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大哥溫柔而信任的目光,四個人的心裡都是有些疼痛的感覺。堂堂穀家,千年望族,今天卻要淪落到被人如此欺辱的下場。“莫雲飛這個王八蛋,老子恨不能劈了他!”穀誌高的脾氣火爆,終於忍不住開罵道。狠狠一跺腳,足下青磚橫裂,竟是名鬥皇巔峰。“三哥,現在罵他也無濟於事了!關鍵是,怎麼應對這個局麵!”穀誌深是五兄弟裡年紀最小的,但除了穀誌高外,他卻是最為沉穩也最為聰明的一個,對穀誌強說道:“大哥,殿主那邊,還有沒有辦法溝通?”其他三人,包括穀濂三人也都望向穀誌強。如果殿主發話,則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了。可惜,穀誌強的臉上看不到希望,微微搖頭。“殿主閉關近五十年,此次這事也是馴龍穀外族副管事汝城搞出來的!他既然非要我們把鹽鐵生意全交給姑蘇世家,顯然已經得到了想要的好處~我們的聲音,根本傳不到更高層!”“馴龍穀裡的老家人們,不能幫忙帶話嗎?”穀誌深問道,看到負責情報的四哥穀誌遠微微搖頭,愣道:“馴龍穀到現在還是處於封閉狀態,任何人不得進出?究竟出了什麼事,這已經快一個月了!”如果不是一個月來馴龍穀封閉,隻要把消息捅進高層,以穀家的底蘊,總能找到可以和汝城討價還價的對手。但是現在汝城給的期限已經到了,二十名馴龍穀鬥尊高手就在姑蘇家等著。如果穀家硬來,勢必被他們殲滅。殲滅一個穀家,對馴龍穀而言根本引不起任何波瀾,因為這樣的附庸勢力,實在是太多了。“如今唯有一戰!”一直以來便最為沉默和謙和的二哥顧誌謙,忽然開口說道:“我們穀家戰將之後,是我輩無能,兄弟五人修行半輩子,也隻有老大一人勉強跨入鬥尊!”眾人聞言都是一臉的慚愧,一名鬥尊,四名八級、九級巔峰鬥皇作為一個附庸勢力其實已經很強,比當初的葉家的境況好多了。但真的出了狀況,才知道自己根本不值一提。“現在家族下一代,每一個都比我們有希望,有天賦!尤其是霜兒,極有可能是我們穀家再度中興的希望!我這個二叔沒彆的,但絕不會讓她就這樣毀了一生~”“對,生意可以不要,大不了我們穀家從此粗茶淡飯,過普通人家的生活!”穀誌高一拍椅子,摟住了二哥,說道:“我從小就喜歡二哥,最爺們!”“可是為了霜兒,讓整個家族……”穀誌強感動,他從心裡也是這樣打算,但他畢竟是家主。現在兄弟們提出這一點,讓他感慨,也有些慚愧。“沒有了希望的家族,又有什麼意義!就算這一次讓我們僥幸過關,下一次呢?”顧誌謙說道,又對穀濂三人說道:“濂兒,你們三兄弟再去一次,就說我們穀家願意讓出全部的鹽鐵生意,請他們出手相助。但霜兒的事,絕不同意!”“是,長老!”穀濂三人的心中都是湧現無比的豪氣,這才是一代名將的後代,威武不能屈!而聽聞五位長輩對此事的意見,他們也知道穀霜絕不會有危險,也放鬆了不少。立刻告辭,三人再度騎上駿馬,飛馳而去。莫家在下黨城,相距五百裡。三人隻有穀濂是名二級鬥王,其他兩人還是大鬥師,所以趕路還是要借助馬匹,才能保證最快時間傳遞消息。“父親……”此刻大堂影壁之後,穀霜的眼中滿是淚水,情不自禁。怕自己哭出聲,忙退了出去,回到了自己的小院,怔怔坐著發呆。一個月前她突破鬥皇,學院準了她一個月的假期回上黨探親。作為上下黨兩城萬裡之內,唯一一個二十三歲就突破鬥皇的人,她的歸來讓整個家族都沸騰了。而這種強勢,自然有提振穀家聲威的作用,卻也引來了禍水。穀家如果是千年前的穀家,出現這樣的天才,必將讓穀家更上一層樓。但現在的穀家,卻已經日薄西山。當年最強盛時,上黨地區全部的經濟產業,都控製在穀家手裡。甚至下黨地區的一些商業,也由穀家操持。但慢慢各種產業都被新生的勢力侵奪,馴龍穀也想要保持上黨地區的平衡,所以穀家到了這一代已經被削弱到隻剩下經營上黨鹽鐵兩項生意的命脈。還好這兩項生意的利潤夠高,穀家表麵上還能保持風光。最可怕的是這一代修行者的天賦,都是中等平庸。最強的穀誌強也六十多歲,也不過三級鬥尊,而且遲遲沒有晉級的跡象。隨著上一代鬥尊強者隕落,穀家的戰鬥力也跌入了穀底。雖然穀霜加入蠱雕學院算是和四殿之一攀上了門生關係,但蠱雕學院和馴龍穀並稱,而且穀霜在學院中依然不算最出色。或者說,穀霜的出色,還不足以讓蠱雕學院改變中立的立場,來力挺穀家。但保住穀霜,卻是絕對沒有問題的。相信馴龍穀也不至於為了穀霜,敢和蠱雕學院正麵作對。當然,穀家的人和外麵的人一樣,都不知道現在的蠱雕學院也和穀家一樣,是曆史上最為薄弱的一代。如果沒有葉歡煉製至聖丹,現在依然還是三名普通級彆的鬥聖。和馴龍穀有一位八級鬥聖穀主坐鎮,完全不可同日而語。所以一直覬覦穀家產業,現在上黨城真正的第一勢力姑蘇家族出手了。姑蘇家族與馴龍穀外族副管事汝城關係密切,汝城出麵要求穀家讓出鹽鐵生意給姑蘇家族經營。或者,用穀霜和姑蘇家聯姻,一起經營上黨城。說到底,姑蘇家的目標也是穀霜,不僅斷了穀家的希望,還能給自己的家族帶來一個潛力無限的強手。如果她能為家族生下一兒半女,這一脈也許就是下一代天賦最強的一代,家族的崛起希望就更多了一分。而同樣抱有這種想法的勢力不在少數,隻是最有實力的是姑蘇家族,他出手了,其他勢力也就沒了機會。不過還是有不少勢力渾水摸魚,這半個月來穀家的生意受到不少私鹽私鐵幫派的侵蝕,可謂焦頭爛額。“如果是他在,一定能解決這些問題!”穀霜呆呆看著庭前的那株棗樹,腦子裡浮現的是葉歡那張倔強卻溫柔的臉,忽然覺得有些委屈。葉歡已經走得那麼遠,而她的人生,似乎便要在這裡嘎然而止了。入城官道上,穀家那座曆史悠久的牌樓,諱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