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是兒子打來的電話, 餘嘉和紀蘇寒一樣,露出比較複雜的神色。兩人相視一眼後, 餘嘉感慨, “好像咱們每次在一起的時候,兒子都要亂入。”可不是嗎。紀蘇寒心說索性當初隻生了一個,看來二胎的計劃,確實得再緩幾年。餘嘉下床去拿手機時, 手機鈴聲已停。餘嘉重新撥過去, 紀蘇寒在, 她開了免提。電話很快接通的同時,一個清亮的童聲立即傳了過來。“媽媽!”這兩個字對餘嘉來說就像能無所不能的解藥, 所有的鬱悶一掃而光。當時要是個雙胞胎多好。餘嘉柔聲道,“在家乖不乖啊?”電話裡臭臭小朋友的聲音有點委屈, “奶奶說爸爸出差去了,我剛才給爸爸打電話,爸爸沒有接我電話。”剛走到餘嘉身邊的紀蘇寒聞言臉色一沉,小家夥這動不動就愛告狀的習慣回去得好好糾正過來。“咳,爸爸剛才有事。”說有事這兩個字眼時, 紀蘇寒意味深長的瞧了餘嘉一眼。“爸爸和媽媽在一起嗎?”餘嘉聽出臭臭語氣有點不高興,哄道, “是啊,爸爸現在和媽媽在一起呢,剛才爸爸和媽媽說,臭臭在家裡很乖, 要我好好表揚你。”果然這句話很奏效,臭臭剛才還低沉的語氣一下子又高昂不少。“媽媽,爸爸不在家這兩天,我每天……很早就洗澡,每天晚上隻看一個小時的動畫片,八點就洗澡,九點半準時睡覺,也不吵奶奶。”臭臭很認真一字一句的說著,小孩子語言組織能力還不是太好,說話有些吞吞吐吐。“哎呀,我家的臭臭就是乖,就是聽話,媽媽愛死你了。”“媽媽,爸爸說過,不能說死的,媽媽以後也不能說,這是不好的。”餘嘉瞧著紀蘇寒,示意他這時候是不是該說點什麼。紀蘇寒手裡拿著浴巾披在餘嘉身上,對著手機說道,“兒子,你不說晚上九點半準時睡覺嗎,現在九點五十。”餘嘉:“……”有什麼樣的爸就有什麼樣的兒子。臭臭聲音更是吞吐結巴,像是做錯事一樣,“爸爸,我……就是想爸爸了,還有媽媽,所以睡不著。”紀蘇寒湊到餘嘉耳畔小聲道,“我看兒子很好的繼承了你的狡辯能力。”餘嘉瞪他一眼,右胳膊拐了一下他胸膛。“什麼狡辯,我家臭臭多乖。”“媽媽你什麼時候回來呀,我們幼兒園的小朋友說想來我家玩,還想看媽媽變魔術。”每次臭臭問她什麼時候回家時,餘嘉心裡都不大是滋味。她眼珠一轉,“臭臭啊,有件事媽媽想提前跟你商量一下,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我願意。”餘嘉好笑,“我都還沒說呢,你願意什麼。”“媽媽說的我都願意。”餘嘉:“……”這句話,怎麼聽得有點耳熟。紀蘇寒悠悠然開口,“兒子這點像我,什麼都聽你的。”紀蘇寒這句話,頓時讓餘嘉解惑。難怪聽著耳熟。餘嘉小聲道,“得,你什麼時候都聽我的了,就剛才我說要你慢點……”說到這裡,餘嘉耳根一燙,撇頭不再看他。“臭臭,你先聽媽媽說完,媽媽打算明年等你長大點呢,跟媽媽一起參加一個節目。”她說到這裡,又覺得臭臭也聽不懂節目是什麼意思,解釋,“就是呢相當於跟媽媽一起玩,但是還有彆的不認識的叔叔阿姨在場看我們,而且還有彆的小朋友。”小孩子哪裡懂那麼多,隻是一聽要和媽媽在一起就開心的不得了。“真的嗎?哇,好想現在就跟媽媽一起參加節目。”臭臭那奶聲奶氣的聲音在電話裡顯得有些激動,像是高興極了。紀蘇寒卻皺眉,“我跟你都不在家,這小不點該不會高興的一晚上都不睡覺。”餘嘉聞言立即又沉聲道,“不過你要現在就睡覺才行,要是聽奶奶說你在家裡不乖,媽媽就不帶你去。”“好!媽媽晚安!爸爸晚安!”臭臭掛斷電話,空氣再次安靜下來。餘嘉看向紀蘇寒,“我們也得早點睡,早睡早起。”紀蘇寒:“成年人的世界,不到十二點都是早睡,嗯,還有兩個小時。”餘嘉:“……”……紀蘇寒待了兩天就走了,餘嘉很快就正式進組拍戲。劇情需要,拍戲的地方主要有兩處,一部分大都市,一部分是山區。現代劇,拍攝的時間不長,一個月左右就可殺青。作為女主,又有後台,在劇組裡的待遇還不錯。拍電影這段期間,餘嘉很低調,再沒出過什麼新聞,也沒上熱搜。一晃眼,將近年底。年底,可以說是餘嘉最忙的時候,各種頒獎晚會活動不說,還有各大電視台的節目邀請。餘嘉參加了一個電視台提前兩天錄製的跨年晚會,新年那幾天是在家裡過的。按理來說,新年應該很高興才對,但對紀蘇寒和餘嘉來說,卻有不少煩心事。紀蘇寒父母雖沒有離異,但長期分居兩地,紀蘇寒父親在外麵又有人,一年上頭跟他也見不了幾麵。