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紅的海棠花,漫天的飛舞,花色,豔麗迷人,近乎嗜血的妖冶。一個白衣女子,烏黑的青絲散落身後,手揚起一把匕首直刺自己的心窩,隻是一刹那,血就滲透出來,染紅了胸前的白衫。花似乎越發的妖冶,血滴落,與地上緋紅色的落花融為一體,連四周的空氣中都散著淡淡的詭異。“莞兒,不要……”一道嘶聲裂肺的呼喚,伴隨著絕望。一個白衣男子瘋一般的衝過來抱住了那個女子。“莞兒,不要……”男子緊緊擁著女子,不斷的呢喃。女子微微睜開眼眸,麵容逐漸清晰,一張嬌豔的臉蛋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珞,我恨你,我要你後悔……”“不要……”我猛地驚醒,才發覺一切隻不過是一場夢。為什麼我會做這麼一場夢,那夢中的女子分明是我,卻又好像不是我,那夢中不斷叫著莞兒的男子又是誰?這段時間為何總會夢見這麼一幕?天色尚早,但我卻再也無心睡眠,沒想到糾纏了我幾千個夜晚的夢境竟然會因為這個夢境而徹底消失。我起身,隨意的拿起散落在床邊的一件白衫披在身上,移至窗前。窗外,月光如水,靜靜的灑落,為整個夜幕籠上了一層朦朧之美。遠處,一陣若有若無的琴音隨風而來,伴著清越的吟唱,似有幾分飄渺的味道。冷月如弦,清風如歌,春色無限魅惑。喧囂燃儘,夜幕下獨奏。獨處酣然醉酒,又何必,眾裡尋樂?隻身處,寂寥恰似,難言在心頭。生來,該暗笑,難堪如何,命運依舊。更誰家瑤琴,撥動濃愁?莫恨天地蒼茫,須道是,天意如斯。回眸處,淡月清風,疏影伴蕭然。我不自覺的隨著琴音而行,直到音起處。淡蒙的月色下,一個如謫仙一般的男子正在輕輕吟唱,飄飄乎如遺世獨立,清雅的不似這十丈軟紅中的人。我走近的瞬間,他抬首,於是我們四目相對。我看著他,他亦凝著我,彼此似乎要看穿對方的前世今生。我看到了他眼裡一瞬間的驚豔,待再去看時卻已如泉水般清澈,淡然無波。溫潤如玉,淡雅如水,這是我唯一聯想到的詞語,眼前的男子似乎真如仙人一般,在他身上看不到一絲欲求,隻帶著幾分淡淡的寂寥,以及飄渺。那種美好竟然讓人忍不住去破壞。那一刻,我笑了,笑的妖冶魅惑,我一直信奉撒旦,我從不知道善良為何物,因為想破壞,所以破壞,無須理由,也無畏對錯。“此曲隻因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我淡淡的讚美,柔和清婉。他怔了一下,隨後柔柔的笑了開了,似三月春風般舒暢人心。“姑娘謬讚了。離笑是否吵醒姑娘了?”我突然有了種捉弄他的想法,想看他是否真會如表現的一般無欲無求。“如果我説是呢?你又怎賠我那春夜良宵?”我曖昧的凝了他一眼。他剛想説什麼,卻被一道戲謔的聲音打斷,“看來今夜無眠的還不止我一個呢?原來笑和夕兒也睡不著啊。”這司徒申拓真來的不是時候,竟壞了我的捉弄大計。“拓,你也是被我吵醒的嗎?”那個如仙男子望著前來的司徒申拓,眼底有幾分不真切的掙紮。“笑的琴音如此優美,怎會有吵醒一説,該説是我偱音而來,你説是吧?夕兒。”司徒申拓轉首凝向了我,眼底帶著幾分戲謔還有幾分複雜難懂的情感。我坦然的笑笑,第一次順著他的話道:“公子的琴是彈的很好。”“如此是好。”他仰首而忘蒼穹,眼神飄渺而蒼茫,“隻因這月色太美,不自覺的就吟唱起來,還壞了你們的好眠。”“那該説都是月亮惹得禍。”我從不是會講笑話之人,可此刻卻因為我這句無意之語,他們兩人都輕笑的起來。眼前的那兩個男子,一個白衣翩翩,飄渺如仙,一個紅衣妖嬈,絕媚如妖。這樣的兩人該是多麼明顯的對比,卻似乎又有那麼幾分相像。“笑什麼,我説錯了嗎?”我有些不滿的抱怨。眼狠狠的瞪了司徒申拓一眼,他馬上識相的收起了笑意。“既然你們都不期而遇了,我就為你們介紹一下吧。”他指著那個如仙男子道:“我的弟弟,莫離笑。”隨後又指著我道:“練筱夕,我的女人。”他的女人,虧他説的出口,我上前假裝柔媚的迎上了他,卻用手在背後使勁的揪他,讓他有口難言。竟然又占我便宜,敢情把我的話都當耳邊風了。那次以後,他明明收斂了很多,為何今日卻又故態複萌?可不要以為我那天隻是恐嚇他而已。而那個如仙的男子竟會是他弟弟?怎麼看也不像,但如果是弟弟,為何姓氏卻又不一樣?我抬首望去,卻見他淡笑的凝著我們,我回首一看,才發現我和司徒申拓的姿勢在彆人眼裡該是怎樣的曖昧。我有些尷尬的退離了幾步,故意説道:“今日我不打擾了,改日如果有空一定向笑討教琴藝。”“夕兒,你偏心。”司徒申拓不滿的抱怨,“為何你都不肯叫我拓,卻叫他笑。”“因為我討厭你,但不討厭他。”我翩然轉身,瀟灑離去。走了幾步,我驀然回首,對上了那雙清澈的眸子,笑得燦爛,“我並不是司徒的女人。”他眼底有一份錯愕,我滿意的淺笑,卻換得司徒申拓微冷的眼光。我不以為然的笑笑,轉身離去。他們怎樣想都好,我是對莫離笑有興趣,這個如仙一般的男子是否也會有意亂情迷的時候?