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狗是你的丈夫吧。”警察將一疊資料扔到林春菊的麵前, 他口中的張天狗是當初策劃晏褚綁架案的元凶,也是當年被判刑最高的, 在他死亡後, 因為實體沒有人認領, 被送去了醫學院做大體老師,部分器官則是被製作成了標本。警方查到的消息都是晏褚那邊提供的,這裡麵有夫妻倆曾經的鄰居的口供, 也有當初為聞音接生的那個大夫的口供,足夠證明張天狗和林春菊之間的關係了。當初在調查那個案子的時候, 警方也曾懷疑過林春菊這個在案犯期間突然出現在那個小山村的女人, 隻是那時候流竄人員多, 加上林春菊帶著的女兒姓聞, 慣性意識讓那些警察受到了蒙蔽,誰也沒想過, 這女兒既不跟媽姓,也不跟爸姓啊。說起這件事,也和林春菊的重男輕女有關, 那時候計劃生育剛剛開始實施,是管理最嚴格的時候, 她擔心生了個女兒, 會影響自己將來生兒子, 因此勸說著丈夫,讓女兒跟著婆婆姓聞,對外就說那是婆婆那邊的親戚, 隻是暫時交托他們撫養。後來倆人東奔西走的,在每個地方都呆不了太長時間,也沒人管這個女兒是不是他們親生的了,可聞音聞音的也叫慣了,就沒人想著把這個女兒的姓氏給換回來了。“你說什麼,我都不清楚。”林春菊裝傻充愣,反正就是咬緊了牙關不肯承認。“證據確鑿的事,你早點坦白從寬,對你來說也有好處。”警察敲了敲桌子,對著林春菊嚴肅地說道。實際上在林春菊和張天狗的關係證實後,她的罪名就已經很清楚了。為什麼她會在晏褚被綁架前忽然出現在那個隱蔽的小山村,想來這也是綁架的其中一環,因為當初關著晏褚的那個山間木屋十分隱蔽,隻有在那個地方巡查過的人,才知道有這麼一間屋子的存在,想來林春菊之所以出現在那裡,就是為了給她丈夫尋找安全的藏匿地點,而她躲在親戚家,同時也是在充當內應,隻要山腳下有什麼風吹草動,就能給山上的人傳信。可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晏褚會被她閨女給放跑了,同時摔落山腳,被原本打算上山采藥的老農救了,沒回村,直接送去了縣城醫院,導致她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警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封鎖了整片山林,導致她即便給丈夫傳了信,那些人也逃不出來了。倒是她自己,和做錯了事不敢聲張,慌張跑下山的女兒逃過了一難。直到現在,林春菊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在裡麵扮演的角色,她隻當晏褚喜歡上自己的女兒是一段孽緣,是老天爺給了她複仇的機會。“你們就算找到了證據又怎麼樣,我告訴你們,我不笨的,我丈夫是主犯當初被判了十年,我這個從犯再怎麼樣,也不會比他的刑期還長,距離當初綁架案過去多久了,早就過了刑法追訴期限了吧。”見到警察時,林春菊難免慌了些,可是等她漸漸冷靜下來,就意識到,自己其實壓根就不需要怕這些警察。早些年,她一直都擔驚受怕的,就怕監獄裡的丈夫供出了自己,在得到對方死在監獄裡的消息時,她十分痛苦,可是隱隱又有一種解脫的感覺。不過她依舊沒有放心,明明還是一個大字都不識幾個的女人,卻硬是硬著頭皮靠新華字典翻看了一些刑法書籍,以及一些法律相關的電視劇,也是在這些書籍和電視劇裡,她知道了刑法追訴時效這個詞。如果她的罪行需要判刑十年,她的刑法追訴時效,也就是十年。現在距離那個案子都過去二十三年了,這些警察,根本就不能拿她怎麼樣。“你們憑什麼抓我,就因為晏褚有錢,我告訴你們,慕容雲博還是我女婿呢,你們趕緊放了我,不然我讓你們通通失業,就你們那個蔣局,對我閨女還不是跟哈巴狗似得討好,要是讓他知道你們抓我來警局,你們一個個吃不了兜著走。”因為心裡有底了,林春菊反而囂張了起來,她的嗓門比警察更大,拍桌子的聲音,也比警察更響。“我們找你過來,隻是想向你了解一下事情經過。”警察看著林春菊嗬嗬笑了笑:“再者而言,你到底是從哪兒聽來的,案子過了法律追訴期就不需要坐牢了,法律要是真那麼寬容,感情那些罪犯隻要躲上幾年,然後就能大搖大擺重新出來做人了?”