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炸!”回到居民房樓下聽到這寂靜夜裡一聲吼,我有點懵,看了李懟懟一眼,果不其然,他已經皺眉,仰頭望七樓,推了一下他的金邊眼鏡。“三拖一,我贏了!”我也跟隨著李懟懟的目光往樓上看去,黑漆漆的舊就居民房隻有七層一戶還開著燈,那是小狼的房間,正在李陪陪樓下。我心懷疑惑,小狼什麼時候交了幾個可以深夜鬥地主的朋友?李懟懟邁步就往樓上走,我亦步亦趨的跟著,我不打算去管小狼事,畢竟李懟懟會管,這個房東大人現在已經是一副麵色不善,迫不及待的想懟翻大晚上不睡覺還大聲鬥地主的不乖租客……的模樣了。我隻想快點上去看看李陪陪,然後自己回家洗洗睡覺。於邵也很乖的跟在我後麵嘎嘣嘎嘣吃著麻花,爬樓向上,因為李懟懟給他安排的房間就是小狼隔壁的那戶。爬上七樓,隔著破舊的鐵門,裡麵又傳來小狼的聲音:“3個k帶個5。”“要不起。”“要不起。”聽到這兩個聲音,我看見李懟懟眉頭一皺,二話沒說,掏出了那把最可怕的房東□□,“哢”的一聲開門進屋,屋內煙霧繚繞,光線昏暗,三個大男人圍著一張藤編小圓桌坐著,桌上亂亂的擺著打過的牌,兩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叼著煙,抖著腿,齊齊轉頭看向門口。活像電視裡烏煙瘴次的賭博現場,哦……這就是賭博現場。小狼根本沒看門,數清楚了手裡一把連牌,歡歡喜喜的甩到桌上:“順子!”兩個大叔醫生轉過頭去,又抽了口煙,齊齊說:“要不起。”他倆已經完全沒了精神,聲音沙啞又疲憊。“再來個王炸!還有兩張!一對十!”小狼語調雀躍,“我贏了,春天加炸,翻翻翻翻。”我看得口瞪目呆。“在我的地盤聚眾賭博?”李懟懟語調微揚,“玩得開心?嗯?”他一開口,我看見小狼幾乎是下意識的渾身一顫,兩個大叔醫生這才扔了牌,站起身算是禮貌的打了聲招呼:“主任。”“禁止吸煙。”李懟懟瞥了他倆一眼,他倆識趣的把煙掐了。李懟懟又把目光挪到小狼身上,“你最好有個解釋。”小狼微微僵著身子抬頭,看看李懟懟,又看看我,目帶求救,而我還在震驚於小狼的牌運,一萬次感謝還好以前李陪陪提議打麻將的時候我以不會的理由拒絕了,不然我大概能把下半輩子的底褲都輸出去。見求我無望,他又把目光挪到我背後的於邵身上。於邵笑容燦爛的和他打招呼:“喲,我是你的新鄰居,你好呀小狼人。”小狼這時才有了點平時羞澀的模樣,垂著頭,微微一笑,一邊把桌上的錢往兜裡抓,一邊懦懦的說了聲:“你好。”“哪兒好?欠的房租贏回來了?”李懟懟一句話插進去,直接把小狼的臉插白了去。他囁嚅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磨蹭半天,像是要哭了一樣把兜裡的錢抓出來,一張一張的數了,遞給李懟懟:“還差四個月的……”他委屈巴巴,而李懟懟收錢毫不客氣,旁邊兩個醫生擺著一副滄桑的模樣歎氣,我卻突然想起一件事來:“等等,你倆……吸血鬼醫生不是該給李陪陪看病去嗎?怎麼在這兒鬥地主了?李陪陪呢?“兩人指了指樓上:“不讓進。”