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1 / 1)

燎原 不問三九 1798 字 2個月前

拱了一天勁兒, 現在攥著對方的手語氣軟下來說話, 心也就都軟了。挺簡單的幾個小事兒,一個摞一個的從早上摞到晚上, 摞得心都焦了。其實都不算什麼, 不值當互相冷了臉。湯索言刮了刮陶曉東的手腕,說:“但凡你今天手沒傷著一隻, 我都沒那麼慌。”他說話的時候看著陶曉東好的這隻右手:“你是覺得手指骨折不算骨折了?你覺得醫生說一句長好了還跟從前一樣就不用管了?”“你現在骨頭還沒完全長好, ”湯索言看向他,“錯位了還得再去複位,你當它現在多結實?”陶曉東聽進去了,點頭說:“以後我注意,言哥。”“後遺症手疼是什麼滋味你可能不知道, 我很明白。”湯索言解開袖扣, 撩起袖子露出胳膊內壁的疤。陶曉東心裡很不好受,今天一整天, 其實他是軸勁激上來了,有點故意拱著勁兒的意思。湯索言生氣他也不是完全沒脾氣, 湯索言的拒絕姿態讓陶曉東有種熟悉的難堪,下意識有點較勁,跟自己較勁。剛才他提到唐寧了, 現在湯索言給他看這片疤,直白地擺出來給他看。“你說我為唐寧做過的,你也能為我做。”湯索言頓了下,說, “謝謝曉東……你在意我我知道。”這聲謝讓人聽著很心酸,陶曉東皺了下眉,聽得難受。“但是我為唐寧做過的,我也能為你做。”湯索言也看著自己那片疤,“我做過了,知道疼,所以從你手傷著了到今天,我一直怕你恢複不好。我眼睛盯著看它快長好了,今天來這一出,換成你你慌不慌?”他們倆從最初開始就是陶曉東比較會說話,也是他說得多。湯索言性格就這樣,他不太愛說什麼,每次都是該說的時候才說幾句。剛才這幾句是湯索言說過的比較直接的話了,效果也很直接。這也是事兒趕到這了,不然湯索言估計也不會這麼說話。陶曉東心都聽得有點酸有點脹,低聲道:“我明白了言哥。”“之前你說自己軸,我還想你這軟脾氣能軸到哪兒。”湯索言放下袖子,也先放開了陶曉東的手慢慢整體袖口,笑著下說,“今天見識了,陶總。”陶曉東現在是什麼軸勁都沒了,湯索言整理完袖子跟他說換個座,陶曉東也老老實實下了車,把駕駛座換給了湯索言。因為這點事他倆今天一直有點彆扭,這對他倆來說也算個新鮮事兒。倆人天天相敬如賓的,是挺好,但總覺得缺點什麼。這麼一句一句帶著火互相頂幾句,反倒顯得親近多了。也就是時間還短,說到底還沒那麼熟,相處間對對方還足夠克製,不然今天他們可能還會吵幾句。小吵怡情,過後脾氣下去了就都是情趣。陶曉東洗完澡出來穿了另一套湯索言的睡衣,故意的。鬨了一次小彆扭彆過心,穿人一套睡衣,你看咱倆多親近。陶曉東故意去湯索言房間門口轉了一圈,站那兒說:“言哥我洗完了,你洗完早點睡。”“嗯。”湯索言看見他身上睡衣,失笑,“我說我怎麼沒找著。”陶曉東笑了下說:“那不還有套洗完的麼。”湯索言於是拿了給陶曉東買的那套洗過的,進去洗澡。陶曉東抻了抻胳膊,回了自己房間準備睡了。湯索言洗完的時候陶曉東還沒睡著,側躺著,剛有一點困。聽見湯索言關了燈走進來,陶曉東回頭看他。就著客廳的夜燈看到他坐在自己床邊,然後掀了被子躺下了。陶曉東眨了下眼睛:“乾什麼啊……言哥?”湯索言身上帶著潮濕的氣息,沉默著也側了身,突然一隻手摟了下陶曉東。陶曉東神經都繃緊了,湯索言胳膊經過的地方都跟過電一樣,有點酥麻。他不明顯地吸了口氣,感受到湯索言在他脖子後麵的位置碰了碰。陶曉東太意外了。湯索言在他身後低聲問著:“我今晚在這兒睡,行嗎?”陶曉東喉結顫了兩下,之後清了清喉嚨說:“行啊。”他的手搭著陶曉東的側腰,掌心貼著肚子的位置。這姿勢太親密了。呼吸時腹部跟著緩緩地起伏著動,呼吸都變得很明顯,像是能觸碰到了,他們的呼吸節奏是一樣的。這樣誰能睡著,陶曉東現在不僅不困,甚至神經還有點亢奮,他們接觸著的皮膚都很敏感。“我之前跟你說過,我這人挺冷的。”湯索言這樣在陶曉東脖子後麵說話,讓正經話顯得都不是很正經了,“骨子裡就冷,不是什麼熱情的人,跟這樣的人相處很累。”陶曉東說:“我沒覺得。”“你覺不覺得都是。”湯索言放低了聲音說話,語速也不快,“我可能……控製欲有點強,我不喜歡有什麼事情失控,控製不住的感覺我不習慣。”他說這個陶曉東就想到了他不喝酒的事。他說過不喜歡酒精麻痹神經,不喜歡被酒精影響判斷和失去控製。“在你心裡我是個很完美的人,我真不是。”湯索言把臉埋在陶曉東肩膀上,“我缺點很多,你會看到越來越多。”陶曉東把手放他胳膊上,輕輕搓了搓:“我毛病也一堆。”湯索言問:“覺得失望嗎?”“我不失望,我也沒當你是完美的,哪有這樣的人。”陶曉東轉過身,轉成平躺,側過頭來看湯索言,倆人對上視線,陶曉東說,“你把這個跟我說了,以後我要是想氣你能把你氣瘋。”