂躁之下,氣勢無可阻擋,但卻照顧不到細微之處,血虎的風刃以及其他蟲獸的攻擊在他身上又增添了無數新傷。那身衣裳已經破碎不堪,尤其是上衣,已經隻剩一些布條扯在上麵,條條道道深淺不一的傷口赤紅猙獰,宛如火燒火燎。再次擊殺兩頭剛才受創於刺雷之下、移動不便的狂風血虎,剩下的那頭狂風血虎被殺蒙了,哀嚎一聲竟然躥入漫漫風沙之中,遠遠地逃走了。血虎都殺跑了,那些小蟲小獸卻是更是不堪,早散亂逃離,剩下血肉模糊的一地。血虎那毛皮卻是不值錢了,因為創孔太多。斷雲大聲喘氣,**血汙一片、精壯鼓起的胸膛劇烈起伏,狂放暴躁難以控製的殺戮毀滅**下,隻知道瘋狂揮刀殺戮,體力的流耗那是非常之快的,這時他才覺得身體空了一般。“起——”斷雲生銅刀一揚一圈,十數道粗細大小不等的血紅精華自地麵狼藉獸屍的身上漂浮而出,迅速地自他天靈蓋灌輸而入,仿佛在生機無限的溫泉中沐浴一般,斷雲舒暢地仰天長吐了一口氣,自此刻起他再沒有後悔自己選擇了邪修這一途徑。無論前方凶險如何,這邪修功法可以讓自己實力加倍增長,增強保命的安全係數,其他的一切又算的什麼。也許,這是適合勇者的修煉方式,怕死亡怕被圈殺就不要做一個刀客。邪修一路,獨、凶,但快、猛!代表了一往無前、勇猛精進,惟心無懼,才能快速晉升那無上之境!一團血汙之中,有條東西動了動,趁斷雲沉醉的時刻驀地彈跳而出,咻咻絲息說明了它的身份,卻原來一條被狂奔逃竄的蟲獸踩踏得昏迷過去的三角毒頭龍,此時蘇醒過來驀地發動噬人的攻擊。刀光一閃,猙獰的三角蛇頭立即與彎長的身子分離。斷雲急速側身一偏,三角蛇頭貼臂而過,他反手大刀一拍,卻是將那在沙地還欲彈跳起來的蛇頭拍了稀巴爛,眼力、反應、力量一個不能差,要不就要被毒翻過去了。斷雲可不認為自己的身體強悍到可以抵禦者奇毒無比的三角毒龍攻擊的地步,雖然無恙但一身冷汗還是冒了出來。高聳張揚的沙河聖樹投下淡淡的影子,斷雲探頭伸入樹下的古井,濕涼的水氣撲麵而來,不由使勁聳了聳乾燥如火的喉嚨。圓形古井四五個平方的截麵大小,深深的,幽黑看不清底,清新的水氣蒸騰而上,讓人精神一振,隻有晃動的流離水光在下麵偶爾蕩漾入眼。撐住古井兩邊,斷雲小心翼翼徐徐攀下,還好下麵沒有鑽出什麼凶惡邪異的蛇獸之類,淩空攀懸在水麵之上,撥開從聖樹掉落下的枯枝和淡淡一層的粘滯物。他不管這黃澀渾濁的枯井水對身體有沒有副作用,又喝不死我,他邊想著很是貪婪地飲了個飽。井水帶著熟悉的沙塵土腥味,還有一些說不出的怪異味道,但卻讓乾涸的心田重新煥發起了勃勃生機。可惜牛皮水囊可能被鳳凰扯掉了,沒有盛水工具下,斷雲隻好一次暴飲個夠了,總能支撐到明天。雙腿一用力,身影已經自古井中拔射出來,那些逡巡周圍不願散去的蟲獸一嚇之下不由又化作鳥獸散。扯下那拉拉吊吊的殘破上衣,傷痕斑斑的身體正在慢慢恢複,再過些時間身上就隻會留下淡淡的疤痕。斷雲定了定心神,也不去理會那些蟲獸,判斷了一下極西位置的埋骨墓地方向,他獨自踏行而去,**的胸膛迎接著肆虐呼嘯的風暴,孤單身軀上卻流露出一種越見強大和成熟的堅定!?(全本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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