小狼也才弱弱的開口解釋:“傍晚他倆來給陪陪看病……陪陪怎麼也不開門,我就接他們來屋裡坐坐,反正陪陪就在樓上,聽見什麼異動我們也可以上去,然後……正好桌上有撲克……正好,我們都會鬥地主……”搞半天他們居然沒有去給李陪陪看病!我急得不行:“她不開門你們不知道破門而入嗎?兩個吸血鬼加一個狼人,還能被一個破鐵門攔在外麵?”“我們當然要有禮貌。”一個吸血鬼開口了。我想著李陪陪身上那個邪門的血手印,不知過了這麼長時間發展成什麼樣了,心裡又氣又惱又急,看著這仨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瞬體會到了李懟懟每天管理著這樣一群不著調的非人類時那操碎心的心情。何以解怒?唯有強懟。“什麼破禮貌有救人重要嗎?都多大的吸血鬼和狼人了,能不能靠點譜!”我頭一次對小狼發脾氣,他很明顯嚇到了,用一副被李懟懟懟了的委屈表情看著我。旁邊兩個醫生則是呆呆的看看我又看看李懟懟,於邵倒是在我背後感慨:“哇,小姐姐懟人的樣子好帥哦!”而李懟懟聽完我這翻話,破天荒的站到了我這一邊:“聽見了沒。都給我靠譜點。”他語調嚴肅又冷凝,帶著不怒自威的力量。他給我撐腰,我盛怒之下也有點驚訝,然後就聽見他說:“一大晚了,輸贏才兩個月的房租,吸協沒給你們開工資嗎?”“……”我特麼……我就不該對這些吸血鬼非人類報什麼希望!我怒而轉身,登登登上了樓,敲李陪陪的房門,裡麵沒人應,我有點慌了,腦子裡已經過了一萬種李陪陪在家裡的死法:“上來開門。”我往下喊了一聲,卻見樓下兩個吸血鬼在找李懟懟理論:“主任……我們已經很久沒漲過工資了……”“漲工資找財務處。”“可那也要你蓋章啊……財務處說,每次送上去的漲工資提議……你都給退回去了。”我這邊是生死攸關的境地,他們卻在樓下討論漲工資……是指望不上他們了,我咬咬牙,退後兩步,往前一衝,“咚”的一腳狠狠踹在李陪陪的鐵門上,鐵門本來就年久失修,我這發狠的一腳倒也真的把鐵門踹開了。我膝蓋和腳踝震得發疼,巨響倒讓樓下幾人注意到了上麵的動靜,齊齊上樓看了過來。李懟懟隻有一句話:“蘇小信,這門你來修。”我瞬間心疼起了李陪陪,你們吸血鬼之間的感情是有多麼淡漠啊,幾個力量摸不著邊的非人類站在後麵看熱鬨,就我一個人類來出力救人。我懶得理他,進了屋去,就看見李陪陪那個被她塗抹得七彩斑斕的棺材擺在屋中間,棺材蓋蓋得死死的。“李陪陪。”我在棺材蓋上叫她,“你還好吧?還活著嗎?”“活著活著,彆管我彆管我,讓我一個人待在棺材裡,我害怕!”“……”她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的精神,雖然趁得我的擔心著急有點多餘,但她沒事才是最重要的,我哄她,“你彆怕,你哥李懟懟也在呢,給你帶了兩個醫生和一個趕屍匠來救你,不讓你出毛病。”棺材裡麵安靜了一會兒,然後微微歇開了一條縫:“趕屍匠?能解屍毒的?”“小邵邵。”我喚了聲門口吃著麻花看熱鬨的小孩。他倒是最聽話的一個,乖乖走進來,和棺材縫裡麵的李陪陪打了個招呼:“大美人兒,又見麵了。”嗯?搞半天原來是舊相識,不過想來也是,李懟懟認識的人,李陪陪多半也都認識。“啊!”李陪陪一聲驚呼,一把掀了棺材蓋就蹦了出來,“於邵邵!”她一把把於邵抱了起來,“你來了!