林春菊說的確實沒錯,但是她忽略了一點,那就是過了追訴期的案子仍然可以報案處理,公安機關可有權對該案件進行追查審問,還有檢察院,如果檢察院認為這個案子有必要追訴的,可以向最高檢申請,在核準後繼續追訴,這麼一來,案子也就不受追訴期的影響了。林春菊真的不知道這一茬,她隻相信,自己知道的,在警局裡大吵大鬨。帶林春菊過來的這幾個警察接到命令,在聞音得到消息,帶著律師匆忙趕來警局後,就將人給釋放了。因為這一點,林春菊更加有恃無恐,認定了之前警察說的那些話,純粹就是威脅恐嚇,還叫囂著要告這些警察。得知當年的事情敗露,聞音早就嚇得麵無血色,腦仁一陣一陣的疼,她壓根就不敢想象,慕容家知道她的父母曾是綁架犯,他們綁的還是晏褚後的結局。現在她隻能寄希望於晏褚,畢竟當初的綁架案並沒有成功,她的父母不僅沒有勒索到錢財,相反她的父親還因此賠上了性命,再者,是她陰差陽錯救了晏褚,看在她的救命之恩上,聞音希望晏褚不要再追究這陳年往事。但顯然一切沒有聞音自我安慰的那麼好,在他們剛出警局的那一刻,就被外麵得到消息的記者圍得水泄不通,而聞音來得急忙,隻通知了律師前來,現在三人被記者擁堵著,連挪步,都顯得困難。“請問當年晏氏總裁的綁架案真的是慕容夫人你的父母指使的嗎?”“聽說晏總和慕容夫人你曾是同學,私交甚篤,他知道當初是你的父母綁架了他嗎?”一群記者就如同聞腥而來的鯊魚,一個個拿著話筒,恨不得將話筒頂到聞音的臉上,還有那沒有休止的閃光燈,讓人根本就無法睜開眼睛。“林春菊,當初你和你的丈夫策劃了晏氏總裁的綁架案,但是這些年你卻獨自逍遙法外,對此你有什麼想要說的嗎?”“林春菊,你要不要借著我們的平台,對晏總說聲抱歉。”“林春菊,這些年,你就不擔心有報應嗎?”此起彼伏的質問讓原本來到警局神經緊繃的林春菊出奇的憤怒了,晏褚毀了她的家庭,又有什麼臉麵來要求她的道歉。“我有什麼錯?他家那麼有錢,我向他要點錢有錯嗎?”林春菊的臉色,忒是刁鑽陰狠,那些圍著她質問的記者差點被她這個眼神嚇退,可是聽著她嘴中勁爆的回答,想著獎金,隻能打著寒顫繼續留在原地。“我的丈夫死了,他在監獄裡死的不明不白,我還沒問問晏褚,他害死了我的丈夫,難道他晚上睡覺時,就不會做噩夢嗎,可憐我男人,我們日子窮,生活艱苦,他就是想給閨女賺點奶粉錢,他有錯嗎!”對著鏡頭,林春菊淒厲地質問道,這樣蠻橫的回答,讓在場的記者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而一旁的聞音,一邊覺得她媽說的有點道理,一邊又覺得這樣的說法似乎有些不妥,隻是在她還沒想明白到底哪裡不妥的時候,她媽已經把該說的,不該說的統統說完了。聞音隻來得及攔住她,不讓她再脫口而出什麼勁爆的言論了。這個時候,慕容家那兒總算得到了一些風聲,終於派了一隊保鏢過來,將聞音、林春菊以及那個律師從記者的團團包圍中,救了出去。******“離婚,離婚,這樣的兒媳婦,我們慕容家要不起!”慕容夫人是個保養得宜的漂亮女人,年過五十的她看上去和三十出頭沒什麼區彆,然而今天的慕容夫人卻完全沒有了保養和打扮的心情,素著一張臉,將手裡新鮮出爐的報紙甩在了茶幾上,指著膽怯站在一旁的聞音憤怒地說道。那份被她甩在茶幾上的報紙上的頭條新聞,赫然就是昨天發生在警局外的那一幕。慕容集團繼承人夫人的父母曾是綁架晏氏總裁的罪犯,在警局外,罪犯還高呼自己無罪,讓受害者替罪犯償命,這樣的驚天言論,想來會掀起一陣輿論的熱潮。而處在風口浪尖的慕容集團,必然會因為這個繼承人夫人,遭到千夫所指。“這件事和小音兒有什麼關係呢。”慕容雲博翹著二郎腿,不屑地睨了眼報紙:“這都什麼時候了,難道還有父債子償的說法。”對於自己甜美的小嬌妻,慕容雲博還是喜歡的,可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和對方離婚。“爸媽,你們不用管了,今天慕容集團就會召開新聞發布會,到時候,我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結果。”說罷,慕容雲博就拉著一旁的聞音朝大宅外走去,在走到拐角的花園時,在沒有人注意的情況下將聞音拉到一旁的樹叢中。“女人,你說,這一次你該怎麼補償我?”慕容雲博的眼神幽深,想著懷中小嬌妻的甜美滋味,瞬間身體某一處,變得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