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一通,江顧便沉聲道:“顧導,我剛接到角色分配的消息,之前不是看好的席雨燃,為什麼臨時換人?”顧導的聲音顯然有些虛,但還是帶著客氣道:“抱歉啊,本來是想用席雨燃的,但是最近他不是剛出了新聞嗎,那些騷擾事件對他而言還是有一定的影響的,現在觀眾對他的印象不是太好,這時候讓他來接我的片子,不是冒險嗎?不過你放心,雨燃年紀小,前途一片光明,耐心等著這些風波過去了,再出來活動,到時候不怕接不到好角色。至於我的片子嘛,如果江總真的看得上,下一部再讓他來試戲吧。”這話裡的敷衍誰都聽得出來,根本沒有解釋的意思。席雨燃名聲受損,周向晨又能好到哪裡去?再者,周向晨是偶像出道,磨練演技的片子不多,專業不對口不說,一上來就是文藝片,真的不會毀了招牌嗎?不過這已經不是江顧要關心的範圍了,他也匆匆敷衍幾句,將電話掛了。李家然聳了聳肩站起身來:“很明顯,皇冠要動作了。”周向晨是皇冠的人,這樣都能將席雨燃擠掉,擺明了皇冠在打未聞的臉。以前還隻是暗潮湧動,從今天開始,終於要擺上台麵了。“那邊有備而來,做足了戲碼等著我們反咬,不應戰怎麼行?”江顧冷笑一聲,目光一轉,看向江梓琳的時候瞬間柔和了不少,輕聲道:“老婆,我們先上樓吧?”“得,你們聊著,我要去未聞一趟。”李家然伸手將自己的外套給拿了起來,往身上一披。宋黎緊跟著也站了起來:“我也不待著了,回醫院去。”“我晚上有工作,也要去劇組,今天輪到的是晚班。”江梓琳伸手將江顧放在自己肩上的手給輕輕拿了下來,安撫性地道:“一會兒晚點再回來見。”“晚班?為什麼給你安排了晚班?”江顧眉頭一皺。“是我要求的。”江梓琳也拿起外套朝著門口走去,“大家都是輪著來的,誰也不願意晚班,未聞最近的新聞夠多了,彆再給自己找事。”“老婆,未聞新聞確實夠多了,所以多這一樁也沒什麼。我們是靠實力說話,外麵愛嚼舌根的就讓他們嚼去,彆理他們。”江梓琳看了他一眼,隨意點頭道:“知道了。”江顧跟上她的腳步,“我陪你一起,大晚上再把我老婆給凍著了……”江梓琳失笑,低頭看著自己被握著的手,心裡陡然間填滿了暖意。劇組。車子很快停在了攝影棚的邊上,今天拍的是棚戲,江梓琳下了車就朝著裡麵走去,掐著點到了攝影機前,簡單準備之後就進入了工作狀態。“喲,你還知道過來啊?我還以為某人仗著自己老公,已經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江可欣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江梓琳指尖微微一頓,開始調試機器,沒有作答也沒有轉頭。江可欣眯眼走上前來,話鋒淩厲道:“江梓琳,你好日子就要到頭了吧?未聞隻不過是一個小公司,江顧就算名聲再大又怎樣?難不成一個剛出頭的小公司就可以和皇冠抗衡啊?”江梓琳回頭看了她一眼,本隻是瞟一下,視線卻突然定住了,上上下下地打量起江可欣來。她全身上下的當季最新款,每一個細節都在昭示著流水一般花出去的錢,沒有一個配飾是自己見過的,而前段時間因為過得拮據,江可欣都已經開始自己改裝衣服,試圖顯得不一樣一些。這又是攀上了哪根高枝?還是皇冠的福利真的足夠讓她養活起自己?“你要是隻打算說這些,就趁早走。”江梓琳道,重新將頭給轉了回去,“我沒有心情和你耗。”“你以為我就有心情和你耗啊?”江可欣冷哼一句,猛地上前一步,“你看看我,現在要什麼有什麼,能夠把時間浪費在你身上,和你說上兩句話,你就燒燒高香吧。指不定哪一天你連和我說話的資格都沒有了。”江梓琳抿唇,放下了手中的機器轉過頭,清冷的臉上一片冷然,開口道:“這話我就聽不懂了。”“那隻能說明你傻。”江可欣得意洋洋道。一瞬間,江梓琳幾乎想抽自己兩個嘴巴子,深感浪費時間,但還是開口問了下一句:“上次你在電話裡和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她看得出江可欣過得不錯,但是要將這一切和江如言聯係在一起,還是有些困難。自從上一次江如言在洗手間門口和自己有過那樣一番對話之後,她就不相信江如言是多簡單的人了。“什麼意思?哼……”江可欣伸手,驕傲地在自己的胸口處摸了一下,隨手又將自己的頭發彆在耳後,露出巨大的閃亮吊墜,上麵每一顆鑽都在閃爍著奪目的光芒,“我現在也有自己的幸福了,你可彆眼紅。”這打扮……江梓琳被光亮一閃,眯了眯眼睛,不敢相信有人將這套衣服穿來工作。“你和誰一起擁有的幸福?”江梓琳麵無表情繼續道:“和你自己麼。”“你!”江可欣咬牙,隨後撇嘴道:“我和江如言在一起了,這一身都是他給我買的,我想要什麼他就給我什麼,你明白嗎?江顧能做到嗎?你看你素的,江顧隨便對待一個員工都比對你大方吧?”“所以你就穿得像隻孔雀似的出來了?”江梓琳搖了搖頭,歎息一聲。“誰穿得像孔雀!你說什麼鬼話呢!”“老婆。”身側突然傳來一聲幽然而低沉的嗓音,隨即熟悉的香味一晃,江顧已經將她攬進了自己的懷裡,低頭道:“你看你,平時給你買的你都不戴,啥也不要,卡也不刷,現在出來給彆人笑話了吧?”他說著,又牽起了江梓琳的手,輕輕道:“給彆人笑話也就算了,她身上那個吊墜比李家然的心眼都小,下次你就把家裡最小的那個戴出來吧,也免了很多麻煩。”江梓琳張了張嘴,忍住自己的笑意,不禁感歎了兩句。江顧這話說出口,江可欣回去非得氣個一周不可。一邊的江可欣跺腳捏手,眼睛裡閃爍著怒意,對著江顧卻怎麼也不敢明著發出來,隻能大口喘息,隨後瞪了江梓琳一眼道:“你彆太得意,江梓琳,看來我們就是天生不對付,走到現在了,還能成為敵對方。”她說著轉身,朝著服裝間走去。“等等。”江梓琳開口。江可欣腳步一頓,回頭瞥了她一眼,“等什麼等,有事快說,我很忙。”江梓琳斜睨著她,細細思索她剛才話裡的意思--天生不對付,走到現在了,還能成為敵對方?這話好像不單單指她們兩個之間的那些糾葛,隱隱約約能聽出一些江如言的影子。她想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有將這個疑問問出口,轉而道:“三天後是唐阿姨的生日,你彆忘了。”江可欣扭頭就走,身姿婀娜,還附贈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江梓琳在她身後看著,目光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