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佳儀打車到了公司。她付了車錢下車,剛站穩沒多久,腳邊突然又停了一輛車。車窗在她麵前緩緩降下,露出了王磊那張布滿得意的臉,“林主管,早啊。”他揮手打招呼道。“早。”林佳儀開口,隨後發現他車的方向是剛從寫字樓的地下車庫出來,微微挑眉問道:“王主管這麼一大早的是要去哪?”王磊之所以特意在她麵前停下,等的不就是這句話麼。他嗬嗬笑著,小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梅肌的錢總約了我喝早茶。”說到這他低頭看了眼腕表,“呀”了一聲,“還有半個小時了,林主管,我得先走了,咱們下次再聊啊。”林佳儀勾唇點頭。車子一走,她嘴角的弧度立刻就放了下來,拎著提包轉身朝大門走去。王磊提前了十五分鐘到達目的地。踏進茶室的包廂時,裡麵空無一人,服務生在後麵問:“先生,需要先點些什麼嗎?”“等人來了再一起點。”王磊想了一下,又說道:“哦對了,先給我倒杯白水吧。”服務生低應一聲,轉身出去了。等待的時間分外煎熬,特彆還是關乎到這次收購的重要事情。王磊在藤椅上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坐立難安,少了幾分在林佳儀麵前的自信,在第十二次看了手表後,包廂外麵終於響起了一陣腳步聲。他立即端正了坐姿,調整神態,等包廂門被打開了才站起身裝作一副才發現人到了的樣子。“錢總,你好。”他伸出手跟錢總交握了一下,分開後引著他落座,“你的愛好沒變吧?還是六安瓜片?”“王主管真是細心,還記得我這點小愛好。”錢總笑眯眯的,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今天你隨意安排吧,我信你的品位。”王磊笑著應下,出去吩咐服務生精心準備,等一切安排好後才又回了包廂。他坐下,沒有心急地直接進入主題,而是先跟錢總聊了一些閒話。等茶和點心都上來了,才在服務生衝泡茶的空檔開口道:“錢總,我們公司這次的誠意你也是看到了的。第二輪報價馬上就要到時間了,昨晚我發給你的計劃書你看了嗎?”“看了。”錢總肥胖的身材擠在藤椅裡,臉上一直掛著笑,“貴公司的確很有誠意。”他在兩年前為了操心公司的事早早謝頂,平時又喜歡笑,所以大家都送了他一個“笑彌勒”的綽號。“那不知我們在第二輪的報價裡會不會……”王磊聰明地收住了後半句話,試探道。茶衝泡好了,服務生分彆為兩人倒了一小杯,然後安靜地退了出去。錢總端起來喝了一口,舒服地舒出口氣,說道:“你也知道股份全都攥在老劉跟他的老婆手裡,我在梅肌也隻是一個替人打工的,很多事也不是完全了解。”“錢總這話可就謙虛了。”王磊忙道:“劉總的妻子向來不管事,除了劉總,你在梅肌就是第二把手。你不知道的事情那還有誰知道呢?”這句話極大的恭維了錢總,滿足了他的虛榮心。錢總笑出了聲,沉吟一會兒後才道:“咱們倆的關係這麼好,也就不繞彎子了。我直接跟你說了吧,梅肌主要看重的就是未來的發展前途還有員工安置,第三才是收購價格。”王磊眼珠子一轉,隨後緩緩笑開了,“安姿在國內的名氣已經打響了,至於員工安置還有收購價格……”他想到自己的那份計劃書,心裡終於落下了一顆大石。另一邊,安姿公司。劈裡啪啦敲擊鍵盤的聲音不斷地在辦公室裡響起。前兩天boss安排了一項工作給林佳儀,讓她寫出新係列產品的推廣策劃書。編輯了一段文字後,她停了下來,拿起了一旁才響沒多久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linda給她發來的短信:“林小姐你上午十點有空嗎?左總想出院,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去辦理一下出院手續?我這邊在招待貴客走不開。”十點?林佳儀瞟了眼屏幕上方的時間,現在才九點,過去的話完全來得及。這麼想著,她已經動手回複了linda:“好。”消息發送成功後,她便收拾了東西去到蔣文央的辦公室裡請假。蔣文央頭也不抬,“有急事?”“嗯。”林佳儀不想過多解釋,隻淡淡地應了一聲。蔣文央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了她一眼,“要不要我送你過去?”“不用了。”林佳儀道:“我下午上班時間就回來。”她說完這句,轉身便走了。半個小時後,她站在了左昊的病房門口。她抬手敲了敲門,在聽到左昊允許的聲音後才推開門走進去。左昊正在看手機,聽到病房裡麵響起的腳步聲時莫名覺得有些熟悉,便抬了抬眼,隨後目光微微一怔,“你怎麼來了?”“linda招待貴客暫時走不開,就拜托我來了。”林佳儀簡單解釋了一句,隨後四下掃了一眼,“你的東西不是很多,可以自己收拾吧?我下樓給你辦手續。”“嗯。”林佳儀見他答應,便抬腿出去了。因為有專人帶路,所以手續辦理得很快。十幾分鐘後,林佳儀已經再次站在了病房門口。門沒關,而且是大開著的,林佳儀猜到左昊已經收拾好了,便走進去道:“你是去公司還是回家?我讓司機過來了。”“先吃飯再去公司。”左昊的東西非常少,換洗的衣物已經讓linda昨晚拿去洗了,房間裡更多的是公司高層前來探望他時買的一些東西。林佳儀見他就隻是提了一個小包,轉頭掃了一眼牆壁邊擺得滿滿當當的水果和鮮花,道:“那些不要了?”“我已經讓護士分給其他病人。”左昊道。林佳儀點點頭,沒有多說,隻跟在了他的身後。到了醫院大門口她便停下了,對他道:“我自己開了車,就不跟你一起走了,待會兒還要回公司接著上班。”“一起吃飯吧。”左昊盯著她。林佳儀聽著他這一如既往地不容置喙的口吻,無奈地勾了勾唇,最終還是應了下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