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是把東西都放在康縣,那麼就說明是真的是在康縣住下來了,儘管以前都這樣保證過的,但是吳氏直到這個時候才放心。但是遠在省城的齊老太爺卻是發火了:“這成何體統?哪裡有新娘子的嫁妝不抬到婆家的?放在那個小小的縣城乾什麼?這傳出去,我們的臉往哪擱?老大媳婦,你去和老三說,這事兒我不同意,必須把新媳婦的嫁妝弄回來!”齊大太太裴氏說道:“爹,這弄回來了,到時候還不是要搬回去?何必這麼來來回回的折騰?直接放在康縣就成了,反正老三也是大部分時間就住在康縣的。”你老人家自己不敢和老三去說,就讓我這個當嫂子的去說,老太爺啊,你耳根子也太軟了,怎麼那薛老姨奶奶說啥就是啥啊。“那也不能這麼乾!我這是娶兒媳婦呢,不是把兒子招過去,這還了得!你告訴老三,要不按照我這麼乾,那這婚事就不成了算了。”“爹說的這話我可做不了主,您說這婚事不成了,那我們大老爺的同僚可是都得了信,說話間就有家眷過來的,你要是真的把這婚事給弄不成了,這上上下下的,可不等著看我們齊家的笑話?弄不好,咱們大老爺的官就要弄沒了,說咱們仗著自己的身份就欺壓人家呢。到時候就是二老爺他們也受到牽連。”齊大太太不緊不慢的說道。齊老太爺說的也是氣話,他本來就因為自己的三兒子擅自做主定下了一個小戶人家的姑娘而心裡不滿意,現在還說啥嫁妝不搬到這邊來,這心裡的氣更大了,又有那薛姨奶奶在邊上挑唆,這不,就過來找齊大太太說事來了。“爹啊,這些事兒呢,都是女人家的事兒,您老啊,就好好的吃,好好的喝,媳婦保證能把三弟的婚事辦的妥妥的,就不勞您操心了,你要是累著了,那可就是我們的不是了。雖然說娘不在了,但是不是還有薛姨奶奶在伺候您嗎?就是二弟他們也都是在您身邊儘孝呢,大老爺脾氣也不怎麼樣,要是因為這些小事兒,而讓上頭的人對他不滿,那回來了,我都受不住。爹,我知道您現在天天要吃人參湯,這不,我娘家給了送了一匣子東北參,一會兒我就讓人送過去給您老人家。”齊大太太是又哄又威脅的,總算是把齊老太爺給哄走了。裴氏的大兒媳小裴氏問道:“娘,這參給了他們?”他們自然是指二老爺他們了,老太爺有了好東西,二老爺他們會想著法的弄過去,說的需要吃人參湯,無非是另一種要錢的說法罷了,大家都心知肚明。裴氏道:“你覺得我這樣是吃了虧?其實不過是一點子東西,在他們眼裡是值錢的,在咱們眼裡,真的不算什麼。但是能讓這段日子老太爺少生事,能讓彆人知道我們的孝道,對大老爺隻有好處沒有壞處,你三叔成親,這是頭等大事兒,我是一定要給辦的妥妥的,不然老太爺他們鬨事,我也省很多麻煩,有時候,這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不是大事。放心,總歸還是在我的範圍內,現在貪得多,以後吐得更多!”齊大太太微笑著說。齊大太太不是眼皮子淺的人,老太爺不滿意老三娶葉家的姑娘,無非是因為老三沒有按著他的心意娶媳婦罷了,也幸虧老三以前就算到了,直接立了字據讓老太爺不乾涉他的婚事,現在又想讓葉家姑娘的嫁妝弄到這老宅來,這意思不明顯的很,想著這送到了老宅,就肯定會留一部分下來,到時候二房的人也好有所謀算。真是太可笑了,都算計到新娘子的嫁妝上來了,真是越老越糊塗。也是自己的婆婆精明,到了臨死前死活把家給分了,不然憑老太爺的偏心,這家裡的東西不知道有多少會給老二呢。也幸虧老二是個不成器的,如今是離了這老宅估計那家產肯定就要敗光的。山不轉水轉,總有那麼一天,老太爺不在了,看你二房還有什麼依靠?要不是大老爺還坐著官,真的是不想給老太爺麵子的,做父親的做到這個地步,讓人寒心呢,不過對二老爺來說,這個父親可真是慈父了,要什麼給他弄什麼,反而對一直養著他的另外兩個兒子是漠不關心,隻想從這兩個兒子身上弄好處,說什麼,老二沒有本事,這當哥哥當弟弟的要幫襯著,好歹是一家子骨肉。這幫襯二字實在是太妙了!小裴氏聽了自家婆婆的話,也就沒有說什麼了。三叔自己在外麵不知道賺了多少錢了,就是指甲縫裡露一點,也夠大家吃好多年了,可是一直沒有成親,也就沒有子嗣,二老爺他們不是沒有打過三叔的主意,還想著把二太太的親戚說給三叔呢,隻是哪裡是三叔的對手?直接把他們給繞進去了,還欠了一屁股債,然後老太爺為了給二老爺救急,這不就寫了不乾涉三叔婚事的字據,才從三叔那邊弄到了錢?如今這好好的,又想出幺蛾子了,也不想想,他們的腦袋就那麼大,能出什麼主意啊。搞壞了三叔的婚事,到時候說不定他們會被活活的餓死,窮死呢。“東西都弄齊全了沒有?”吳氏問身邊的人,今天是把小橋的嫁妝送到齊琰在康縣的宅子裡的日子,而明天小橋就要啟程,被齊琰接過去去省城拜堂去了,送嫁的除了立夏和立秋外,還有立春,立冬等幾個堂兄弟,陣容倒是很強大。