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浪天涯!還好你仗義出手,難得!”“孤獨刀謝過!”“我是斷雲,不用客氣!”浪天涯和孤獨刀稱謝後,都掏出一個小白瓷瓶抖出止血療傷的藥末,這小瓷瓶和斬將手中的那個一模一樣。外傷二品丹藥,玉心散,沙河外界流進五品,有錢的老油子手上多有這麼一樣,人在亂世,難免挨刀受傷。孤獨刀和浪天涯身上都帶著一種深蒼的流浪寂寞味道,雖然一身殺氣流露,但和斷雲平常看到的邪修者那浮躁的神態大不一樣,或許是兩個長期埋頭某個偏僻角落一心修煉的刀子。沙河區域遼廣,一個實力派刀者真心想要藏匿身跡,也不是什麼難事。浪天涯也是一身紫縷鎖子甲,手中拿得卻是一把銀灰色的狹長寒刀,這刀的造型斷雲在刀鋪還從來沒有看過,所以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怎麼樣,這刀還可以吧?”浪天涯將斷雲的反應看在了眼裡,他對自己這把刀也是挺寵愛的,“我自己命名的,刀名銀浪。”浪天涯介紹說,他和孤獨刀一直埋頭沙河偏僻的地帶修煉,沙河雖然價值昂貴的礦產極其稀少,但偶爾也會有驚喜的發現。這把銀浪寶刀的材料,就是浪天涯和孤獨刀一次合夥在遺落的魔鬼古城冒險時找到的一塊密銀精石,浪天涯花費了一千金幣才讓刀鋒郡府的刀器大匠出手打煉,銀浪刀鋒利無比,切過無聲,比店鋪裡賣的亂雨刀猶要勝過幾分。這是斷雲第二次聽到“遺落的魔鬼古城”這個神秘所在了,他忍不住地多問了一些古城的資料,浪天涯和孤獨刀卻是一臉忌畏後怕,不太願意多提起魔鬼古城的探險過程。“古城雖然能找到一些罕見珍稀的東西,那是遠古時候古城崩塌散落各處的珍寶,但裡麵依然還存活著一些身具神奇能力的遺留者,加上破落的城中被一種濃厚的冤孽詛咒之氣包圍,進去的人常常難以生還。斷雲兄弟還是彆去那裡了,年輕人衝動就像當初的我們,很容易犯下難以挽回與彌補的錯誤,進去呆得久一點的人,即使生還出來了以後也會變得倒黴無比,據說是被詛咒的結果。”“彆看我這把銀浪不錯,就以為裡麵遍地是寶,那塊五六斤重的密銀精石隻是在古城城門口的一具刀子屍骨上發現的,想來那原主人有緣得到卻無福享受。拿了這塊石頭我和孤獨刀就沒有深入古城裡麵了。”當然,這說明遺落的魔鬼古城可能藏有一個巨大的地下礦脈,一個礦藏可以帶來大財富絕對要超出所有沙河刀子的想象。隻是,即便似乎存在這樣的可能,刀鋒郡府的唯一絕對權威吹痕刀尊,一直以來也沒有想去開發這被詛咒的邪惡古城。也隻有無所忌諱的衝動刀子,偶爾意興一起跑到裡麵去送死,運氣好的或許也能像浪天涯這樣取得一兩樣好東西安全返回,不過幸運的人總是少之又少。聽得浪天涯和孤獨刀這麼告誡,斷雲倒也收斂了一些探幽覓險的衝動,倒是舍身一直默默呆在一邊,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斷雲也不想和舍身多說什麼,隻是當他靠近舍身的時候,氣丹中那股小人形狀的紫黑之氣就越發跳動不安,他有些疑惑不解。浪天涯和孤獨刀對於舍身那一身濃鬱無比的殺氣紅光似乎也是十分忌諱,不願和舍身靠近多聊。邪修者之間情誼本就輕薄如紙,朝聚夕散,誰也不願意付出無意義的真情感。