而餘嘉則父母離異,父親組建了自己的新家庭,母親還是單身一人,她弟弟當年被判給了他爸。越是這種要一家人團圓的家假日,紀蘇寒和餘嘉心裡,多多少少都不是滋味。兩人結婚以來,每年年夜飯,家裡可以說都冷冷清清。不過臭臭小朋友過年可開心了,有新衣服穿,好多好吃的好玩的,爸爸媽媽還在家裡。吃完飯,餘嘉陪臭臭玩了會遊戲,去書房找紀蘇寒。“蘇寒,跟你商量件事。”餘嘉說話時帶著討好的語氣。紀蘇寒看到她來,擱下手裡的書從座位起身,走到她麵前,“怎麼了?”餘嘉上身穿著一件粉色的毛衣,下麵是粉色的休閒褲,整個人看上去粉|嫩水靈極了。她雖然從小性格很偏男孩子,但私下卻很喜歡粉色,這點跟外表倒是很搭。“明天不是吃年夜飯嗎,我有個大膽的想法。”她這樣一說,紀蘇寒大概猜到什麼,剛才還噙著絲絲清淺笑意的表情微變。餘嘉抱著紀蘇寒胳膊,撒嬌的口吻,“去年,前年年夜飯,就我們一家四口,難道你就不覺得很沒意思嗎?而且,我可是特地推了好多事情回家過年的,難道你就忍心讓我總過這種吃個飯都湊不齊一桌麻將的年啊。”餘嘉就是紀蘇寒的死穴,她每次隻要一衝他撒嬌,哪怕她要天上的星星,他都恨不得摘下來給她。“說說看,你大膽的想法是什麼。”餘嘉一聽有戲,眼神都變了。“我想大請客,把我媽,我爸,我弟,還有……你爸一起接過來過年,到時候多熱鬨啊,臭臭看到那麼多人,也肯定開心死了。”餘嘉故意先說自己的家人,最後才說紀蘇寒爸。她怕紀蘇寒還有意見,又補充,“咱們兩家上次聚齊的時候,還是我和你結婚那會,一晃都四年過去了。”看她那眉飛色舞的樣子,紀蘇寒眼神不經意間柔和下來。隻要她開心就好。“好,聽你的,不過,明天就是年夜飯,來得及嗎?”得到回應,餘嘉懸著的一顆心放下來,她朝紀蘇寒比劃一個ok的手勢,“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你老婆做事,你還不放心。嘿嘿,你看你的書,我出去找臭臭去了。”餘嘉轉身時,胳膊處傳來一股力道,耳畔灼熱,“才進來就想走,嗯?”……年夜飯,餘嘉想讓全家相聚這件事,其實還是紀蘇寒媽陳倩先提的。餘嘉從書房出來後,立即跟婆婆彙報進展。陳倩聽到紀蘇寒沒有意義,似鬆口氣的樣子,拉著餘嘉的手感慨,“我那個兒子啊,從小我和他爸的話都不聽,我看,這世上他也就聽你的話。”婆婆當著她的麵說紀蘇寒隻聽她的話,餘嘉哪裡好意思。“婆婆,您彆這麼說,他不是不聽您的話,蘇寒他就是傲嬌,我每次讓他聽我的話,都得哄好久。”陳倩笑著拍拍餘嘉的胳膊,“人呐,眼緣是很奇妙的東西,我第一次見你時,就覺得你和蘇寒般配,那會我逗他,他還不承認。”回憶起往事,陳倩輕笑一聲搖頭,“果然我沒看錯人,你和蘇寒認識的早,也知道他那個性子,整天冷著個臉,誰都不理,我總怕他性子太過孤僻。”提起這些,餘嘉那是太深有感觸。“是啊,那會我追了他可是追了好久才追到。”“蘇寒這些年跟你在一起後,性子再不似往日那般孤僻。看著你們越來越好,媽這心裡也高興。不過就是……”說到這裡,陳倩微歎口氣,臉上的笑意逐漸收住。餘嘉連忙安撫婆婆,“您彆再為公公的事心煩,蘇寒他有自己的打算。”陳倩又是一歎,“算了,不說這些煩心事。明兒個年夜飯,酒店我訂好了,就是我也不知道親家公親家母喜歡吃什麼,菜品還得你確定。對了,深深來,你說媽給他包多少錢紅包比較好?太多他肯定不敢接,太少了,媽這也給不出手。”陳倩口裡的深深,指的是餘嘉弟弟餘深。暑假剛考上大學,考的還不錯。按照他們家鄉的習俗,親戚家的孩子考上大學,家裡的長輩都會給點錢當學費或是路費。陳倩之前一直沒機會碰到餘深,這錢也就沒給.而且餘深隻要沒結婚,長輩也還得給壓歲錢。餘嘉趕緊道,“媽,他都多大的人了,哪還要紅包,您彆給,給他慣壞了。”“不行,禮數是禮數。”正在客廳玩著遊戲的臭臭過來拉著餘嘉,眨著那雙烏黑的大眼睛,“媽媽,奶奶,臭臭也想要紅包。”餘嘉輕刮著他鼻尖,逗他,“你要紅包乾什麼?”臭臭:“舅舅有,臭臭也要有。”陳倩愛憐的把臭臭抱在懷裡,“這小家夥,耳朵還挺靈。好,奶奶給你包紅包,給你包個大的。”臭臭期待的看向餘嘉,“媽媽也要給臭臭紅包。”餘嘉:“媽媽不給臭臭包。”臭臭嘟著嘴,很是悶悶不樂的樣子。陳倩心疼孫子,無奈歎氣,“你啊,就彆逗我的乖孫子,他一天到晚就老把媽媽這兩個字掛在嘴邊,也不知道跟誰學的。”臭臭:“跟爸爸學的。”餘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