我有救了!你給我看看。”說著她絲毫不顧在場還有幾個男人,一把扒開外衣,轉過身去,露出光滑的背脊:“你給我看,那血手印兒能解嗎?”我來不及幫她捂住彆的男人的眼睛,於是隻好捂住我自己的眼睛,然而房間沉默了很久,於邵開口:“大美人兒,你給我看了很漂亮的一片雪膚,手印兒我可沒看見。”我錯愕的拿開手,定睛一看,李陪陪後背的血手印兒已經不見了!“沒有?”李陪陪說,“不可能啊!先前我和小信親眼看見的,就在這一塊。”她費力的將手彎過來比劃。在我記憶中,那小孩的手印確實是在她後背的那個位置,但是此刻她光滑潔白的皮膚就像一塊聖地,上麵什麼都沒有,連毛孔都小得看不見。“確實有的。”我給李陪陪作證,因為如果不是互相印證,我恐怕都會懷疑,今天隻是我看晃眼了。於邵摸了摸下巴:“兩位醫生來檢查下她的身體吧,看看有沒有哪兒奇怪。”醫生依言提了他們的醫療箱來給李陪陪做檢查,終於算乾了點正事,然而身體測完,兩人卻說李陪陪身體沒什麼毛病:“唯一有點不好就是血糖有點高,估計是高糖分的血粉衝劑喝多了,今天多喝點水。”醫生給了這樣一句不痛不癢的叮囑,收拾了箱子:“沒什麼事兒我們先走了。”醫生走了,李懟懟和小狼也跟著轉身離開,李懟懟隻留了一句:“記得給我把門修好。”於邵一邊吃麻花一邊嘀咕:“我也是沒看出什麼問題,不過既然你們倆都說看到了血手印,那大概也有點問題吧,不過沒事,這段時間,找到那些僵屍前,我都會住在這兒的,就在樓下,有什麼事兒來找我就行。”他頓了頓,給李陪陪拋了個電眼,“沒事來找我也行。”所有人都走完,隻剩我和李陪陪在屋子裡麵麵相覷。“小信。”“嗯?”“雖然他們這麼說,但我還是很怕。”她提出提議,“你和我一起睡棺材好不好?”“我也很怕你的棺材!”我回了房,那天李陪陪身上出現的血手印好像就這樣不了了之了,過後再有幾天,李陪陪也沒有出現什麼異常,那個手印就好像是那天我和李陪陪產生的錯覺一樣。倒是我,每天晚上都在做夢,夢裡的場景人物越來越清晰,故事也越來越明了。有時候我也會看見一個古代戰場的將軍,但更多的時候一個女人帶著自己的孩子在被狂轟亂炸的城市裡躲避,他們計劃逃離城市,然而在逃離前的一天早上,空襲再來,他們躲進了就近的防空洞裡,洞裡的人有認識的,有的不認識的,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極致的麻木。然而在這麻木之中又透露著來自於靈魂裡的不安驚惶。女人和自己的孩子走丟了,她在防空洞裡絕望的尋找,一聲有一聲的喊,但沒有人回應她,回應她的隻有外麵瘋狂的爆炸聲,還有緊接而來的地動山搖。“要垮了!要遭炸垮了!”有人喊出這句話,人群像驚慌的牛羊,毫無尊嚴的,爭先恐後的往洞外奔跑,有人摔倒,於是腳步踐踏而上,有人哭號,有人猙獰,有人扒開前麵的人往外衝,有人把自己身邊的親人往前推,但摔在地上的人越來越多,一層又一層,人就像屠宰場裡的肉,被那名喚恐懼的力量推著,擠著,一層又一層的疊在下麵的人身上,壓死的,窒息的,最後防空洞轟然垮塌,一切歸於寂靜。而那個一直在找孩子的母親,最後還是沒有找到自己的孩子。每一次的夢都會越來越清晰,最後清晰得甚至讓我聽到了那個女人最後的願望:“我要找到我的孩子,帶他離開這裡。”