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對胃口啊……對胃口。出租車停下,江梓琳率先上了車,報出了兩個街區之外的一家酒吧名稱,離這裡不到兩公裡的距離。江顧眉頭一挑,“常客?”“不算。”江梓琳思考片刻,笑了笑,“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去,那家的環境相對而言比較……”她想了很久,用了一個詞,“乾淨。”比較乾淨。江顧凝視著她的眉目,在窗外變換的光影下,她的整張臉顯得更加捉摸不透,但毫無疑問的是每一根發絲都充滿了魅力。腦子裡剛閃過這個念頭,江顧便低頭輕咳了一聲,轉頭看向了窗外。車子很快便停了下來,江梓琳下了車,習慣性地跺了跺腳,隨後轉身朝著巷口的酒吧走去。江顧跟上了她的腳步,笑容突然從唇角邊沿溢了出來,“可以問個問題嗎?”江梓琳看了他一眼,走進了酒吧,輕輕點了點頭。“你一直都是一個人?”江顧挑了挑眉,眉眼之間染上些許劍氣。江梓琳抿唇,或許是被他戳中了內心深處的某一點,指尖也突然動了動,平靜開口:“我有家人,朋友,幾天前還有一個男朋友。”“我指的是獨來獨往。”江顧笑了,篤定的笑容和目光瞬間讓江梓琳無處可逃。她轉身,直接忽略了這句話中的深意,抬手敲了敲吧台道:“兩杯酒,老樣子。”調酒師點頭表示理解,眼神忍不住朝著江顧的方向瞟了一眼,目光冷不丁和江顧半路相遇,又尷尬地收了回去。江梓琳這才明白,以江顧現在的知名度,自己和他站在一起確實是危險萬分。“怎麼?”江顧轉眼。“我才意識到自己身邊站著一個行走的八卦頭條。”江梓琳接過酒,找了個卡座坐下了。江顧一愣,被這句話的語氣給逗笑,隨後在江梓琳的對麵坐下了,“剛才不見你這麼膽小。”剛才……江梓琳臉色一漲,咬了咬牙。手機鈴聲突然響了。她立刻掏出手機,正好彌補了此刻尷尬的空白,對著江顧晃了晃手機,在江顧點頭之後便接了起來。“喂,媽。”她下意識看了江顧一眼。江顧沒有避諱地回望,光明正大地聽著。江梓琳拿起酒杯,一口一口抿起了酒,回避著江顧*裸的目光。“你在哪,怎麼這麼吵?”沈佩珍的聲音傳來,帶著不滿。“外麵。”她簡單回答。“又在外麵鬼混是吧?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玩!早知道今天就不該讓你去什麼家庭聚會,現在可欣生氣了,打電話過來發脾氣,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你快點找個機會給她道個歉。”烈酒入口,突然多了一層苦澀。江梓琳盯著自己酒杯中晃動的液體,眉頭輕輕皺了皺,“道歉是做錯事情之後才需要的行為,我做錯什麼了?”“不想道歉你還想乾嘛?一家子因為你鬨成這樣,你還能耐了?”“媽,因為你一次一次縱容,她才會有現在這樣的脾氣和手段。”江梓琳灌了口酒,深深呼吸。從前她是不會這麼和沈佩珍說話的,在這個世界上她最珍惜的是家人,最容易失去的……也是家人。“我縱容?!”沈佩珍聲音猛地提高,“我縱容什麼了!你自己做錯的事情自己不承擔,還想讓彆人替你擦屁股?找的借口是越來越荒唐!你爸本來就不滿意你現在的工作,你要是還想繼續當什麼狗屁攝影師,就乖乖給我聽話!”江梓琳耳朵一刺,將最後一口酒也儘數飲下,掛斷了電話。吵鬨的酒吧像是突然安靜了一瞬一般,所有的聲音都在刹那間沉寂。江梓琳抬頭看了眼江顧,呼出的氣息已經充斥著酒味,低頭一看,杯子裡的液體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她喝光了。“抱歉。”她笑了笑,自己也不知道為了什麼道歉。江顧若有所思地挑眉,半晌開口道:“你母親?”“算是吧。”江梓琳開口,譏諷的腔調從酒味中滲透出來,“如果你是指生理上的,她是。”江顧無言片刻,隨後再一次開口:“你們……”“好了不說這個,聊點開心的。”江梓琳打斷了他的話頭,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江顧點了點頭,凝視江梓琳的目光更加仔細了。從剛才那通電話裡可以看出她和她的媽媽的關係並不好,他也很少去主動了解一個人的家庭,但是此刻的渴望讓江顧自己都心驚了幾秒。江梓琳的酒意開始慢慢散發,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帶著熱氣,呼出的氣息也開始不平穩起來。“給。”江顧突然伸手,遞過一盒東西。“什麼?”“解酒藥。我應酬的時候會需要。”江梓琳猶豫片刻便推了回去,笑容恍惚,“我還沒到一邊喝酒一邊養生的年紀,喝就是為了醉,解它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