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 55 章(1 / 1)

燎原 不問三九 1465 字 2個月前

湯索言笑著說:“七八點鐘,我提前給他打電話。”“好嘞。”陶淮南答應著。湯索言跟他說:“現在放假了你們倆也可以搬過來住,反正不用去學校。”陶淮南不可能去,他倆才在一起多久啊,兩個人在家住正好,人多了不方便。湯索言從住院樓下來的時候,又拿了一束花。這都是這段時間以來的第好幾束了。陶曉東一看見就笑了,他開著車沒法接,讓湯索言幫他拿著,說:“我心疼死了。”湯索言挑眉:“心疼我?”陶曉東:“心疼錢,掙錢多難呢。”湯索言都不想搭理他個摳精,但是又忍不住還是笑了,問:“你是不是不知道這花不貴。”“貴不貴也太奢侈了。”陶曉東說得一本正經,但又分明是笑著的。心裡都美壞了,那個美勁兒從眼神裡往外灑,就故意逗帥醫生笑笑。彆說一束花了,東神隨手乾個小活一百束花都花不了,收花多開心呢。以前不是戀人那會兒,分開十天半個月心裡也長著草一樣的惦記,但比起現在來還是差多了。關係一定,天天在身邊看著,這隔一晚沒看著都覺得心裡空得不行。湯索言做菜的時候陶曉東連花都不收拾了,先放一邊,就坐餐桌邊盯著湯索言看。吃完飯才開始收拾今天那束小花,從店裡拿了好多空花瓶回來,店裡缺小姑娘,沒情調,以前花瓶裡裝的都是假花,後來落灰臟了就都扔了。正好倒出來空瓶給陶曉東裝他的扶郎花。陶曉東邊收拾邊想,這名字就起得好,浪漫,舒坦。湯索言昨晚一宿沒睡,這天早早就睡了,手隔著睡衣放在陶曉東肚子上。他是真的太累了,睡得很沉,前幾天他一直睡覺輕。接下來到過完年,他隻會越來越忙,醫生的職責在這兒,彆人都團圓的時候他們得加班。其實這段時間忙點也挺好,陶曉東還挺希望他忙。唐寧上次那一刀到現在陶曉東想起來都替他疼。他們一直沒提過唐寧,沒什麼好提的,這不是能掛在嘴上聊的事。有些事就隻能交給時間。忙起來就想不起來了。對他們這個年紀的男人來講,能有時間放肆地思考或是琢磨一段舊戀情,拋開主觀願不願意,單就時間來說都挺奢侈。臘月二十八那天,陶曉東自己開車去了趟湯索言爸媽家,送了不少東西。兩位老人要留他吃飯,陶曉東說忙。真忙,一堆事兒。湯索言從這天開始就得在醫院值班了,眼外傷眼急傷患者太多,他回不來。陶曉東要串的門一堆,他自己沒爸媽,但兄弟們的爸媽家都落不下,該有的禮不能差。田毅家他去了好幾趟,夏遠家他也去了,還有其他幾個去外地發展不常回來的兄弟家。有老人的有孩子的,紅包和東西都得備上。田毅爸媽問陶曉東有沒有對象呢,什麼時候結婚。陶曉東頭一年笑著點頭說有。老人接受不了同性之間的感情,沒必要說太多,不過陶曉東這一聲“有”,就夠讓人放心的了。孩子不容易,這麼多年帶著弟弟,身邊連個固定的伴都沒有。田毅媽媽連聲說著“好”,讓有空帶來看看。年三十兒這天,陶曉東小半天沒出屋,哪都沒去,陪著陶淮南和遲騁。市區裡沒有放炮的,零星幾個都連不成片。陶曉東問陶淮南:“今年還放不放花了寶貝兒?”陶淮南立刻搖頭:“我可不放了。”陶曉東笑了:“怎麼啊?”“我湯哥都忙成什麼樣了,可不敢放了。”雖然放鞭炮不是就一定會傷著眼睛去醫院,但跟湯索言有了這層關係,感覺出門放鞭炮都給醫生們添麻煩。陶曉東哄他說沒事兒。陶淮南是打定了主意不玩那個了,還跟他說:“彆攛掇我了,你能不能有點醫生家屬的自覺,一點安全意識都沒有。”陶曉東被教育了,也不再問了,躺沙發上眯了個盹兒。醒的時候下午四點。遲騁在廚房拌餡,陶淮南在他旁邊坐著小板凳,說要多多蝦米。遲騁摸了個煮熟的蝦仁遞他嘴前,陶淮南張嘴吃了,小聲嘟囔了句“沒味兒”。陶曉東笑了笑,站起來去洗了把臉,跟他倆說:“我出去一趟。”“去哪兒啊?”陶淮南朝著他的方向,問他。