我把這些畫下來,一次比一次畫得更加清晰寫實,我拿給於邵和李懟懟看,希望能對他們的尋找提供一些幫助。而專心於畫這些的時候,我在網上的連載《吸血係列——吸血親王懟穿腸》的更新就放慢了下來,好幾天時間,還停留在李懟懟穿著睡衣棉拖去和人乾架那場上。下麵的留言有很多催更的,但更多的還是對於那一話裡麵的李懟懟的評價——“懟爺拖鞋睡衣也能帥翻我!”“好想替懟爺脫掉他的睡衣!我要來場粗暴的!”“求蘇蘇專門來一話不乾彆的,就嫖懟爺。”最後這條評論有一百個點讚,是我目前為止所有評論裡點讚最多的一條。這代表著我讀者對劇情的殷切期盼。所以它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前麵說過,我是一個寫實派,所以畫的也都是一些李懟懟的懟人日常,視角當然也是從我的眼裡出發。也就是說,漫畫裡,我等於是一個女主角,李懟懟是我主要吐槽的對象,所以他就是男主角。讀者要嫖“懟爺”,那用我的視角去畫才能最讓讀者有代入感。而我也說過了,我是個沒有太多想象力的作者。要嫖李懟懟……我得實踐啊……畢竟我沒辦法靠大腦去想象,有一天李懟懟被我壓在身下,扒光衣服的時候,他會是什麼表情……哦……光是想想,我就有點焦躁不安了呢!為什麼不是燥熱不安?因為那畢竟是李懟懟啊!那是正常人嗎?如果有一天我和他之間出現了這樣的場景,那背後一定不知道牽扯著多麼可怕的事情啊!我搖了搖頭,否決讀者的這個提議,雖然我是個很喜歡迎合讀者的、沒什麼自己個性的、也沒太多節操的作者,但是!有的事情我真的做不到我也沒辦法啊!可打看了這些評論之後,我知道,我看李懟懟的目光明顯變了,我更想去看他脖子以下被衣服遮掩住的部分。想知道他的肌肉形狀,動作時候的肌肉形態……這樣我才能更好的寫實啊!隻可惜李懟懟回來的時間少,在我麵前脫衣服的時間更少!我隻有經常在樓頂和樓下溜達,以期望能偶爾撿個漏,好好瞅上一瞅。李陪陪請假在家很多天,每天沒事乾的時候就會研究我,她和我說:“李懟懟好像變成了你的大衛。”大衛是以前學畫畫的時候常常畫到的石膏像。我沒有否認。“小姐姐為什麼不畫我?你要願意,我可以脫光光讓你畫!”於邵一邊被火鍋辣得隻抽氣,一邊和我說,“要什麼姿勢我都可以擺。”李陪陪經常在家裡帶著無聊,所以我就讓於邵出去買了菜,在樓頂做了一鍋自製火鍋。今天吃火鍋的就我們仨。其他人都有事出去了,連萬年沒活乾的小狼都好像接到了一個演出邀請,一大早就走了。“你太小了。”我也一邊吃一邊回。於邵忽然沉了臉色,嚴肅而正經:“你沒看過,怎麼知道小不小。”我一口毛肚差點吐回鍋裡。李陪陪在旁邊哈哈哈的笑,忽然之間,她的笑聲戛然而止。我以為她被嗆到了,正要給她遞水,就見李陪陪十分突兀的站了起來。膝蓋撞在小火鍋桌子上,差點沒讓火鍋湯灑出來。“怎麼了?”我仰頭問她。她不回答我,而是轉身就往樓頂另一邊走,於邵見狀,也放下筷子站起身來,他往前踏了一步,此時我聽到一聲清脆的鈴聲,來自於邵腳上從來沒有響過的鈴鐺。“她……”“控屍術。”於邵表情沉重,“給活人下的控屍術。”我聽得渾身一顫,這麵前一鍋還撲騰翻滾著的火鍋也壓不住從腳底板冒出來的寒氣。