湯索言被他說笑了,手還放在他肚子上沒拿開,用指腹抓了抓,輕笑道:“我等著看。”陶曉東說得還挺認真:“沒開玩笑,我要是生氣我得把你的火也勾起來,在這方麵我壓不住脾氣,各自冷靜然後好好說開不太可能,有火就都得發,不然我憋得難受。”湯索言想了想,之後問:“得發到什麼程度?”陶曉東仔細思考然後回答:“以前的記不清了,以後跟你我估計不出來。”生活環境不同,生長方式都不同,他們其實從根上就是兩種人。湯索言摟著陶曉東,在他肩膀上親了下,“嗯”了聲:“那就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這次彆放心上。”他這又摟又親的,真當誰不是男人呢。陶曉東歎了口氣說:“這次你彆跟我生氣就不錯了,我故意較勁一天了……不過說話你就好好說話,你老撩撥我乾什麼。”分著睡了一個月,現在突然在一張床上了。兩個三十好幾的爺們兒,這麼乾躺著有點說不過去,理智想躺著,身體可能不太想。陶曉東上次已經有了一次不太堪回首的體驗,這次並不想再來一次那麼冒失的嘗試。可湯索言在他旁邊,這也難忍。“……言哥。”陶曉東開口叫了他一聲。湯索言閉著眼應了聲“嗯”。“你想不想——”陶曉東話還沒說完想什麼,就被湯索言打斷了。“想。”湯索言還是沒睜眼,呼吸頓了一下,才繼續道,“我又沒什麼病。”陶曉東笑的時候肚子就塌下去,湯索言手還在他肚子上,陶曉東又說:“那要不……”湯索言說:“沒東西。”陶曉東難以置信:“你們……你連東西都沒有?”“就算有能跟你用?”湯索言用力搓了搓他肚子,把陶曉東搓得又起火又癢得想縮,“都扔了。”“那我可以——”陶曉東也把手放在了湯索言小腹上,但他話沒說完就又被湯索言打斷了。湯索言再次打斷他,聲音聽起來就帶著點忍耐的意思:“不痛快,乾。”陶曉東被他一聲“乾”給弄得愣了一下,這話從湯索言嘴裡直白地說出來實在讓人難以置信。湯索言把陶曉東翻過去了,還是從背後摟著,聲都有點啞了:“手乾,不喜歡。”他倆這個歲數這麼生扛,也是夠難熬了。這事都賴倆人太君子,放不下臉來把心裡惦記那點臟事兒表現出來,不然也不至於這時候連點東西都拿不出來。第二天一早陶曉東從床上剛一睜眼,腦子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今天得找個自助機買點東西。這一宿把人熬的。在一個床上睡過了就是不一樣,哪怕人嫌乾什麼都沒做,早上起來看著對方還是覺得不太一樣了。一起吃了個早飯,湯索言說:“這段時間我加班沒固定時間,你先回小南那兒住幾天。”“不回。”陶曉東想都沒想就拒絕。“你彆犟,”湯索言有點無奈,“我有可能到半夜也回不來,你彆一直等我,也彆自己回來。”“我不可能讓你自己在這住,昨天那人我看著精神都不好了。”陶曉東皺了下眉,“這要是你半夜回來他站門口堵著,我睡得著嗎?想想我都嚇死了。”“他進不來,物業得盯著。”湯索言跟他說,“我要是不加班就給你打電話,讓你接我?”這事跟昨早那事一樣,各有各的出發點,誰也說服不了誰。陶曉東點頭說行,湯索言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又是敷衍,真加班了一下樓肯定又看見他。昨晚剛摟著睡一覺,這會兒誰也不舍得再多犟兩句了,就這樣吧先。年末年初這段時間湯索言加班是常態,陶曉東因為壞了隻手,乾活進度落了一大截,欠的有點多。大黃那個節目這周要播第一期,按大黃自己說的,他在裡頭和稀泥和得非常專業,多餘的話不說,節目再怎麼剪也沾不上事。節目組還是想讓陶曉東去,一直商量大黃,問問陶總能不能給勻一起時間。陶曉東肯定不會去,說:“跟他們含糊著吧。”夏遠提前訂好地方了,非說陶曉東這是個整生日,得大過。陶曉東夾著電話乾活:“哪來的整生日。”“逢五就是大生日了。”夏遠在電話裡笑得沒個正形兒,“我肯定給你安排得明明白白的。”陶曉東還能不了解他腦子裡那點廢料:“你可千萬彆瞎弄,彆弄亂七八糟的。”“哎你就放心,你等著就完了。”陶曉東還是有點不放心:“我可能得領人去,你要是弄亂七八糟的糟踐我壞我事兒,你看咱倆有沒有完。”他竟然說要領人,夏遠在電話裡誇張半天,把陶曉東煩得把電話掛了。夏遠回頭就又撥過來:“你要領誰啊?有對象了?有人了你?”陶曉東:“乾活呢,彆煩。”“不是,誰啊?我認不認識啊?”夏遠震驚夠嗆。陶曉東說算認識吧。懶得再跟他說,給掛了。夏遠一個電話撥田毅那兒去了,問:“東有人了?”“什麼人?”田毅也忙,沒空理他,“沒有吧,我忙呢,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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