陶曉東說:“得去趟湯哥家,過年了。”“啊,好。”陶淮南點點頭。陶曉東拿了外套出了門。湯索言已經許多年沒在家過過年了。生了個太優秀的兒子,平時忙,彆人放假他也忙。從前湯索言爺爺奶奶還在的時候他們去那邊過年,這幾年老人相繼都走了,除夕這天也就兩個人自己在家過。湯教授在廚房剁肉餡,聲音有點吵,敲門聲隔了挺久才被聽見。陶曉東在門口敲了半天了,門開得還挺遲疑,這個時間還覺得是不是誰家串門的親戚敲錯了門。陶曉東站門口笑著說:“叔叔阿姨過年好!”白教授開的門,看見是他先是愣了下,隨後趕緊把他迎進去。“老湯,曉東來了!”白教授朝廚房說。湯教授放下菜刀,招呼他坐。陶曉東空著手來的,也不是來串門的,就是單純來過年的。兩位給他拿乾果水果什麼的,陶曉東笑著說:“我真不吃,我來吃餃子的,阿姨真不用招待我。有什麼活兒沒乾嗎?您看我能乾點什麼?我反正做菜手笨,打個下手還行。”“你那手!你還乾什麼啊?”白教授也不掐豆角了,坐在陶曉東旁邊,問他怎麼過來的。陶曉東說:“我開車來的,今天車不多,都回家了。”“你手開得了車嗎?”湯教授也過來了,把茶台又搬了過來,架勢擺起來了,看樣子想跟陶曉東喝茶。“沒事兒。”陶曉東幫著收拾,“都快兩個月了,現在就是不太吃勁兒,彆的正常。”“你還是得當心。”白教授說他,“不能大意,落毛病。”“行,”陶曉東點頭,“我多注意。”這個家裡很多年的除夕沒這麼熱鬨過,陶曉東陪著湯教授喝了會兒茶,邊喝邊聊。湯索言這段時間忙得沒空回來,老兩口還是想兒子,白教授話題總在兒子身上。陶曉東本來也愛聽這個,就陪著聊。家裡又熱鬨又樂嗬,晚飯的時候湯教授甚至還喝了一小盅白酒。問陶曉東喝不喝,陶曉東說他平時能喝一點,今天開車就不喝了。白教授不停給他夾菜,陶曉東沒怎麼吃餃子,一直吃菜了,最後剩了一盤餃子。陶曉東問:“家裡有保溫飯盒嗎?”“怎麼了?家裡弟弟沒吃飯?”白教授嚇了一跳,以為他把倆弟弟扔在家裡沒人管。陶曉東笑著說:“他們吃得好著呢,小弟做飯好吃。”“那還挺好的。”白教授站起來去廚房給他找了個保溫桶,刷乾淨了,拿過來問他,“裝什麼?”陶曉東說餃子。他不急著走,就也沒急著裝,把餃子上的水汽都晾乾,正溫熱的時候裝進飯盒。陶曉東擰好了放門口,回來繼續陪老兩口聊天。其實兩位老人平時都是內斂的人,性格都不算特彆外向,說話有理有度。今天他們看起來比平時要放開一些,笑得也多,話也多了。陶曉東陪著待了一晚上,到九點多,站起來說:“那我先回去,這兩天我有空就過來,你們要有什麼要搬的要拿的就給我打電話。”白教授拍拍他胳膊,說,“路上開車一定慢點,你手還不那麼靈。”“我知道了。”陶曉東說。說完從外套兜裡拿出兩個厚厚的紅包,笑得大大方方的不拘謹。倆教授看他拿紅包出來,看眼神就是不讚成,覺得他見外了。陶曉東彎腰把紅包放茶幾上:“過節咱們家也得沾點節氣麼。”白教授攥著他手腕說:“得我們給你。”“什麼你們我們的,都是咱們家,就蹭蹭節氣。”陶曉東說,“言哥忙,醫生治病救人,正事兒再忙都沒得挑,應該的。他忙他的,咱們沒他也一樣過節。今天沒提前打個電話我就直接過來了,叔叔阿姨彆嫌我不懂事兒,以後我常來。”陶曉東彎腰穿鞋,拎著裝好的保溫桶,再抬頭的時候看見白教授眼圈有點紅了。陶曉東還是笑著說話,就當沒看到:“我就不幫著收拾了,我這手也不好使。你們收拾完早點睡,新的一年咱們都平平安安。”“好,好。”白教授點著頭說。陶曉東開門走了,老小區沒電梯,陶曉東蹬蹬蹬跑著下樓。門還沒關,樓上兩位老人還在囑咐他慢點開車,路上當心。陶曉東揚聲回著:“哎,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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