想想那浪天涯和孤獨刀雖然是熟人,但在剛才精猛他們正途獵殺這包圍中,依然是不願互相貼近作戰,可見邪修者那冷漠的心裡已經很難相信彆人。“刀鋒鎮已經不遠了,我甚至可以嗅到鎮子那乾爽清淨街道的味道,那淡淡的花香!”斷雲極目感望了一陣,輕笑著說道。“嗯,天行者他們的獵殺隊伍肯定不止剛才那一對,我們相互間還是保持距適當離,彼此呼應前進吧。”舍身終於插話,他也意識到現在不是逞個人英雄的時刻,這提議卻得到了大家的讚同。四個邪修者仿佛甚有默契的多年夥伴,彼此對看了一眼就有如四條黑色深海裡的紅魚要劃進深水灣。正途獵殺聯盟卻是大海中灑下展開的漁網。“我很奇怪,為什麼你殺孽那麼深重,竟然也能順利渡過殺劫?”錯分間,斷雲在舍身耳邊飛快地低聲說了一句。越靠近舍身,斷雲體內氣丹中那股小人形的紫黑氣似乎就越躁動衝撞,似乎受到了舍身身上什麼力量的吸引。“靠!我舍身自身實力非常強悍好不好?”舍身雖然這麼說,但那刻臉色忽然輕微難覺的變化卻沒有逃過斷雲的觀察,舍身說話的同時似乎下意識地按了按心臟位置的左胸膛,幾絲細白微光頓時從他五指縫隙難以察覺地散溢了出來。斷雲饒有深意地笑了一笑,轉身掠飛而走。望著斷雲的背影,舍身那灰色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還有濃烈的殺機。他,身上莫非真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天行者和其他自詡正義團隊暫時結成的聯盟,果然在刀鋒鎮周遭布下了重重狙擊防線。斷雲、舍身、浪天涯和孤獨刀他們一字排開的前進,在黎明到來之前至少還遭遇了四波狙擊,要不是之前斷雲他們將精猛他們那撥成功擊退樹立強勢,恐怕被狙擊的次數要遠遠超過這個數目。要替天行道,除凶衛道,自然也要留得自身性命再說,像這四個凶悍之極的暴徒,還是留給其他高手搞定吧。這是不少天行者狙殺小組心中的想法。眺望已經朦朦朧朧出現在四人視野中的雄偉龐大的刀鋒鎮。上空氣度恢弘、緩緩流動的雲團此時被晨光映照得隱隱金紅,蒼茫雲氣之下刀鋒鎮有如沙河世界的守護巨人。斷雲、舍身和浪天涯他們互相看看彼此身上被鮮血染紅的刀甲,忍不住發出劫難過後的歡喜感歎。正途獵殺勢力這次雖然是有備而來,而且加上這些獵殺團隊平時也是訓練配合有素,但遭遇到這麼四個俱渡過殺劫的恐怖邪修者,也是刀折人翻。今夜過後,斷雲他們很可能從此行蹤無憂,當然,也有可能有更強大的特彆組合來找他們的麻煩。刀鋒鎮現在絕對找不到空閒待租售的房屋,即使是鎮中最大的鷹之客棧,如今也被沙河四方集來的刀子擠得嘎嘎作響。清爽的青石板街道,刀子們穿行的身影有如緩緩流動的河流。刀尊吹痕早已經發布下命令,在南風到來之前,各大郡府機構必須做好充分到位的準備,盛大的歡送大禮也在籌備之中,刀鋒鎮被一種熱鬨躁動而又興奮火爆的氣氛包圍。如果沙河時令沒有錯亂的話,南風將在後天到來,溫暖如春的沙河將迸發出強大而壯觀的勃勃生機。大部分刀客們將暫時放下屠刀,盤膝端坐在茫茫沙河某個角落,在和風中聆聽天神的禱告信息。沙河刀子們相信,天神們是以這種神奇方式來安慰照顧庇佑下的子民,沙河,也沒有被遺忘和拋棄。