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眼看著電梯門一點點合上,詢問的眼神看向他。沈靳沒有說話, 彎身, 突然將手機從她手中抽了出來。他垂眸看了眼,看向她:“和程謙去吃飯?”“沒有。”她搖頭, 伸手去拿手機,沒拿到,沈靳手臂一偏移開了, 目光自始至終看著她。“夏言, 對於我們目前的關係,你是怎麼定義的?”“同事。”她說。沈靳:“還有呢?”她搖頭:“沒有了。”他黑眸漸沉。她麵色平靜:“你呢?怎麼定義的?”沈靳:“夫妻。”夏言忍不住笑了下:“這算哪門子夫妻啊, 一覺醒來突然多了本結婚證, 這和夢遊沒區彆啊。”沈靳:“婚姻關係是事實。”“夢遊犯罪會被判刑嗎?”夏言問, “理論上來說,夢遊屬於精神病中的‘意識障礙’,是符合刑法規定的‘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認或控製自己行為的時候造成危害結果”, 不用追究刑事責任。”沈靳:“但判定的前提,是要依據醫學鑒定和其他證據的,你覺得, 你的行為屬於夢遊?”夏言點點頭:“算吧,不屬於夢遊也屬於失憶吧?”沈靳:“失憶和民事行為能力沒有本質聯係。”夏言:“……”然後幽幽吐出了一句:“那也是人格分裂。”沈靳看著她不動:“你是嗎?”夏言反問:“你不是?”沈靳:“不是。”夏言:“……”說不過他, 推開他想走, 又被沈靳扯著手臂拉了回來。“說來說去你就是千方百計找理由否認這樁婚姻不是?”聲調一如既往地平和徐緩。“為什麼不?”夏言試著抽回手,“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再嫁給你。”被握著的手腕倏地一疼,她皺眉, 抬頭看他。“什麼叫再?”他問,“再的意思就是以前你已經嫁給了我不是?”“我們離婚了嗎?”夏言:“可以明天去離啊。”沈靳:“……”合上的電梯門開,沈靳看也沒看,手又重重壓上關門鍵。門外的人一臉尷尬,沒人敢進來。電梯門重新合上時,電梯內的氣氛重新恢複平靜。“沈靳,”夏言輕聲開口,“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還記得這兩天的事,你問我,是不是不想要你了,其實我想說,是的。”她抬頭,看入他黑沉的眼眸:“我說這些話我不知道你聽不聽得明白,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是活在有你卻好像不如沒有你的世界裡,能不能讓我也試試,沒有你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她聲音很輕,一貫的徐緩平和。沈靳沉默看她,眼神複雜。聽不明白,又似乎聽得明白,胸口悶悶脹脹的,有些疼。“其實這樁婚姻根本就沒有主觀存在過。你沒想過結這個婚,我也沒想過,不是嗎?”沈靳看著她不語,理論上確實如此。“所以……”夏言抿唇,“就不能原來是什麼樣子,現在也維持什麼樣子嗎?”“我覺得和你共事很愉快,也很感謝你給我這個平台,遇鑒讓我很有成就感,覺得人生很有意思,很想把這個品牌做下去,看看能把它做成什麼樣子。”沈靳盯著她看了許久,終於開口:“我能把這理解為威脅嗎?”鬆了語氣的聲調讓夏言也不覺彎唇。“沒有。”她說,“我覺得一開始的沈總就挺好的。嚴謹刻板、認真、嚴格,不徇私……”合上的電梯門再次開啟,沈靳手也再次重重壓上關門鍵。夏言眼角瞥見電梯外的人,“外……曹……曹老……”聲音一下變得結巴。沈靳回頭,隻來得及看到快合上的門縫外那張錯愕的臉,手很快壓上開門鍵,側身退了一步。電梯門開啟,曹老走了進來,已經被沈靳放開的夏言不大自在地捋了捋頭發,低垂著眉眼不敢看曹老。曹老輕咳了聲:“這電梯攝像頭還掛著呢,年輕人還是要注意一下場合。”夏言眼珠子亂飄不說話。沈靳麵色如常:“曹老吃過飯了嗎?”曹老:“還沒,剛忙完。”沈靳抬腕看了眼表:“那一起吃個飯吧,曹老方便嗎?”曹老點頭。沈靳看向夏言:“你呢?”夏言遲疑了下,點點頭。出了辦公樓大門,沈靳並沒再看到程謙的車。眼眸朝夏言轉了眼過來。夏言沒吭聲,和曹老一起上了沈靳車。一頓飯吃得平靜而和諧,大部分時間沈靳都在和曹老談工作,談工藝。兩個行家坐到一起,探討的也大抵是行業現狀和未來。飯後沈靳送兩人回家,先送的曹老再送的夏言,一路上沒怎麼說話,電梯裡被打斷的話題似乎也找不到繼續的口子,那兩天“她”和“他”延續的微妙和曖昧似乎也正隨著理智的回籠而逐漸消散。車子在公寓樓下停下,兩人一塊下的車,一塊進的電梯,都回的公司附近的家,背對著背在開門,差不多同時間擰開的房門,都有些微的停頓。“夏言。”沈靳突然開口,“試過後還會回來嗎?”夏言吸了吸鼻子:“不知道呢。”頓了頓,又說:“我和程總不是你以為的那樣。我沒有男朋友,也沒有適合發展的對象。”回頭看他:“最近想先專心工作和生活,感情的事順其自然。”沈靳似是笑了下:“公司不禁止辦公室戀情。如果可以的話……”“你也可以考慮一下近水樓台。”他突然輕輕抱住了她,她微僵。發頂被印下一個很輕的吻。“晚安。”他聲音很輕,放開了她。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