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褚的工作時間很規律, 早上九點準時到公司,中午有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晚上如果沒有工作應酬, 七點從公司離開回家。他是一個很自律的男人, 但這份自律,在有些人看來,或許會顯得有些無趣。就好比聞音, 她之所以會選擇慕容雲博,也是因為慕容雲博還有大男孩貪玩的稚氣, 但是這一點在原身身上, 早就消失無蹤了, 父母的早逝讓他不得不提早扛起晏氏的重擔, 也讓他越來越不愛在工作以外的地方花費時間。看電影,承包遊樂場, 這恐怕是十幾歲的原身會乾的事了,還有女生都喜歡的各種各樣的驚喜,在原身身上從來也是不存在的, 能夠在百忙之餘抽出時間來囑咐秘書助理買一束鮮花,大牌當即的新款首飾包包送給聞音, 已經是原身能表現出來的“深愛”了。但與聞音相反, 晏褚的這些特質在文素看來, 再讓人滿意不過了。文素本身就是一個很要強的女人,在追求自己愛情的同時她也沒有放棄自己作為文氏繼承人的責任。從小到大,文素聽多了身邊那些親戚朋友對父母所謂好心的勸告, 認為她爸媽應該再努力生個兒子,再不濟,也該培養侄子或是外甥當做文氏的接班人,而不是將文氏留在文素這個女兒的手中。因為女人,注定是擔不起這樣的重責的,同時女兒還是潑出去的水,早晚會帶著文氏的基業,嫁到彆人家去。從小到大聽著這樣的話,反而激勵了文素,她想要所有人瞧瞧,她這個女兒,是不是能夠擔負得起文氏的重責,因此從很小的時候,她就嚴格要求自己,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她和晏褚,又有幾分相像。在從馬爾代夫旅遊回來後,文素就正式搬到了晏家老宅,這座宅子並不算大,但因為是原身從小和父母生活的地方,即便後來晏氏的規模越來越大,名下的房產越來越多,他依舊習慣住在這座兩層的小彆墅裡。因為家裡還有保姆管家存在的緣故,文素理所應當的,就和晏褚住到了一間房間裡,同樣的她的大量生活用品,也開始出現在了晏褚的房間之內。而作為女人,即便是女強人,絕對也少不了琳琅滿目的化妝品保養品,以及無數包包鞋子還有衣服,大量的色彩侵入,導致原本幾乎隻有黑白灰三色的房間內,多了幾分活人的氣息。從小照顧晏褚長大的保姆管家們不知道他倆至今還沒有同房,即便睡一張床也是蓋著兩條被子純聊天,隻是看著外在的改變,為自己看到大的孩子感到開心。在他們看來,一百個聞音,都比不上文素一根小手指頭。而在相處上,兩人也是同樣的和諧。每天下班回來一塊吃完晚飯,兩人習慣性地在飯後休息散步一小時,然後鑽入書房內,兩人各占據著一張書桌,處理著各自公司的事務,或是研究股市以及領域內的動向,要不就各自看書,偶有交流,多數時間都安安靜靜的,互不打擾。換做聞音,肯定很不高興晏褚花了太多時間在公務上,可是對文素來說,這樣的相處,反而是最舒服的。在度過了最開始的那段不熟悉後,兩人的溝通也漸漸趨於正常,聊各自對公司前景的看法,聊各種各樣的投資項目,從個人能力上而言,文素還是要微弱於晏褚的,從對方的身上,她也學習了很多,這一點,更讓文素看重。她覺得自己當初的決定很正確,因為她不僅僅找了一個自己喜歡的男人,還找到了一個可以並肩齊驅的夥伴。今天文素因為晚上和合作夥伴有約的緣故,到家的時間比晏褚來的晚了,等她回房洗完澡,換上舒適的居家服走到書房時,晏褚已經開始了自己日常的工作。文素躡手躡腳地走到晏褚身後,然後從背後將他抱住。“我今天很開心啊。”談合作,免不了喝酒,在來書房之前,文素喝了阿姨熬得醒酒湯,也洗了澡,可是行動間,不免還是帶上了絲絲酒味。此刻的氛圍有點微醺,文素看著晏褚俊逸地側臉,心跳加快了幾拍。“很開心,真的很開心。”她低下頭,將腦袋埋在晏褚的脖頸之間,在看到男人發燙發紅的耳朵時,忍不住撲哧一笑。這是她在和晏褚相處久了之後發現的,彆看對方在商場上揮斥方遒,在一些親密的舉措上,似乎格外的純情,就好比現在她隻是對對方做出了這麼一個稍顯親密的動作,就能夠讓對方變得手足無措,強撐著一張冰山臉,心裡還不知道有多慌張呢。“老實點。”晏褚拍了拍文素的手背,頗有些不自在地說道。“我正在遠程直播會議呢。”聽著晏褚的話,文素抬頭看向了電腦屏幕,上麵幾個正在直播的小屏幕,屏幕裡頭,都是一些分公司的管理階層。或許是不好意思看老板和夫人撒狗糧,那些高層們都低著頭裝傻似的看著手中的文件。