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梓琳淺淺一笑還沒答話,就見顧真告彆了眾人朝她們這個方向走來。“我先走了。”方念雨不想跟顧真虛與委蛇,乾脆直接避開,“去化妝間等你。”江梓琳應了一聲,轉過頭,顧真已經停在了她的麵前。“江小姐。”顧真優雅一笑。江梓琳開門見山道:“有事嗎?”兩人都對現在的情況心知肚明,也都把對方當成了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敵人,麵上的客套也沒必要維持下去了。“最近微博上的事你應該聽說了吧?”顧真道:“我很好奇你們跟左總說了什麼,讓他突然就對我改變了態度。”江梓琳聳了聳肩,氣定神閒地回了她四個字:“無可奉告。”顧真一怔,隨後緩緩笑了。她也根本沒想過從江梓琳這裡得到什麼消息,更多的隻是試探,“行。”她點點頭,突然意味深長地一笑,“聽說林小姐已經是二次流產,她現在年齡大了,江小姐可要多多照顧她的身體,不然留下了什麼後遺症可不好。”說完她轉身便走。“那我也告訴顧小姐一句話。”江梓琳在她身後突然道。顧真停住,轉過了頭看她。江梓琳開口,目光陡然鋒利,“好戲才剛剛開始,趁現在笑得出來的時候多笑笑。”顧真聽著她狀似威脅的話語,臉上的笑容絲毫未變,反而點頭道:“是嗎?那我可要擦亮了眼睛,好好看看這戲是怎麼演的。”江梓琳麵色冷凝的轉身走向化妝間,途中手機響了,是沈佩珍打來的電話。她走到一個角落接起,問道:“媽,什麼事?”“醫生說你爸的情況已經穩定了,在觀察幾天沒有複發的話就可以出院。”沈佩珍言語間透露著欣喜和放鬆,“等這邊時間確定好了,我們一家人吃頓飯聚聚吧。他也整天念叨著想出去走走,說窩在病房裡都快發黴了。”“行。”江梓琳沒有拒絕,“等公司這兩天忙過了,我和江顧去醫院看你們。”“好好好。”沈佩珍柔和地連聲應下,話語一頓,猶豫著道:“有件事……”“什麼?”“你爸昨天不知從哪看到的消息,說是可欣現在在網上被人罵的很慘。”沈佩珍說到這,語氣不知不覺就帶了一絲埋怨,“你是怎麼做姐姐的?一家人的好壞都是緊緊綁在一起的,你怎麼冷眼旁觀呢?”江梓琳捏著手機,等她說完了才接話,“上次她被抓的事你也是知道的,在她去酒吧之前我就勸過她,也是我後來將她保釋出來的。她既然選擇做設計師這一行,就相當於是半個公眾人物,風言風語當然也會時常伴隨著她。”“那也可以幫她說說話啊,不能什麼都不做。”沈佩珍急道:“你爸的病才剛穩定呢,難道又要因為這件事再加重?”“就算能洗白這一次,那下一次呢?是不是次次都要我替她擦屁股?”江梓琳抿唇。“你是姐姐,能幫忙的當然要幫忙。”沈佩珍強硬道:“在你和江顧來醫院探望你爸前,我希望關於可欣的流言能消除一些。你爸叫我了,就這樣吧,下次醫院見。”說完她便掛斷了電話。病房裡還在傳來江國鴻的聲音,“佩珍。”“來了來了!”沈佩珍應了一聲,從洗手間裡走了出去,“怎麼了?”“可欣呢?聯係上她沒有?”江國鴻靠在病床上皺著眉,“發生這麼大的事都不跟我們說一聲,家裡的公司才因為那場比賽情況好了一些,現在好了,又被打回了原形。”“行了,你少說兩句。”沈佩珍走上前幫他調整了一下靠墊,“我跟梓琳提了這件事,讓她幫忙處理一下。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出去給你買飯。”江國鴻低應一聲,隨後便將注意力全放在了手裡的雜誌上。沈佩珍拿起包出了病房。買完飯剛走到醫院外麵,她身後突然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還十分熟悉地叫出了她的名字:“沈佩珍。”沈佩珍腳步一頓,詫異地轉過了身,卻在見到男人的樣子時皺起了眉頭。男人看上去六十歲左右,像是經曆了生活的許多磨難似的,頭發花白,身材乾癟,眼角邊布滿了皺紋,隻精神看上去還不錯。“請問你是哪位?”沈佩珍戒備地問了一句,想了半天也沒把男人和印象中認識的人對上號來。“我哪位?”男人怪異地笑了笑,慢騰騰走到她麵前,不斷地打量著她,感慨道:“這麼多年過去了,想不到你的樣子還是跟那時沒有多大的變化。”他伸出手想要觸碰沈佩珍的臉,卻被她後退著躲過,於是隻得先自我介紹道:“我是潘正強。”潘正強……這三個字仿佛驚雷在沈佩珍的心中炸開。她的臉色迅速蒼白,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再次抬眼細細看了一眼他。除了五官輪廓勉強跟記憶中的沾邊,眼前的這個人哪點像印象中那個英俊帥氣的潘正強了?潘正強似看出了她在想什麼,輕輕扯唇自嘲般一笑,道:“我從很久之前就在打聽你的消息,聽說你不僅當上了江夫人,還搬家去了江城。好在這次你們公司參加了一個什麼服裝設計大賽,其中那個亞軍還是你的寶貝女兒,我這才得到了消息找過來。”“你找我乾什麼?”沈佩珍驚疑地道:“還有,你現在怎麼變成了這副樣子?”當年她離開時,潘正強的家裡怎麼也算是小富,再怎麼落魄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你還有臉說?”潘正強想到往事,陰陽怪氣地冷哼道:“一覺醒來老婆不見了,換做是你,你怎麼辦?當年你突然離開我,我傷心之下被人設了局染上賭博,家當也全輸光了……”“那你想怎樣?”麵對他,沈佩珍到底底氣不足,隻得讓步道:“你是不是缺錢花?我給你就是了。不過有一點,我現在的生活很幸福平靜,不希望被人打擾。”“該怎麼做看我心情。”潘正強朝她伸出了手,“你直接給我卡。我要留在南城,以後每個月的生活費你負責,十號之前打給我。”沈佩珍失聲叫了起來,“你瘋了嗎?我憑什麼養著你?”“我瘋不瘋你到時候就知道了。”潘正強一步不讓,態度堅決,“你說要是江國鴻知道你給我當過老婆,他會怎麼想?”沈佩珍一想到那個畫麵,身體就控製不住地一抖,從錢包裡掏出裝有她私房錢的銀行卡用力地砸在他身上,“滾!這裡麵的錢夠你生活幾個月了!這段時間彆來煩我!否則我失去一切不要緊,要死也會拉著你一起!”潘正強對她的恐嚇警告完全不在意,慢悠悠地撿起了地上的銀行卡,互留了電話號碼後這才轉身離開。回到病房門口,沈佩珍掏出粉餅盒給自己簡單補了補妝,見臉色看上去沒有剛才那麼蒼白才推門走了進去。“怎麼去那麼久?”江國鴻放在雜誌朝她看了過來,“發生什麼事了?”“今天那家店的客人多,等的久了些。”沈佩珍嗬嗬笑著,不自然地避開了他的目光,將床上的折疊架放了下來,擺上餐食。江國鴻點了點頭,沒有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