“控……控屍術這不是你們趕屍匠才會的東西嗎?”這幾天,我也了解了一些趕屍匠的事情,我問,“是你們內部出了什麼叛徒導致這次僵屍走失事件發生的嗎?”“不是趕屍匠。”於邵聲音極低,全然沒有平時賣萌的模樣,這般聽起來,倒真有點四五十歲沉穩男人的樣子,“隻有碰見僵屍,我的屍鈴才會響。”“李陪陪變成僵屍了!?”我震驚。“不是她,另有其人!”他話音一落,周遭忽起大霧。重慶一直是個霧多的城市,但這樣忽然而來的像山間白雲一樣的大霧我還是第一次遇見,能見度瞬間降低到十米,我隻看見那方霧朦朧中的李陪陪頭也不回的往樓頂邊上走去。這舊居民樓樓頂能有多大,平時經常在這兒玩我也約莫估算到了李陪陪是要走到頭了,再往前走可就要摔下去了!“陪陪!”我喊她的名字,可她並沒停下。於邵眉頭一皺,腰間掏出一隻小毛筆和一張黃符,在上麵一通畫,他念了一句咒,隻見黃符像閃電一樣衝了出去,直接貼在李陪陪的後背上。李陪陪腳步一頓,終於停下來了。於邵回頭看我:“跟緊我。”我立即亦步亦趨的跟著他,手裡拽著筷子,像拽著一個安全的救命稻草。他向李陪陪所在的方向而去,走到陪陪身邊時,先看了她一通,見她閉著眼,麵容平靜,這才伸手去抓了李陪陪的手腕,然而便是在於邵扣住陪陪手腕的那一瞬間,李陪陪倏爾一睜眼!一雙特屬於吸血鬼的腥紅眼瞳在濃霧之中顯得尤為搶眼可怕!她一轉頭,反手扣住於邵的手腕,另一隻手掐住於邵的脖子,一張嘴,獠牙是我從來沒見過的那般長,她像是被喚醒了身體裡的最古老的欲|望,她一口照於邵脖子咬去。我看得心驚,情急之下,在於邵身後一筷子直接捅到李陪陪的嘴裡,將她一擋,筷子前還有剛才沒舔乾淨的香油蒜泥作料,李陪陪這一口像是咬到了火炭上,身體幾乎是條件反射性的往後一縮,我連忙給她道歉:“陪陪你痛不痛啊!我知道你不吃蒜啊,我不是故意的!”“彆說了,趕緊躲著給李懟懟打電話,來者不善!”我立即跑到了角落去,讓於邵一個人擋著李陪陪,於邵不敢真的傷了她,所以沒有動真格,而李陪陪被控製了,卻不管不顧,兩個人打得很膠著。我躲到小火鍋桌子下麵,手裡抱了一碗蒜泥,一邊看那邊的戰況,一邊給李懟懟打電話,電話裡麵嘟嘟的聲,讓我慶幸還好這霧沒切斷信號,同時又讓我心焦,感覺這待機聲,從來沒有這麼漫長過。終於:“喂?”李懟懟的聲音就像一個勝利的曙光出現在我的眼前:“李懟懟!你快回來!”我剛喊出了這一句,忽聽頭頂傳來一陣劇烈的撕裂聲,像是夏天的雷能擊穿整個天空和大地。“蘇小信……”他剛回了一句我的名字,我根本沒來得及聽清他後麵在說什麼,就在這雷聲轟鳴之後,我隻覺頭頂的火鍋小桌被人毫不留情的掀翻,巨大的黑色袍子在濃霧的裹挾下,從我的身後飄到我身前,我震驚的睜大眼,瞬間想到那日公園裡襲擊我和李陪陪的那個黑衣人!根本不給我再反應的機會,我隻覺得後領被人一提,那邊於邵被李陪陪纏鬥著,想要救我而無法脫身,他腳上的屍鈴像是機器出了故障一樣拚命的響。一切都是那麼的混亂,我被提上天空穿透那濃霧之前,隻來得及留下一聲竭儘全力的大喊:“李懟懟你要對得起我給你的小麻花!我們說好了的!”我們說好了,你要保護我的。我會等你來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