滿街綠氣繚繞氣充神足的征途刀客,斷雲、舍身、浪天涯和孤獨刀他們四個一身紅光如稠雲的邪修者身影卻分外的突兀,他們在無數正途刀者驚異、仇視和憎惡的目光中坦然而行。驚異,為什麼這四個邪修者竟然突破天行者聯盟的狙殺順利進入刀鋒鎮;仇視,你們實力進速這麼快,想必屠刀之下人命無數吧;憎惡,所有的邪修者都是邪惡腥臭人神共憤的,所以你們的殺劫在五階刀客境界就提前來臨。偌大的刀鋒鎮還真的沒有幾個邪修者,這是很不正常但卻又在情理之中的。斷雲他們這樣招搖過市,雖然有點像過街老鼠,但也是狂妄自信器宇軒昂的老鼠!唉,為了這場南風,不知道有多少邪修者哥們為了進入刀鋒鎮而喪命在無恥的天行者聯盟手中,本就人數日益稀少的邪修者看來更像沙河一個瀕臨絕種的種族了,選擇了“損人利己”的高速修行方式,無疑也是邪修者一種不能回頭的悲哀。浪天涯和孤獨刀此時逃出仙鶴傳訊符,陣法力量開啟,兩隻由斑斕光點組成的彩鶴頓時從他們手中破虛而出,像衝天的煙火,自刀鋒鎮的上空疾飛而去。斷雲下意識掏了掏腰囊,有了要向美麗清純的清盈報訊的衝動,除了那張仙鶴傳訊符依然帶著暖心的溫度,囊中卻已是羞澀,今晚的住宿費恐怕都湊不出來了。舍身臉上雖然洋溢著順利到達刀鋒鎮的喜悅,但看到浪天涯鶴孤獨刀點符呼友時,卻是神色一黯,突然地感到不自在起來,目光劃過人群不知落向何方。他囊中也有仙鶴傳訊符,隻是不知還能點向呼喚何人。等待了一會,刀鋒鎮上空兩隻光點彩鶴劃掠而來,化成光點沒入了浪天涯鶴孤獨刀的胸口。“媽的,單騎那幾個人掛了,還好他在沙河修行多年,之前用錢買了大量生機點數轉化了一次重生機會,要不這次就被天行者玩死了!”孤獨刀臉色變得猙獰,對浪天涯輕聲說了一句。“嗯,我聯係的黑袍老大順利到達,這家夥藏匿隱修多年,實力果然讓人側目,路途中竟然遭遇到一神秘蒙麵強者攻擊,差點丹毀人亡,不過他剛好在前幾天晉升為了新一代刀狂,勉強支撐逃到了刀鋒鎮!”浪天涯受到回複信息也是一憂一喜,那神秘蒙麵強者會是什麼人呢,竟然能輕易擊敗黑袍這個刀狂實力的強人?這樣的疑問,同樣在斷雲和舍身心中浮現。看了看靜立一旁的斷雲和舍身,浪天涯和孤獨刀兩人默契地對視一眼,然後浪天涯發話了。“兩位如果暫時沒有其他事情,不如隨我們兩人同往鷹之客棧,黑袍老大已經包下一個廂院,地方寬敞。而且,我們有個秘密會議想兩位一同參加!”在浪天涯和孤獨刀發送仙鶴傳訊符的時候,斷雲就察覺到這兩位邂逅者身上有秘密故事,此時接到邀請,好像是個邪修強者的秘密集合,而且還有邪修者刀狂參加,他心裡充滿某種興奮好奇和期待,當下是答應了下來。舍身自從被斷雲那突然的質疑驚擾過後,就似乎開始有點魂不守舍,不過現在卻也答應了浪天涯的邀請,現在這種時刻這種局勢,單槍匹馬的邪修者太危險了。他身上那股神奇的力量讓斷雲和浪天涯他們都隱隱忌諱著,但斷雲的忌諱和浪天涯孤獨刀不同,在浪天涯看來,舍身身上那股讓人忌憚的力量不過是舍身殺孽太重產生的一種戾氣而已,實力強大到一定程度的邪修者身上出現這種氣勢也沒有大不了。斷雲體內的紫黑魔氣對舍身身上的那股力量卻有一種莫名的仇視憤怒,使得斷雲也不時對一旁的舍身產生強烈的殺機。不過他隱匿殺機很成功,沒有驚動有點出神的舍身。