金氏忙道:“已經齊全了,娘,這是單子。”吳氏道:“你收著好了,我又不識字,交給你我放心。”女方的嫁妝單子,除了出嫁女有一份,婆家有一份,女方家裡也有一份,更有的可以去官府備一份的,這都是為了雙方都有底細,到時候就算是有了啥事兒,也可以拿出來對比。小橋的嫁妝如今是頗多,多的是那邊齊大太太看了都有些感慨,更不用說小裴氏了,“這未來的三嬸不是?怎麼嫁妝那麼多?”齊大太太道:“葉家雖然門戶上差了一點兒,不過聽說是對兒女特彆愛護,想他家的姑娘嫁到咱們這樣的人家了,為了閨女不被人瞧不起,總會想辦法的,而且我還聽說了,葉家也有好幾門不錯的親事,你未來三嬸的一個姨夫這幾年都是在走南貨,相信家底也不薄,葉家的大兒子也是因為這個發家的,相信這一兩千兩還是拿的出來的。嗬嗬,而且啊,你看看這些,恐怕是你三叔填補起來的吧。”彆人可能不知道,齊大太太也想得出來。小裴氏吃驚的說道:“不會吧,三叔這樣?”一般男子誰會在沒有成親前,把自己的家產給新娘子啊,這三叔還真是!看來三叔對這未來三嬸還真是重視呢。“這就是你三叔的性子了,重視的人就會很重視,不重視的人就可以當成是陌生人,你未來三嬸是個有福氣的。”誰不想有個這樣的夫婿呢?“反正到後來都是一家人,三叔這樣做還討好了三嬸呢。”小裴氏開玩笑的說道,也不說未來三嬸了,直接說三嬸,不過心裡還是知道女子婚前的財產絕對是女子自己的,就算是打官司也是如此,也就是說三叔是的的確確的把自己的東西給了三嬸了,這三嬸是實實在在的賺到了,以後就算三叔有了彆的新歡,這也不吃虧啊。齊家大院裡,二房的二太太也去看了齊大太太給齊琰準備的新房,是齊琰以前在齊宅住的院子,打扮的很是好看。齊二太太麵上是說大嫂這事兒辦的好,不過轉眼間到了自己的院子,就氣不爽了,直接是狠狠的喝了一大口茶,見自己的兒媳婦洪氏站在一邊,就指著洪氏的鼻子罵道:“你也是個沒出息的,不能討了你大伯母的歡心,看看你們成親的時候,那院子布置的寒磣的喲,現在這老三成親了,她是恨不得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用上吧,誰叫我們沒本事賺錢呢,要是我們都和你三叔那樣,每年能賺那麼多錢,我看你大伯母還這樣對我們不?”洪氏心道,這每次隻要一辦事兒,你就要氣不順一場,可是你有什麼辦法,你現在靠著人家養活呢,你不敢在大伯母麵前出氣,就在我這裡耍威風,有個什麼用?洪氏隻當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低著頭聽齊二太太罵人。一會兒功夫齊二老爺回來了,洪氏趁機就出去了,齊二老爺不耐煩,對齊二太太說道:“你這又是怎麼了?每天就沒有個消停的時候?現在可是老三要成親,你彆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被人傳了出去,還以為你有什麼不滿的了!好歹給我收斂著點,彆讓老三給盯著了,不然有你好看的。”齊二老爺說了這一番話,又對齊二太太伸了手,“給我拿一百兩銀子來,我有事兒要用!”齊二太太一聽,立刻跳腳了,“你拿那麼多銀子乾什麼?不是才給你銀子了嗎?是不是又看上哪個樓子裡的女人了?我告訴你,要銀子沒有,要命倒是有一條!”齊二太太現在對銀子看得可重了,男人不爭氣,她可不就得把持著銀子?“眼皮子淺!什麼女人不女人的?就不能想點彆的?我還不是為了我們好,你不知道老三就要回來了啊,我那這銀子還不是為了打點,隻要跟他身邊的人搭上線,以後要多少錢沒有?我還聽說老三想著要搞海運了,你想一想,那該是多賺錢的事兒?隻要我們能入上股,以後要多少錢沒有?婦人之見那!婦人之見!”齊二太太聽齊二老爺這麼一說,還是有些猶豫,“這,要不等老三回來了,我再給你?”“到那時候黃花菜都涼了,你不給我,那好以後彆說我不懂得賺錢!”齊二老爺說著就要走。齊二太太急了,說道:“那你等一會兒!”齊二太太小心翼翼的從一個匣子裡開了鎖拿了一張一百兩麵值的銀票,遞給了齊二老爺,“你可得給我小心著用,彆亂花了!”齊二老爺一把拽過去,塞進了兜裡,說道:“這我還不知道?中午我就不回來吃了,你們看著辦!”齊二老爺帶著一百兩銀票瀟灑的出門去了,出門就朝那有名的花街走去了,正所謂手裡有錢,心裡不慌。他覺得自己從齊二太太那邊拿錢的本事也是見漲啊,隻要有合適的理由,齊二太太保證會給他拿出錢來,至於下次,下次不會再編一個彆的理由?照樣能拿到錢那。齊二太太還想著到時候入股能如多少錢呢,又想著還能從老太爺那邊弄出多少錢來,還要找個什麼理由,讓老太爺從大房和三房那邊拿錢出來,真是各有各的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