原本好不容易借酒意鼓起勇氣的文素的臉一下子騰地燒紅了,立馬鬆開了環抱住晏褚的雙臂,更逃命似得跑遠了。“嗬嗬!”晏褚捂了捂嘴,看著落荒而逃的某人,片刻後才恢複威嚴的表情,咳嗽了一聲,“繼續,剛剛的回憶進行到哪兒了。”在他說完這句話後,原本那些神遊裝傻的高層們也恢複了精明強乾的模樣,說起了正經事。不過剛剛發生的那一幕對這些分公司的高層的震撼還是不小的。不是說總裁另有所愛嗎?不是說和文氏的結合隻是因為利益嗎?傳出這樣傻逼謠言的到底是誰啊,沒瞧見總裁和夫人的感情那樣好,夫人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抱著總裁要親熱嗎,這樣的感情,簡直好到沒邊了。果然耀眼都是不能儘信的,曾經對京市傳來的謠傳聽信了幾分的高層們紛紛將那些花邊新聞當做了不實之言,而對總裁和新夫人的恩愛,多了幾分了解。*****“總裁,查清楚當年那一批綁架犯的屍體的下落了。”崔吉敲門進來,手上拿著一份資料,因為這份資料,他看著晏褚的神情也有一分怪異。原來總裁小時候還被綁架過,按理那時候的晏氏規模也不小了,但是這個消息,好像從來就沒有流傳開來過,包括他這個在晏褚身邊工作了七年的人,也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這件事。“當初參與綁架的罪犯一共有八人,其中三人是協同作案,被判了三到四年,還有五人其中主犯被判十年,另外四人被判了六年到八年,但是這八個人在一次獄內的鬥毆中,因為有一批罪犯使用磨尖的牙刷當做武器,導致其中五人在那次鬥毆中死亡,還有三人,在之後的幾次群體鬥毆中死亡。”崔吉看了眼晏褚,這麼巧合,想來裡麵肯定有晏家的插手,可真要說起來,那些人也罪有餘辜吧,根據調查的案件詳細看來,當初那些人綁架小晏褚的時候,可是全程都沒有蒙蔽他的眼睛,隻要對這些綁架案有點了解的都知道,這種類型的犯罪,最後都是以撕票告終的,不然讓小晏褚存活,那麼被看清過全臉的他們,自然也沒法全身而退。那時候老板才幾歲啊,那些人就是抱著敲詐撕票的心來的,這樣的人活著,對社會也沒什麼大貢獻,還不如死了。“這八個人裡,其中六個聯係上了他們的家人,有五戶家庭過來臨走了屍體,火化後安葬,還有三具屍體則是在摘除了一部分器官後,送給了醫學院做大體老師。”那件案子發生在二十多年前了,那時候的法律體係遠沒有現在來的健全,不然幾個沒有簽署過遺體捐贈協議的囚犯死在了監獄中,怎麼樣都不會摘除部分器官,並且將遺體捐贈給醫學院。華國人忌諱死無全屍,即便到現在,大體老師依舊是醫學院的稀缺存在,還有一些等待器官移植的病患,可能終此一生,也等不到捐贈者。這個時代都這樣,更彆提二十多年前了,有心人需要器官,因此將腦筋動到了死刑犯或是枉死的人身上,也不足為奇。不過也真是因為這一點,倒是給晏褚提供了便利。活化的那些綁匪肯定是驗不了dna了,但那些當初成為大體老師的綁匪在功成身退被火化前,沒準會留下部分器官當做標本,雖然從被福爾馬林長期浸泡的標本中提取基因物質一直以來都是一個科學家研究的困難問題,可至少不是完全不可能的。晏褚覺得,這或許也是一種機會。如果他的猜測沒有錯,那個人應該是不會有親屬認領的,也就是說,他有極大可能,就在那三具屍體之間。“驗明這份樣本和那三個無人認領屍體的綁匪之間的關係。”晏褚拿出一份用透明器皿裝著的帶有頭皮組織的頭發,交到崔吉的手裡。對於老板想要做的事,崔吉是越發糊塗了,不說怎麼驗明兩者之間的關係,就說那三具屍體是否留有標本,以及那三具屍體在幾十年前,送往了哪個醫學院,都是一個艱難的尋找過程。崔吉覺得,這些日子自己可能隻需要光顧著手頭這件事了。“這個月獎金翻倍。”看著崔吉的苦瓜臉,晏褚淡淡地說道。“好的老板!”作為特助,崔吉已經算是同齡人中的高薪了,更彆提這個月的獎金翻倍,當即他就恨不得,這樣的好事多來幾樁。晏氏的力量是強大的,加上在探查這件事上,晏褚給與的資金極度寬裕,大約兩個月不到的時間,他想要探查的結果,也出來了。*****“阿褚你怎麼了,怎麼喝了那麼多酒?”文素像往常一樣下班回家,原本應該在家的管家和保姆統統消失了,書房裡傳來一陣酒氣,她打開門的時候,裡麵倒了一地的酒瓶,而晏褚坐在沙發上,渾身籠罩著一種陰鬱悲痛的氣息。作者有話要說:晚上還有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