“嘿嘿,沒錢住宿的時候,竟然有免費的,世事實在是難以預料啊!這浪天涯和孤獨刀看起來像是要做一場大事,他們低垂的眉頭蘊藏的野心**卻逃不過我的眼睛!”跟在浪天涯他們後麵,在人群中穿插而過,斷雲在心裡默默計量著,隻要浪天涯和那個黑袍刀狂的野心計劃對自己無害,去見識一下也是無妨。到了鷹之客棧,斷雲發現,黑袍竟然也是個神神秘秘的家夥,黑袍本人全身籠罩在一襲黑色長袍之下,即使是一般邪修者身上顯眼的紅光也收斂得幾乎察覺不到,整個人有如藏匿深淵下的陰影。不過黑袍氣息有些萎靡不振,想必被神秘強者重創後元氣大傷至今未能恢複。“咳咳咳!”黑袍和其他幾個先行到來的五階邪修者將浪天涯他們迎入了客棧包院,進入一個寬敞的密室,寒暄幾句卻忍不住地咳出幾團浴血來。這時黑色大袍之下一道鮮亮火光突然冒出,圍繞黑袍身上急速盤旋幾周,仿佛要驅趕神秘危險東西一樣。“咦呀!”就在神秘的黑袍身上出現那道火氣的時候,一身血光粘稠的舍身胸口位置也突然飛出一縷細白光芒,和那鮮亮火氣撞交一起,兩道光氣纏繞融交間似乎一下子變得活潑生動了許多,光彩更亮上了幾分傳遞出一種舊識重逢的喜悅。這不由讓斷雲和在場的邪修者驚訝出聲!“你那是什麼仙器?”陰影中的黑袍和血光四射的舍身突然同時朝著對方喊了一聲,他們太驚喜了,忍不住喊出聲後察覺極其不妥後,飛快地掃了驚疑注視中的其他人一樣,兩人打了哈哈當作沒事發生一樣。仙器?寶貝?傳說中天神於遠古時期遺留下的神秘法寶?斷雲、浪天涯、孤獨刀還有其他幾位剛認識的邪修者麵麵相覷,強烈的好奇和幾乎按耐不住的衝動差點讓他們大聲呼喊。黑袍無疑是個身份極其神秘的家夥,就憑他在刀鋒鎮如此擁擠的時候還可以包到“鷹之客棧”這麼一個廂院,而且還有這麼一個密室就可以度猜出一二,何況此時失言說出了“仙器”二字!隻是,這樣一個強大的邪修者,為什麼在沙河一直默默無名,如果不是浪天涯他們介紹,斷雲和舍身恐怕根本就不知道沙河還有這麼一個強大邪修者。咳咳,再次吐出一口淤血,在昏暗中朝一個方向默默地凝視了一會,然後黑袍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好像鬆了一口氣,這才示意大家坐到密室中早已放好的乾淨蒲團上。“原來那個狙殺我的神秘強者,利用他遺留在我體內的一點氣息,一直在感應尋覓我的蹤跡。剛才那下正是他忍不住用靈神氣機感應探詢,幸好我身上有樣護身寶貝,加上這位舍身兄弟身上法寶一幫忙,頓時徹底地消弭了殘留在我體內的最後一點危險氣息!”黑袍盤膝端坐在素色蒲團之上,雙手合立,昏暗光線下有如一尊坐化的佛像,給人無形的威壓感。“看來這沙河是再也待不得了,這神秘強者如此強大的神通,在庸者無數的沙河,掰指一數也知道是那位尊者。還好還好,南風將至,我們不必再逗留這該死的沙河了!”雖然大家不太明白黑袍所指為何方神聖,但他說到的不必再逗留沙河卻讓密室中的一乾邪修者精神一振,畢竟大家都是渡過殺劫的五階刀客,除了斷雲和舍身其他的都是渡過第一重小殺劫許久的老刀客了,南風吹上一吹,說不定就突破瓶頸可以離開這該死的沙河。?(全本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